阴斜花怪笑道:“小子;你还能飞到天上去?老老实实跟我走;做个见证人。那小姑娘不在;只有你还全须全影;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一艘小船晃晃悠悠从湖面开出。船上有三个人;田庚、阴斜花和孟帅。
孟帅有气没力的坐在船帮上;与坐在船尾的阴斜花拉开了距离;与在船头闭目养神的田庚拉开的距离更远;比起言行诡异的阴斜花;这个不知死活的僵尸看来更可怕。
阴斜花注意到了他的畏畏缩缩;怪笑道:“怎么了?所有的选手里;我看你胆子最大;对着比你武功高十倍的前辈;说瞎话都不眨眼。怎么怕起这个老头子来了?”
孟帅道:“人我是不怎么怕的;我怕的都不是人;或者不知道是不是人。
阴斜花哈哈大笑;走到船头;突然在田庚头上拍了一下;田庚依然闭目养神;全无动静。他笑道:“你怕这个是我操纵的僵尸;是不是?你这小子在书场里听了不少鬼故事吧?”
孟帅心道:任你奸似鬼;也想不到我的鬼故事是拿电脑看的。当下道:“他不是僵尸么?”
阴斜花道:“当然不是;虽然泣血谷有操纵僵尸这一脉的;但我又没学过。况且要操纵的僵尸都是精心炼制过的;没炼制过的僵尸操作起来跟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笔直;谁都能看出问题来;哪有这老头活灵活现?这老儿还活着;就是没有意识。”
孟帅道:“他的意识被抹杀了?”
阴斜花道:“这是什么词?你还真够会想的。我们不过是给这老儿用了点药;然后让牧之鹿用手段把这老头驱赶起来。他是驯丨兽师;驯丨兽师专门有操纵动物为己用这一法门。操纵这老儿也是小意思;大荒有些灵兽比他智力还高些;不是一样被驱使了。”
孟帅这才解开心头疑惑;道:“原来那位前辈是驯丨兽师;大荒宗门中;璇玑山是封印师门派;其他也有炼丹师和驯丨兽师门派吧。”
阴斜花道:“驯丨兽师门派是百鸣山;就是牧胖子的门派;炼丹师门派就是鼎湖山;你看见了;叶孚星那小子就出身那里。他武功修为不见得最高;就因为鼎湖山是炼丹师门派;地位高些;别人都求着他;因此他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开始指手画脚了。其实他那个温吞的性子哪里是当首领的材料?”
孟帅暗道:他不是当首领的材料;难道你是?先别说人家跟你走;会不会掉沟里;只说根本就没人听你的。连聚拢人心的威信都没有;还想当首领?但面上还是道:“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指教。”
阴斜花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指教你么?”
孟帅道:“请前辈明示。”
阴斜花道:“因为我很喜欢你;怎么样;要不要来泣血谷?”
孟帅道:“您不是喜欢田景国那种苦大仇深的那种类型么?我和他可是全无相似点啊。”
阴斜花道:“田景国?嗯;他也算不错;符合泣血谷‘戾;之一道。你又不同;你符合之一道;和我是一道的;因此我看你更亲切一些。我们泣血谷有许多分支;专受各种各样极端的人才;正常人我们还不要呢。”
孟帅心道:原来你那个门派专收变态;就是个蛇精病院。我特么疯了才去你那里。当下笑道:“是么?我还觉得我是个光明正大的五好青年;跟诡可没什么关系。”
阴斜花道:“哦?你这个光明正大的五好青年;是怎么把自己的对手活活的弄失踪的?”
