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最恨的就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拐卖小孩,让父母余生无望,让孩子未来人生晦暗,简直堪比没有期限的酷刑折磨,何况这两人原本可是觊觎她的板栗和小葱的。
这种人,死一万次不足惜!
她总算明白什么是“恶向胆边生”了:两只手被抓,她一低头,瞅准那人捉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动脉处,张嘴就咬下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贝齿合拢,那血就喷泉一般涌了出来。
牙好,胃口就好!
菊花一嘴好牙,吃嘛嘛香!
就听那人杀猪似的惨叫,松开菊花左手,对着她胸口就是重重一拳,紧跟着就听见“咕吱”一声,菊花生生将他手腕血管咬断了,还有些什么断裂菊花也不清楚,反正她没咬着骨头——谁让他手臂内侧对着她哩?她又是看准了那动脉下嘴的。
被他打了一拳,当然不好受,眼前金星直冒。不过,也许是他先被菊花咬中,急痛之下,集中不了力气,不然菊花非得被打断肋骨不可。
但她来不及体会疼痛了,因为她早在咬人的时候,就准备趁对方疼痛松手时,就抠他的眼珠子。
所以,那人一松手,菊花就用右手拉住那人胳膊,左手也伸了出去,却被打了个趔趄,好歹因为扯着那人,才没有撞上车壁板。
借着扯拽之力,一猴身,又扑了上去,右手银簪子乱戳,待那人躲闪乱打捕捉之际,却将左手纤纤五指叉开,对着那人右眼就插了下去。
那人也不过是到处拐卖小娃儿的拐子,不过是男人,力气大些,并非懂武艺的练家子,他被菊花毫无章法的打架方式弄得手忙脚乱,又见手腕上鲜血喷涌,心中慌张不已,登时就被菊花得手。
上次剪了指甲后,菊花的指甲又养了起来。最近家里活计安排开了,好多事也不用她亲自动手,那指甲长得很好,不长不短,抠眼珠子正好。
眼窝那里很柔软,可菊花的手指也不是刀,用力一插——没插进,只进半寸。
这不是豆腐,这是肉;不是熟肉,是生肉——那窒塞阻隔的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她猛一咬牙,一边尖声大叫,一边将浑身力气都使上了,一抠一剜,生生将那眼珠子给抠了出来!
怪不得那些武打片都是“嘿、哈”叫个不停呢,她看了还觉得造作,谁知这么一叫,那力气就跟着声音一道宣泄出来了。
顿时那汉子就晕了过去!
先前被银簪插中眼睛的汉子正捂着眼眶哀嚎,指望这人帮他报仇,谁知转眼间就见菊花抠出一颗血淋淋的眼珠来,惊呆之下,往后一仰,“啊呀”一声掉下马车!
菊花瞥见后面槐子正疯狂地追来,一如当年跟在云影马后,那速度堪比猛兽下山。
可是赶车的人显然也知道车上出了事,将鞭子挥舞得“啪啪”响,两匹马儿跑得飞快,拖着这车直奔江边。
看着车上昏迷的六个娃儿,菊花心里直冒煞气,她要对付车夫,为了防止那昏迷的人作怪,便毫不犹豫地扬起银簪对着他的喉咙一顿乱扎。
谁说见义勇为时会想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冲动之下不就上去了!
谁说杀人者都有不同常人的生活和心理历程?愤激之下不就杀了!
菊花被一股煞气支撑着,连手上的眼珠子也没甩掉——被指甲嵌入了,一时也甩不掉——先是给那人一顿簪子,扎得他喉咙“汩汩”冒血,眼见不活了,然后扑到车前,从那小窗口里,对着外面车夫的后脑勺就猛扎。
车夫听见车内叫声不断,正心里不安,偶一回头,见菊花握着一只银簪,对着自己就戳过来,吓得“哎呀”一声,就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边大喊“不关我事”,一边打个滚儿爬起来,撒腿就往江边跑。
槐子两眼涨红,死盯着那马车,疯狂地追赶。
忽见车上掉下一个人来,满脸是血,又瞥见车上的菊花,嘴边也是鲜红一片血迹,也不知她出了什么事,顿时肝胆欲裂!
他想要停下来抓住那人,又怕追丢了菊花,于是重重地一脚踏在他胸口,用力一蹬,只听一声惨叫,他也不管,借力往前窜了一大步,继续追赶。
眼看就追上了,菊花见他要上车,忙尖声大叫:“车夫跑了,快去追。”又怕他担心,再次高喊道:“我没事。那人死了。”——她誓不放过一个人。
槐子听清了,见马车果然慢下来,他便往旁边跑几步,看见前面狂奔的车夫,一咬牙,又追了上去——菊花晓得轻重,一定不会瞎逞能。
虽然他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菊花刚才好好的跟他说话,先前车上又掉下来一个人,脸上鲜血直流,可见菊花暂时无事。
槐子追过去了,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刚停稳,立即被人围住了,原来,槐子后边还跟着一大群人哩。
他将板栗和小葱托付给一个认识的铺子掌柜,然后一边高喊“拐子拐小娃儿了,就在前面那辆车上”,一边跟着就追上来。
人们这才醒过神,呼啦啦都撵上来了。有瞧热闹的,有看不过眼想帮把手的,有凑趣的,还有人认识槐子,晓得他是来喜掌柜的亲戚,于是赶来帮忙,也有人回去跟来喜报信。
第四百四十二章蜕变
菊花趴在车窗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渡口——这里非正式码头,不过就是人们下河洗衣的地方而已,又或者是因为这条街是才扩展的,没几间铺子,很冷清,所以这码头也没建起来。
渡口只有一只乌篷船,却不见人,槐子正在河岸上按住那车夫猛砸。
她叹了口气,这接应的人要么跑了,要么见事不对,弃船混入人群中了。
他在哪呢?
