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我?”两人一脸懵然,完全不能理解有什么东西的名字会叫的这么煽情。
“就是那两盆蓝色花束。”见两人听不懂,宫念之挑了容易辨别的特征来说,勿忘我是欧洲传进来的名字,在现代这等名字被褒为情意浓浓,但是在这里,可能只会被贬为不知廉耻吧。
两人瞬即明白过来,御风率先回道:“回王妃,那两盆星辰花是皇上御赐给王爷的,几年前也赐过几盆,但是即便再用心,花的寿命也是短的,很快就枯萎了,这次皇上命人寻来大量的星辰花,共赏赐了几十盆给王爷,王爷命了最好的花匠来照料,如今也只剩下现在的这两盆了。”
“皇上御赐的?”宫念之柳眉拧紧,乍一听到御风的说辞也是难以置信。
当今皇帝君烨对君澈的态度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是全国人都有目共睹的,他寻遍天下名医为其治病。
就连她也在庆功宴上亲眼见到君烨让人抬自己的御轿以及多名太医去迎接这体落多病的弟弟,这等特等待遇可不是常人能享的起的,更重要的是,她看的清楚,君烨对君澈的关心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作假。
“皇上为何会赐花给王爷?”宫念之不遗漏任何一个关键的字句,谨慎的问道。
这次回答的是揽月:“回王妃,因为先皇后,也就是王爷的生母,对星辰花极为喜爱,她在世时,先皇为了讨她欢喜,更是不远千里,亲自去采摘而来为博她一笑,更在先皇后的寝宫院落建造了一个花圃,里面栽种的全是色彩缤纷的星辰花,但是,自从先皇和先皇后相继在寝宫内火烧致死的时候,连同那个花圃也被烧的一干二净,一点东西也没留下,先皇后生前最为疼爱王爷,王爷耳濡目染,对星辰花也是极为喜爱,更重要的是,王爷思母心切,他是想通过星辰花来思念先皇后。”
“是的,王妃,当初皇上刚为王爷寻来星辰花的时候,王爷心喜,连同面色也好了许多,异常红润,不像现在病情发作的越发频繁,连点血色也看不出。”御风介入说道。
“异常红润?”宫念之咬住御风话中的怪异,这症状为何听起来那么像是回光返照,常人一听,必会认为这是心情大好而使得神色抖擞,但是,她可是亲自闻过那两盆花,且不说花粉多细会引发病情加重,光是花粉中的异常血腥味就能断定这两盆花必是害人的,怎么可能还会让人面色红润?
假使退一万步来说,这背后欲真正致君澈于死地的人真的是君烨,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他已经是万民朝拜的一代君王了,这东晏国已经全在他手里了,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有什么理由去加害君澈?加害一个体弱多病的将死之人?这样的可能性实在是说不通。
但是这两盆花的疑问又该如何解释?即便设想君烨不知道勿忘我的花粉对君澈来说是致命的,那其中‘加的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王府中另外的黑手下的毒?
“你们可知,这两盆花还经过谁的手?”
御风拧眉沉思,回道:“平日里除了由花匠悉心照顾之外,是没人会去碰这花的,因为王爷也不允许,直到所有的花全都枯萎后,王爷才命人将最后的两盆搬进房内,自己亲自照料的。”
“那名花匠呢?”
“那是王爷请来专门照料星辰花的,星辰花枯掉之后,王爷便派人打发他走了。”
宫念之凝眸沉思,半晌,她看向面色冷酷严谨的御风:“御风,你即刻去打探一下那名花匠的来历,以及接触过什么人,切勿打草惊蛇。”
明日便要进宫面圣,她已经等不及到回来再去打听,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这背后杀人于无形的黑手。
“还有,你们记住,今天我跟你们谈起的事不得向王爷提一个字,明白吗?”宫念之严肃交代。
现在她还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眼下她最担心的结果无非就是,那害人之人便是君澈最信任的身边人,她想,那对于他的打击必是沉重的,甚至是致命的,至少,她是亲身体验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被最信任的人推向尸骨无存的血口之上。
从宫念之的口气和态度中,御风和揽月都已经知晓事态严重,而且极为可能和那两盆星辰花有关,他们也深知,如今王爷身边能信任的人也只有王妃了,若是为了王爷的性命着想,王妃说什么他们就遵守什么。
两人低头,恭敬且坚定的回道:“谨遵王妃旨意。”
翌日,是个阴天,天色朦朦的,天似乎压得很近,随时都要塌下的感觉,却迟迟没有下雨的征兆。
离王府外,从一大早就停了一辆明黄色华贵威严的马车,据侍卫说那是皇上一大早就派人来备着的,皇上出门时御用的马车,严实又宽敞,如今正让专人驾来载离王和离王妃进宫。
此等待遇,足见君烨对这个身体抱恙的弟弟有多重视了。
宫念之照惯例是一身简单素雅的衣裳,因为已为人妇,头发只能挽髻不能放下,浓如黑色流泉的墨发中,只别着一根莹润的白玉簪再无其他。
