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菲尔的音符- 第19部分

　　　　“总裁好！”包括兰霁在内的十五名人员起身，向总裁问好。

　　　　“你们好！”安桐煦神色淡淡，若有似无地扫了兰霁一眼。

　　　　抿唇，沉言道，“上一个季度的财务预算为什么会超支了那么多？”

　　　　财务部总监安齐起身解释，“原先提供公司服装面料的旗绣公司的面料价格忽然高涨，超出财务预算的部分都是补了面料那一部分的。”

　　　　“价格不是原本商议定的吗？怎么会忽然高涨呢？”安桐煦说道，“再者，面料高涨也可以退货，没必要超支预算。”

　　　　又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站起来回答。兰霁记得她，是市场部的主管，很干练的一个女人。她的回答简洁扼要，安桐煦点点头。然后又说了一些什么，就跳到另外一个问题上了。

　　　　兰霁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看着安桐煦和其他的部门主管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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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霁安安静静地坐在下面，看着安桐煦和其他的部门主管讨论。

　　　　每一个站起来回答问题的人，兰霁都认识，也都听父亲介绍过他们的能力和作风。可以说，公司里所有的管理层人员，兰霁都认识，因为父亲的孙秘书曾经将管理层人员的治疗整理出来，交给她。

　　　　父亲说，要了解一个公司的运作，就要先了解公司内部的人员。熟悉他们，就要像你对自己身体认知程度一样。

　　　　兰霁看着安桐煦，忽然觉得他好像非常疲惫一样，虽然从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兰霁始终觉得他很累。

　　　　一丝不苟的脸上神情镇定，一言一语之间泰然自若，应对自如。可是兰霁注意到，他的双眼血丝微微浮现，手也不自觉地将无边框眼镜扶上去，似乎在提醒自己要醒神。

　　　　只是出差几天而已，怎么会这么累？这次的工作很难吗？

　　　　坐在对面的温子翔有些诧异，因为他注意到兰霁每一次开会都会盯着安桐煦看。他在心中腹诽道，总裁有什么好看？不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帅的大叔吗？

　　　　楚馨老是盯着他看，不会是看上他了吧？那……那也太诡异了吧？虽然总裁事业有成，人又稳重。保养得当，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样子，但是，他的年纪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不知道比你大了多少耶！

　　　　温子翔被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在心底里骂自己。神经病！想太多了。

　　　　兰霁直觉一直很准，第六感告诉她。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一偏头，就注意到这目光来自温子翔，扫了他一眼，用眼神问道，干嘛？

　　　　没干嘛。温子翔偏过头去。兰霁皱眉，又扭回头，专心致志地听在场的人的发言。

　　　　成灵是主管，位子离兰霁不远，她把兰霁和温子翔目光的对视看在眼底却不予理睬，她早就听说温子翔在追兰霁，只是没有想到在开会的时候，温子翔也会这么大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分寸。

　　　　整整一上午兰霁都在会议室度过，听着安氏最近的情况、未来的发展与规划。她不喜欢，但是，她的未来早已注定要在这些枯燥的语言之中度过。她应该学着习惯。

　　　　会议在安桐煦的发言后落幕，还有半个钟的时间就到午餐时间了。

　　　　“总裁，一起到餐厅去吧。快要到午餐时间了。”财务部的总监问道。成灵和旁边的几个主管也纷纷附议。

　　　　安桐煦随意瞟了正在慢吞吞地起身的兰霁一眼，裹着石膏的脚吸引了他的目光。

　　　　她的脚……受伤了吗？孙琪怎么没有说？

　　　　“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孙琪会把我的午餐拿上来的。”安桐煦站了起来。从几个人中间穿过，走向电梯。

　　　　然后兰霁的手机响起来了。她被显示的三个字吓了一跳：安桐煦。

　　　　兰霁觉得心脏停顿了一下，颤抖地看着手机屏幕，然后深呼吸，按下接通，每一次和父亲通话都对她的一次巨大挑战。

　　　　“您好！我是楚馨。”说话风格相当符合兰霁，有礼却疏离。以至于电话那一头一阵沉默。

　　　　“请问有什么事吗？爸爸。”

　　　　安桐煦声色清冷道，“到我办公室来。”

　　　　电话瞬间被挂断。兰霁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就呆在那里。

　　　　到总裁办公室去？我做错什么了吗？兰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在电梯里，与安桐煦同乘的只有他的秘书孙琪，他问孙秘书，“我记得你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她会害怕你丈夫吗？”

　　　　孙秘书脑袋一愣，什么意思？

　　　　“不会，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喜欢腻着他。她比较怕我。”最称职的秘书是为老板解决一切困扰，据她对老板家庭的了解，现在显然是老板不知道怎样关心女儿了。要尽职地为老板处理才对。