是在街角探头,还是透过民房窗户往外看,或者就在这人群中?
菊花慢慢地走到车门口,目光逐一在围观人群的脸上扫过。
找不到他,那就震慑吧!
她转身将车上的汉子拖出来,用力一推,“扑通”一声,那汉子跟一包稻谷似的,沉重地摔在地上,震起一蓬灰尘——这街面还未铺青石,依然是土路。
围观的人定睛一看:那人眼睛被挖了个大窟窿,脖子也不停地往外冒血,满脸满脖子都是血,可怖极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抬头看菊花的眼光简直跟见鬼一样——她满嘴鲜血,配着秀美的脸蛋,森寒的目光,散发异样的狰狞。
有人眼尖,瞥见她手上沾着连血带肉的眼珠,终于大叫起来:“她……她……是她抠了眼子哩!嗳哟我的娘唉——”
转头掩面不敢再瞧。
人们目光顿时集中在她手上,仔细一看,齐齐倒退,连壮汉都不停地吞口水,腿肚子打颤起来。
菊花冷笑一声。将车门开大些,指着车上昏迷的六个娃儿道:“怕啥?要是你们的娃儿叫人拐走了,你还有闲工夫害怕?这种人,就该抠他眼睛,挖他心,戳他肺。炖他肝。再扒皮抽筋!”
她左手指用力过度,已经脱力,指甲也已经翻卷,疼得钻心。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抬腿下车,将左手举起,用右手摘下上面带血的眼珠。狠狠地掼在地上,一面眼不错地扫视人群,寻找可疑之人。一边抬脚踏了上去,“啪”地一声,将眼珠踩碎,还用力地旋转脚尖碾了碾。
人们畏惧地瞧着这个浑身冒煞气的小媳妇,有人受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菊花不屑地冷笑!
昨天哪怕是让她杀鸡,那也是不成的;此时她却想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比这更恐怖暴力的电影姐看得多了去了。晌午照样吃两大碗——不,吃三大碗饭,她要犒劳自己!她还挨了一拳哩,不得好好补补?
忽然有人扑到车门边大叫道:“小牛,是我的小牛!我的儿啊——”
一个媳妇从车上抱出一个粉团团的小男娃,不停地抖动推搡他,可是男娃软软的昏迷着,并不答应,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嚎丧起来。
菊花明知那娃儿等会就能醒来,也不劝她:这些人,就要激起他们的血性和怒气,不然的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人贩子就格外猖狂。
接着又有人惊叫道:“这是新街连升栈掌柜的小儿子。造孽哟!老舅,你赶紧去叫孙掌柜来。”
不断有人认出车上娃儿的身份,人们怒火终于被点燃了,先是有人对着那还剩一口气的汉子猛踢;又有人喊“挖他心,戳他肺”——把菊花的话学了去了;一个老汉赶来,找到自己的小孙子,气得跟旁边铺子借了一把菜刀,扑上去就是一顿砍,那汉子当场咽气。
这一愤怒,人就不害怕了,可是那人贩子都被那老汉砍得面目全非了,其他人想动手也无用,只能对一团烂肉发泄。
菊花就提醒道:“他们还有个同伙,半路掉下车了,眼睛被我戳了一下,你们来的时候没瞧见?”
有人高声道:“瞧见了,瞧见了。我还以为他干啥哩,捂着脸往巷子里跑。快去撵,我晓得往哪去了。”
于是呼啦啦跑过去十来个人,很快将那倒霉的人贩子从一家园子角落里揪了出来。这条横街是才扩展的,人少,铺子也少,大清早有些铺子还没开门呢,找起来就容易,何况还有血迹指引。
那人先被菊花戳中了眼睛,后又被槐子重重地踩了一脚,哪里还能爬得起来。可是槐子身后那一大群人吓坏了他,也不敢往码头跑了,不顾疼痛,连滚带爬地往旁边小巷钻去。
可是他钻的这条巷子不挨着河,是条死巷子——尽头是人家的园子,可不就被堵住了。他听见外边闹哄哄的,也不敢再出来,只得往园子角落里藏。藏得倒也严实,只是那路上点点滴滴的血迹很快就暴露了他的行踪,所以最终还是被揪了出来。
槐子早将那车夫也拖了过来,已经打得半死。本来他是想一把捏断他脖子的,可是看见那么多人围过来,便改了主意。
他将这人丢在地上,顾不得其他,拉过菊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紧张地问道:“菊花,你没事吧?那人打你了?”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菊花能打得过一个男人,因此,首先注意的就是她的嘴巴,急切地凑过去想瞧瞧有没有打坏。
她见槐子担心,忙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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