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娘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拿起一双筷子塞到靳如心手里。
还别说,经过了一番和死神的纠缠,靳如心真的饿的前胸贴后背,感受着手中的筷子,她根本就看不到饭菜的位置,又怎么能下筷呢?
她手中的筷子就那么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动。
金花娘似乎是又糊涂了,她就好像忘了靳如心已经失明的事情一样,一直催促着她赶紧吃。
这种内心的煎熬是致命的,靳如心将筷子丢下,她就想站起身离开饭桌。
可是因为看不见,也没有方向感,她一起身腿就撞到了饭桌,向前迈出一步,又提到了饭桌下方放着的一个暖水瓶。
“砰”的一声响动,暖水瓶倒在地上碎了。
滚烫的热水都洒了出来,尽管没有直接洒在靳如心的脚面上,但是也有一些水珠儿崩到她的腿、脚的位置。
疼痛的感觉让靳如心本能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这一后退又撞到了衣服架。
衣服架眼看就要歪倒砸在靳如心身上,金花娘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靳如心身前。
结果衣服架就砸在了金花娘的后背上。
靳如心看不到这个惊心动魄的场面,可是从金花娘口中传出的吃痛闷声,她就知道金花娘一定是因为她受伤了。
她想要去摸金花娘到底受了什么伤?
却怎么都摸不到,“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靳如心急的赶紧就道歉,可是却听到金花娘轻声的说道:“金花,没砸到你就好,娘这皮糙肉厚的,不怕砸。”
还好这时候村长和宁老走了进来,他们也是不放心,毕竟靳如心是个不明身份的人,把她和金花娘单独搁在一块,总是有点心里不安。
所以一大早,俩人就约好一起再来金花家看看情况。
俩人一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金花娘身上砸着衣服架,靳如心在她面前不停的摸着,一脸愧疚与急切的表情。
村长赶紧用力的将衣服架搬了起来,宁老也上前替金花娘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没有砸断骨头。
只不过是挫伤了后背和腰部的软组织,要休养几天才行了。
听到宁老这样说,靳如心总算是将一颗心放下,她越来越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累赘,一个负担。
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需要有人来照顾她。
这样的靳如心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慕天宇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身边,即便慕天宇不嫌弃她,她也会嫌弃自己。
宁老扶着金花娘让她到炕上躺好,这几天他们会轮流来照顾金花娘和靳如心这母女俩。
村长看到靳如心坐在炕沿,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想到这个女人是被人绑着双手扔到了大海里,他就觉得靳如心一定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心里虽说有好奇也有怀疑,但是更多的却是怜悯与心疼。
等到金花娘慢慢的睡着了,村长才主动问道:“姑娘,方便说说你是怎么坠海的么?”
靳如心一恍惚,她才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清醒过来,因为看不到东西,她只能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茫然的看了几眼。
“你说什么?”
她竟然没有听清楚村长刚刚问她的问题。
“我说,你是怎么掉到大海里面的?”
面对着村长的问话,靳如心迟疑了,她不知道她该怎么说?
如果实事求是的将真相说出来,也许好心的村长立刻就会帮她联系慕天宇,或者是其他人。
但是她如果离开了,金花娘会不会伤心欲绝。
刚刚她为了救她还被衣服架砸伤,这种萍水相逢的缘分居然也如此难以割舍。
还有她不要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慕天宇,她没有自信她还能像从前那样去爱那个男人,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个男人的爱。
村长并不清楚靳如心这一大段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当靳如心有难言之隐。
“姑娘,你不要担心,我们都是好人,金花娘更是好人,还是个苦命的女人。”
村长接着就把金花娘是个寡妇,含辛茹苦拉扯大金花,结果金花有跳海自杀,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说了一遍。
“姑娘,金花娘受了刺激脑子不清楚了,她认定了你就是她的金花,所以才会这样。”
第623章 海水跑多了脑子短路
靳如心尝试了几次,都是干张嘴,没声音。
金花娘很善解人意的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随后托着靳如心的头,将水杯放在她的唇边。
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都喝干,然后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
“咳咳,嗯。”
靳如心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是蹦出了这几个音儿。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能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这,这是哪?”
金花娘没想到金花一醒过来张嘴就问,这是哪?
