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
台下人甚至都没看清她如何出剑;就见青光一闪;各自半边脸颊都被剑光映的青白。
嗖——轰
一声清脆的轻响;紧接着就是巨大的轰鸣。半边损坏的擂台轰然倒塌;另外半边连同底下的支柱;完好无损。
一剑;把三丈宽;一米厚的巨大石台劈成了两半
紧接着;她再次出剑;这回是一挑;将整块完好的大石板挑飞在空中
巨大的石板飞起数丈高;在空中翻滚;带起的狂风吹得人眼睛生疼。
玉淙淙和无止各站在一边;同时挥掌;地下完好的木支架被掌风推出;平移百丈;到达了叶孚星脚边。
叶孚星一足立在水面;袖子挥出;将飞来的木支架往下打去;一根根打入水中;丝毫不乱;眨眼之间;百余根丈许长的木架子整整齐齐的按照形状扎入水底。只在水面上露出若隐若现的木桩头。
这时候;被挑飞的巨石板才堪堪落下。
阴斜花怪笑道:“叶孚星;接着吧你——”伸足一踹;将巨石板踹得再次飞起;飞向湖水中央的叶孚星。
巨大的石板压向叶孚星;仿佛泰山压顶一般。
叶孚星的衣衫被迎面而来的烈风吹得飘起;神色淡然;道:“去——”长袖一拂;巨大的石板由横飞变成直落;向下砸去。
眼见石板砸在水里;叶孚星再次出手;这次是双手托起;硬生生将往下砸的石板减速;以几乎静止的速度;落在木桩上;就如一片羽毛落下。
木桩只是被石板的重量压的往下沉;没有一根摇晃;更没有一根倒塌。
一直到石板的上沿高出水面不过半尺;木桩停止下沉;一切的运动静止了。只有湖水微波一浪一浪的冲刷着石板的边缘。
一座水面上的擂台;已经搭建完毕。
用时;不过几个呼吸。
孟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这是一场表演;一场先天大师的表演;一场演员轻描淡写;观众震撼无已的表演
这些大荒弟子;用他们最平常不过的动作;揭示了先天大师和寻常武者间的重大鸿沟。
这场表演;足以⊥权贵们闭嘴;让少年们狂热
每个将要站上擂台的少年燃起了非比寻常的斗志;他们仿佛在刚才那一串炫目恢弘的演出中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连孟帅都有些激动了;就算他曾见过许多梦幻一般的高手;但看到人能轻易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很激动。
这种激动一直持续到……
“下一场;孟帅对战付响。两位上台吧。”
〖
二三零 纯阳体,烟雨行
方轻衍登上擂台;对方已经等在擂台上。
小龙将身形高挑;年纪更比方轻衍大上几岁;比他高出一个头。从这点来说;他气势先天已经压住了方轻衍;而方轻衍本身的气势;更弱了三分。如果再算上彼此身份带来的底蕴;差距更是天上地下。
这是一场强弱分明的比赛。
众人都是这么想的;同时觉得这一场比赛;应当是一场热身。
如此安排很合理;一方是原本试剑会的选手;一方是后来跟着大荒来人的种子选手。双方都是男子;长得堂堂正正;不走邪路;也没被人特别偏好。比赛起来可谓光明正大;最适合开场——如果不算两人的实力差距的话。
虽然两人的实力都没有展现在人前;但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为什么后来的选手之中;十之**都是名门之后?不是一方大员的亲人就是隐士高人的弟子?不是大荒来人太势力;而是有一个公认的事实;名师出高徒。
同样的资质;拜在不同人的门下;几年之后成就便天差地别。
不提资源;不提名师必有高等功法武功教导;就算平时练功的时候;名师随便一句指点;就可以⊥弟子少走十年弯路;何况朝夕相处;手把手的教导?若是拜在寻常武师乃至骗子门下;好好的弟子也能指到岔路上去。
镇国将军龙城能以不惑之年位列四大柱国之首;除了用兵如神之外;武功也是出神入化;据说他十年之前就是超一流高手;而且最强大的是在生死线上磨砺出来的战斗力。龙城金刚境界;就可以越级斩杀火山境界;到了火山境界;说他能灭杀绝顶也毫不稀奇。
龙城无子;所以他选择继承人必然是以能力为先;小龙将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冠以这三个字的称号;足以证明他是如何的优秀。
他的师父是名师中的名师;他自己;亦是高徒中的高徒。
胜负还有悬念么?
如果有的话;那也只存在于个别人的心里。
比如孟帅。
只有孟帅知道;若论血统;论师承;论天赋;方轻衍应该不输与任何人。现在他什么修为自己虽然不知道;想来不会在自己之下。
只是;方轻衍身负血海深仇;一直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回肯露出几分?