孟帅脸色不变——刚才阴斜花发出水底捞蛇的警告;他就知道自己的手脚被对方看出来了;要惊慌也惊慌过一次了;现在反而镇定;道:“那小子么?他失踪了?还真是奇怪啊。”
阴斜花笑道:“你还敢抵赖;真不错;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要有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可惜你刚刚从岛上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打自招;不然还真有唬人的可能。”
孟帅长叹一口气;这还真说中了他的软肋。那就是他刚刚听到阴斜花的威胁;立刻跳了出来;这分明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其实事后一想;自己从让付响落水到将他收入黑土世界;一切做的于手净脚;没有什么破绽留下;阴斜花也不过从间接证据判断一二;并无实际的把握;说白了还是因为阴斜花自己心思鬼蜮;会往那方面联想;又碰巧猜对了而已
就算是阴斜花真的确定付响是孟帅弄没的;孟帅也大可不承认;因为本来没有证据。谁也不知道黑土世界存在;就算搜身;能从孟帅身上把付响搜出来
唯一失策的;不过就是孟帅不该主动献身;不打自招而已。那时候他已经到了水边;正是大功告成前一线;心神放松;一时失了防备;出现这等失误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以阴斜花肆无忌惮的性子;可不能说他那句话是诈语;孟帅倘若不加理会;可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因此孟帅放弃逃脱;也不能算特别失策。
孟帅道:“便是我真的怎么付响了;那又如何?今天晚上杀的人还不够多么?比付响天才的多的少年一个个死了;也不见你们管上一管。”
阴斜花道:“所以我也没说要管你;连你把小蛇弄失踪的手法;我也没想知道。泣血谷的人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是泣血谷的人。”
这是**裸的开条件了;加入泣血谷;既往不咎;否则的话……
孟帅沉吟不语;这个威胁虽然令人不爽;但泣血谷到底是七大宗门之一;一般人想去也去不了;他被这么邀约;可也没失了身份。只是泣血谷的名声太差;听说里面的人自相残杀的厉害。自己虽然有一点小聪明;到底修为差了;进去还不知道怎么死。
阴斜花道:“不仅仅如此;一会儿咱们要去骗龙木观的人;你这小骗子可以派上用场了。只要你立下功劳;让我们的事儿顺顺利利的;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孟帅道:“我还真没有什么愿望。”
阴斜花道:“没有?那我来提醒你一下;你是想去泣血谷呢;还是想留在俗世当你的国师啊?”
孟帅悚然心惊;阴斜花笑道:“从理论上来讲;没有人能拒绝七大宗门的诱惑;可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要在俗世打混。要是不了解你的人;或许会以为你要信守承诺;可是我却知道;你才不是那样的人。”
孟帅道:“咱们话都没单独说过几句;你又怎么能说了解我?”
阴斜花道:“你可知道什么叫一见如故?我至少比一般人了解你。你要留在俗世;唯一的原因;就是要用这个国师的地位搅风搅雨。”
孟帅沉默一阵;终于叹了口气;不想承认自己的思路居然和这个大妖人是一样的。
阴斜花道:“可是这事儿八字都没一撇;国师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倘若你乖乖的跟我合作;我不但能让你把国师的位子坐稳了;还能实现你一个梦寐以求的愿望——”他把脸凑到孟帅身边;两人的鼻尖差点碰上:
“我可以帮你同时占上大荒和国师两个茅坑。”
孟帅呼吸陡然急促;瞳孔都有些放大;阴斜花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心动;邪笑道:“既然你同意了;咱们就对对词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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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 生如死,假亦真
但见湖面上;一叶扁舟缓缓行来;一飘一荡;已经近了许多。
刚刚的声音正是从小船上来的;虽然略显苍老;却也中气十足;可见是一位高人。
但今天晚上高人来得太多;众人都麻木了;除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谪仙人;或能叫人惊讶一下;像这等水上来的;惹不起多少惊奇。
叶孚星踏前一步;扬声叫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的功夫;小船由漂近了不少;能看见船上有一老者;花白的胡子;双目似睁非睁;老神在在;很有几分世外的气度。
那老者听见叶孚星问话;拱手道:“老夫龙木观田庚;见过诸位上使。”
这田庚两个字说出来;倒没引起广泛的惊哗;只有两个人心情不同。
皇帝本来又昏沉又暴躁;心情低落到极点;听到龙木观三个字;精神大振;便如打了强心剂一般;噌的起身;道:“老祖宗来了;快让路;朕去见见。
众人本来都没想起来龙木观田庚是谁;但看到皇帝的反应;便有了联想;有的消息灵通的;已经猜到了**;但心中是喜是忧;却没人知道了。
那小舟缓缓靠岸;田庚从上面走下;只见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气度着实不凡。
他上岸与大荒弟子厮见了;相互只是淡淡一礼。皇帝挣扎出来;道:“老祖宗;你来了就好;快请里面坐。”
田庚道:“你脸怎么了?”
皇帝含糊过去;只请田庚往里面坐;又请大荒来的弟子往里面去。
孟帅目送他们进亭;还是难以释怀;方轻衍看出他的异状;道:“怎么了?刚才看到什么鬼东西了;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孟帅一愣;才发现四周果然只有自己坐着;其他人为表示尊重;全都站了起来。好在比别人矮一截到底不明显;比不上比别人都高一截醒目;也没人来理会自己。
他擦了一把汗水;道:“确实把我吓得不轻。我说;你要是骤然见到一个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吓到?”
方轻衍一怔;随即道:“你说谁?难道是刚刚那个叫田庚的老头?”
孟帅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那个田庚;当然就是把他和田景莹从龙木观里面带出来的花白胡子。他们三个奉了皇上的命;本是要来个闪亮登场;为试剑会撑底;但半路上遇到了阴斜花;就悲剧了。
当初田庚被阴斜花吸进去;已经奄奄一息;后来死不死;孟帅并不把稳。但无论如何;他是落在阴斜花手里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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