她目中带着疑惑的盯着金花,随后将手掌心贴到靳如心的额头上,“你这丫头是不是海水泡的太多,脑子也短路了。”
“这是咱家啊!金花,你连咱家都不认识了吗?”
金花娘看着靳如心,她怎么都想不通金花咋跳海以后,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听着金花娘略带责备的话语,靳如心知道她一定是获救了,只是为什么这个中年妇女一直都叫她死丫头。
她们素昧平生,她怎么可以这样的没礼貌。
这个时候,靳如心哪里会想到,正是因为这个平凡的妇女将她错认为了自己的女儿,才会让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温馨港湾。
而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让这个痛失女儿的母亲挺了过来,没有被那种巨大的伤痛所击倒。
金花娘看着靳如心虚弱的身体,她随即语气变得和缓了起来。
“金花,刚刚宁老说你的眼睛看不到了,他也没办法帮你治,你放心娘一定会带你到城里的大医院去治病,一定会把你的眼睛给治好。”
靳如心听到金花娘的话,她内心唏嘘不已。
她不知道她究竟该怎么解释,才可以说清楚她并不是这个中年妇女口中一直念叨的那个叫金花的女孩子。
“那个,我,我不叫金花。”
“你说啥咧,你不叫金花叫啥,这可是你爹临终前给你起的名字,说女孩子叫这名字富贵,你要是个男娃,就叫金锁。”
听到金花娘的话,靳如心觉得思维都混乱了。
她知道她的眼睛现在看不到了,可是她一度怀疑是不是金花娘的眼睛也失明了。
否则这完全不同的两张脸,怎么就能被金花娘唤作是一个人呢?
靳如心哪里知道金花娘已经失心疯的事情,她现在听着金花娘的话,一点都没觉得有啥不合适的地方。
金花娘说着就伸手摸着靳如心白皙的小脸,她的手因为常年的劳作已经不那么柔滑了,手掌还布满了茧子。
摩挲在靳如心的脸上会让她有种不适的感觉。
但是金花娘的手心带着温热,她一边轻轻的摸着靳如心。
一边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金花啊!娘知道你是个有心气的孩子,可是邻村的那个小伙子,人家没瞧上你,你怎么就能想不开呢?”
“那小伙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山野村夫,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也不一定,别说人家没瞧上你,就算他瞧上你了,娘也不同意。”
“你没听说过,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就越是不把女人当回事这话么?”
“娘宁愿把你许配给二嘎子,让他把你每天当个宝儿似得供在家里,也绝不让你去和那个白净的小伙子去受委屈。”
靳如心听着金花娘的话,她还是有点没能完全将事情弄清楚。
金花娘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掉眼泪,“金花,你说你咋能跳海呢?为了一个没瞧上你的男人去死,你说你这孩子得有多傻?”
“你个死丫头,你就忍心丢下娘一个人在这世上孤零零的活着。”
“今天要不是宁老他们把你给带回来,娘真的要哭瞎了,还好我的金花回来了,回来了。”
金花娘许是这一天又哭又闹的累的紧了,说着说着她就歪倒在靳如心的身旁睡了过去。
没多大一会儿轻微的喊声从身体的一侧淡淡传出,靳如心开始讲金花娘刚刚说的事情在大脑里顺了一遍。
看来这个女人口里的金花应该是为了一个男人寻了短见,而刚刚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那几个男人,本来应该是去营救金花的。
但是却歪打正着的把她给救了上来,她这算是上天眷顾,命不该绝吗?
可是为什么金花娘会把她错认成,那位已经跳海现在还没有任何的音讯的金花呢?
难道这个女人疯了,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了?
所有的疑问接踵而至,靳如心无瑕去想这些,她茫然的睁着眼睛,可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时候慕天宇是不是在拼了命的打捞她的尸体,亦或者慕天宇也难逃厄运。
她不知道,只是躺在这座小渔村的屋舍中,她从未像现在这么心安。
这是一种内心的平静,平静的让她忘却了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就仿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渔村女孩,并不是什么万世集团的大小姐,更不是慕天宇最爱的女人。
她就这么静静的想了一夜,想了很多很多,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回到慕天宇身边吗?
她知道只要她主动联系慕天宇,他会第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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