场中一片寂静。
方轻衍和小龙将遥遥相对;两人都摆开了最简单的拳术架势;没有取出兵刃的意思。互相凝视的对峙;仿佛没有尽头。
孟帅坐在地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
感觉有点不对。
他疑惑的看向擂台;双方没有动;看不见什么动作。万籁俱寂;没有丝毫异响。
鼻端传来的;还是幽幽的花香;甜丝丝的;从鼻子一直沉醉到心里。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是什么不对呢?
突然;孟帅浑身一抖;发觉出了异常——温度
虽然很细微;很细微;但是温度比之刚才;竟然升高了
他的目光迅速焦聚在小龙将的手上;与此同时;小龙将的拳头猛地捶了出去;伴随着“喝——”的一声怒吼
暴击狂吼
拳风和声浪几乎要把地面掀翻。那是毫不留情;山崩地裂的直击;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丝毫花巧;笔直的重击
速度、力量;都实在太惊人。
然后;正因为轨迹太直;也并不难躲开。方轻衍身子一拔;已经跃起躲开
轰——
一拳砸在地上
一般出拳对方躲开;当然要收拳或者改变去向;若是收拳不及;也大多停在空中;没多少人直接砸地的。但是小龙将这一拳;从上至下狠狠砸落;不带丝毫水分的砸在地下;发出了一声巨响
孟帅听得声音;真替他手疼。但紧接着脸色都变了;这一回;他是明明白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风。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随着这一拳上升了。
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坑上的空气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暖风;如四月的天气;温暖而不酷热。
怎么回事?罡气么?
孟帅心头惊疑——罡气只是有形质;几乎没有其他物理属性;但天下罡气千百种;或许有那么几种带着温度的?
紧接着;又是一拳——
再爆
小龙将的拳法;大开大合;中宫直进;似乎缺少变化。若是第二个人这么使拳;招数早该破掉。但他就不会。
因为他的力气太大了
拳风所及;处处碎裂;石粉乱飞;每一拳所向;摧毁一切;打出一条所向披靡的通路;让人望风难及。
方轻衍的身法极快;在拳风中穿梭;倒也游刃有余。但明眼人都发现;他离着拳风越来越远;开始还能在尺许距离擦身而过;到后来甚至要退到一米以外;避开锋芒。小龙将虽然赤手空拳;但造成的效果;不啻于抱着丈许长的狼牙棒抡;就算没什么章法;光暴风就足以把对头扯碎拍扁。
而且……温度的升高越来越明显了。
孟帅已经不需要静下心来;才能感觉到空气的变化;现在连不会武功的宫女太监;都有感觉了。在小龙将的周围;形成了一个温暖的气场;向外扩散。
但这气场并不炽热;和他那种横冲直撞的暴虐气质并不相配;反而是一种很自然;很平和的暖意;这时正值冬日;空气中温度上升;也不会感到炎热;只有一种舒心的暖意。
这是什么原理?
孟帅盯着他的手很久了;没有看到一丝罡气的痕迹。而且这种温暖也没有给他带来额外的破坏力;甚至如冬日之阳一般;给人一种暖洋洋的亲和力;他的攻击性主要还是源于那无与伦比的力量。
见鬼;到底是什么?
“是阳气”妙太清开口道;“他竟然是先天纯阳体。咱们先天境界多年;尚不能把体内的真气化为纯阴纯阳;他竟是天生就过了这条线。一旦先天;成就会在我等之上。”
玉淙淙微微撇嘴;道:“因为是先天阳气;所以他阳极生阴尤为困难;未必过得去阴阳这个坎儿。”
阴斜花怪笑道:“难么?一点儿也不难;找一个纯阴体双修不就行了?凭他的资质;门里的老怪物当然肯下这个本钱。”
玉淙淙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叶孚星道:“可惜他只是内力深厚之后;有纯阳之气外漏;并没有主动使用纯阳之气;不然这场战斗还用打么?”
玉淙淙道:“是力有不逮吧。不到先天境界;怎么控制阴阳之气?等我带他回门;好生传授;立刻就脱胎换骨。”
妙太清道:“怎么你带他回门?我看他适合洗剑谷。”
玉淙淙道:“你来抢人?那你那个身有剑心的好弟子就不要了么?”
无止道:“阿弥陀佛;玉不琢不成器;他纯阳之体;若不在菩提谷好好的磨砺;实在可惜。”
叶孚星道:“纯阳之体适合炼丹;我看他适合鼎湖山。”
阴斜花突然哈哈笑道:“你们稍安勿躁;他未必就赢呢;别到时候给人一掌劈了;你们还抢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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