　　　　“为什么？”

　　　　“可能是我平时没有多少时间关心她，所以她和我丈夫比较亲近吧。再说了，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父女俩比较亲近，是正常的。”孙秘书笑道。“总裁，你和兰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拘谨，好像我会吃了她似的。”安桐煦相信孙秘书的职业操守，所以不介意让孙琪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父女俩的事情。“我有时候想要好好地关心她一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觉得我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孙秘书想了一下安桐煦的行事风格，又结合她对安桐煦的认知，问道。“总裁，是不是你对她非常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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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秘书想了一下安桐煦的行事风格，又结合她对安桐煦的认知，问道。“总裁，是不是你对她非常严格？”

　　　　安桐煦点头。孙秘书说道，“现在小女孩的心思都很细腻，非常敏感，你对她太严厉，会让她觉得你不喜欢她。说起话来就会非常拘谨了。我丈夫和我女儿相处的时候，总是该严厉就严厉，该温柔就温柔。有时间就会带她出门去玩，这样可以培养父女感情。”

　　　　“是吗？培养感情啊……”安抿唇沉思，“可是她平时有很多的课要去上，所以我从来不会带她出门。我和她说，要见面就去书房找，可是她从来不会主动来见我。”

　　　　“上课而已啦，可以逃课嘛。我念大学的时候还逃过好几节课去听演唱……会……”孙琪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她有一种把自己把柄说漏给上司听的怪异感受。

　　　　“逃课？”安桐煦皱了皱眉头，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逃课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安颢勋会做吧？楚馨是个乖乖女，这种事情不大可能。

　　　　“对了！”孙琪双手合十，欢欣雀跃地安桐煦说，“你不如带兰小姐出门去逛街好了。”

　　　　“逛街？”安桐煦疑惑地重复，“这样可以吗？我看她平时很少去逛街。”

　　　　孙琪认真地解释道，“像兰小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呢，都会喜欢和朋友去逛逛街，然后买几件衣服，买个小饰品啊什么的。像我女儿，她最喜欢在周末的时候拖着我们夫妻俩去商场了。”

　　　　安桐煦点点头，“恩，可以尝试一下。我太少陪她出门。所以不是很了解她的喜好。”

　　　　安顿了顿，“孙秘书。”

　　　　“啊？怎么？”孙琪不明所以地问。

　　　　“电梯没有动。”安桐煦面无表情地说道。

　　　　孙琪望向楼层显示屏，恍然大悟，迅速当前，“对不起。”

　　　　难怪觉得今天的电梯很慢，原来是忘记按按钮了。哎呀，真是的！最近怎么老是分神呢？

　　　　兰霁无比紧张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总裁办公室她经常来，尤其是在她的爷爷——安氏的前任总裁安肃在任的时候。兰霁来得最频繁。

　　　　爷爷与爸爸，是脾气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爷爷虽然也很严厉却比父亲多了一分慈爱。兰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犯错，只要撒个娇，就什么都过去了。但是在安桐煦这里，撒娇，不管用，反而会被他惩罚得更严重。

　　　　兰霁对爷爷，是心存敬重。对父亲，是心有戚戚。每次看见他，单独和他谈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恐惧感。每次回答他的问题，都要小心翼翼考虑一下，避免出错。

　　　　兰霁就是想不明白，伯父和爸爸，一个爹妈生出来的，脾气这么差那么多？

　　　　“兰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啊？”孙琪拿着三个饭盒从来电梯里出来。

　　　　“孙姨，您好！”兰霁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孙琪笑了笑，开了门，和兰霁一起进去。然后她把饭盒交给安桐煦和兰霁，她去了外间，坐在安桐煦会客的地方用餐。

　　　　兰霁拿着饭盒站在安桐煦的面前，惴惴不安ing。

　　　　兰霁表面镇定，内心很紧张。安桐煦则不慌不忙地审视她，面无表情，眼神淡淡，却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压迫感。她从前一定会觉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现在……恩，俗话说得好，凡事习惯就好。

　　　　不过这么被人盯着，她还是受不了的。兰霁在心底里大声地呐喊着，父亲大人啊，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女儿我一定会做到的。求你了，快说话吧！不要让我如此煎熬，行吗？

　　　　终于，安桐煦决定要放过兰霁了，终于开口了，“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兰霁在心里呼了一大口气，“阿爵回a市接管公司，我去接他，不小心被行李箱砸了。星河医院的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打石膏，然后定期去复查就好。还有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兰霁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还有后续的事情，浓缩成短短的几句话。兰霁觉得老爹不会一件件地问，还是自己一次性说完的好。

　　　　“恩。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