她和君澈一同坐进马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慢慢辗向皇宫。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那个富丽堂皇,却有着铜墙铁壁般的金牢笼,那个地方太大却太冷清,也不知道载了多少数不清的冤魂,如果不是必须,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踏进,只是现在已是皇家人,这些想法早就身不由己了。
大概过了两刻钟,宫门便在眼前了,一见那御用的明黄马车,侍卫们连例行的检查都没有就直接放行了。
两名太监垂着头恭谨的守在殿门口,一见离王和离王妃下车,即刻迎了上去,垂首跪地行礼:“奴才参加离王,离王妃。”
“起身吧。”隔着白纱斗笠,君澈缓声道。
“谢离王。”两人起身,依旧垂着头,其中一人低声下气说道:“禀离王,皇上已经在殿内设了宴席,特命奴才二人在此恭候。”
“带路吧。”君澈摆手,两人即刻走在前头,脚步缓慢的带着路。
从头到尾,宫念之都没说过一字,站于君澈身后,她深知,在外人面前,她是妻,权利自然不能越过丈夫,何况是处处阴谋弥漫的皇宫内,她更应该小心。
而眼前的君澈似乎深知她的心意,一切都做的周周到到,没有让她有机会站在前头风口的位子上,她侧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可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妥。
一行人在太监的领路下,踏入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偌大的宫殿内,庄严恢弘,地上全是用上等的枣红绒毯铺垫而成,踩下去触感柔软,四根通天浑圆的雕金盘龙柱各撑四方一角,柱子上的金龙粗壮庞大,雄壮浑弘,尖锐的利爪随龙头昂首向东,那栩栩若生的霸气就仿似下一刻就要腾云踏雾而去,一看便让人震慑三分。
大殿两侧早已摆上几张上等的深褐色檀木长桌,留出中间一条宽阔的红烁大道,随着大道而上,是十几阶平缓而上的由白玉铺成明黄绸垫包裹的台阶。
台阶之上,自是那一身明黄盘龙长袍的君烨,英挺伟岸,俊朗不凡,眉目间是一贯的严肃沉着,只见他头戴金硕镶水玉珠头冠,上等珠宝和黄金的光泽相互交缠,无不彰显华贵和奢侈。
皇帝终究是皇帝,即便是民间再怎么疾苦,他所用所穿乃至外表所有的包装永远都要用最顶尖的东西来象征地位。
一见君澈和宫念之进来,君烨眉目间的严肃即刻收敛了几分,朗声说道:“就等你们了,快些入座吧。”
两人点头,在宫女的引路下,坐进自己的席位。
“好了,今日朕设下这个小宴,一来便是恭贺四皇弟娶妃之喜,二来就是自家人吃顿便饭,所以大家都无需拘束,不用在乎君臣之礼,畅聊就好。”
自家人吃顿便饭?
宫念之扬起嘴角,冷笑溢出,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龙椅侧边坐着的是凤太后,而之下的右边第一侧位,也就是他们席位的正对面,坐着一脸眉目燃火的湘王,似乎打他们一进来,他的脸色就像吞了一斤的狗屎。
而他的身旁坐着的却是凤云雪,他一身深蓝色的孔雀裙,无论是衣袖边,脖颈处,还是裙摆下围全是用上等的金丝线绣出一片片形似孔雀翎的图案,片片相接,茂密盛开,华美的有些夸张反显得俗不可耐,倒挺贴合她的性子,愚蠢却喜欢出风头,哗众取宠!
依次而下便是三名年龄不大的王爷,全是君澈的兄弟,身边也带着各自的王妃,个个生的都挺不错,看面相和眼神也都是老实斯文的。
而最后一个檀木桌旁,出乎意料,坐的竟是凤家人,凤老爷面色冷淡,见了他们也没啥表情,倒是其旁边的凤云霄一脸吃瘪,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
而在他们身后,坐着的是凤云漠,静静的斜坐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们,这个男人一向喜欢低调,躲在暗处伺机而动,他的能耐打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不能小觑。
在她目光转向他身上时,他抿起唇角淡淡的点点头,眸色中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晦暗。
“弟妹,皇弟身体一向不适,如今有你照料,朕也放心了。”龙椅上君烨的话将宫念之拉回打量的目光。
一句弟妹,众人心思各异,皇上果然是爱屋及乌啊,连称呼都比一般人来的亲切。
宫念之点点头,无视众人各异的目光,起身公式化的回道:“能照顾离王是臣妾的福气。”
福气?
谁不知道,离王就是个病秧子,说难听点,也活不了多久了,嫁给这种人会是福气?且不说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同房,等他一死,就注定是守活寡的命,因为嫁入皇家的女子即便夫君过世也是不能改嫁的。
在场的,好心的,都偷偷的在心里为宫念之掬把同情泪,坏心的,自然幸灾乐祸了。
凤云雪冷哼了一声,心中暗爽不已,虽然不能按照自己的原步骤借助太后姑姑的手将宫念之这贱人除了。
但是,眼下她嫁给离王,下半辈子注定是不会幸福的,这样的婚姻活着岂不是比死了更痛苦吗?
既让这贱人生不如死,又让她的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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