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君澈话音才一落下,君皓的眼珠子就如同万把利刃直往他这边飞来,恨不得将他瞪成马蜂窝。
这个阴险小人,今天若不是他一时的气言,会有他现在嚣张的指派他的罪责吗,如今一逮到机会,就陷他于不义,恨不得将他往死里逼。
北境之地,他想都没想过的地方,只听宫女侍卫提起过,多少罪犯被派发到那地方,结果光是受不住路途遥远,艰辛万苦的颠簸,在半路上就累死的也不在少数,而成功到达那地方的人,不是受不住天寒地冻的气候僵死在路边,就是受不住饥饿挖树根和野草来吃,甚至有忍受不住的罪犯,还将人肉给撕吃了。
一想到那种场景,他就如五雷轰顶,头皮涨麻,情愿让皇兄赐一纸死罪给他。
湘王面色紧绷,转过头,望着上位的君烨,大声回驳道:“皇兄若要指派我去北境之地,臣弟甘愿一死,求皇兄成全。”
且不说君烨无论怎么惩处都不会让湘王求死,他是一国之君,杀了自己的亲弟弟难免引起朝廷动荡,百姓蜚语。
如今又被君澈这么一点,他也觉得这惩处再合适不过,既挫了君皓的锐气,又给了凤太后一个下马威,而且还维护了他的皇威。
君烨大手一摆,无视君皓的求情,冷声说道:“三皇弟,你出言侮辱离王妃,如今离王只要求将你派发北境之地一年之久,已是最轻的责罚,如今,朕就下旨,随四皇弟的意,将湘王派发北境之地,明日启程。”
说罢,勾勾手指,身旁的老太监即刻上前,垂首细听。
“去按朕的旨意拟好圣旨,另外再派一队侍卫保护湘王的安危,确保平安到达北境之地。”名为护送,实为监视,以防半路逃脱。
老太监跟随了皇帝那么久,一听这话即刻就明白了君烨的话中之意,眼神一转,面色镇定的退了下去,去安排最严密精锐的侍卫‘护送’湘王。
湘王没有想到君烨非但没有理会自己的求情,还顺从君澈的意,当真将他派发到北境那不毛之地,顿时明白,无论他怎么做,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只要是君澈有意将事情扩大,皇兄就会顺从他的意思去做,因为他们才是亲兄弟,不会让对方受一丝委屈和伤害,而他,在皇兄眼里,顶多只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吧?
而最可笑的是,那个和他最亲的人,最终还是为了自保将他送出去,虽然不甘心,但更多的却是心寒,心酸。
登时,君皓面色灰暗,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全身松软,任由太监将他送了出去。
此刻,坐在上位的凤太后,看着儿子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两眼无神任由太监送出去,而留给她最后的一个眼神也是无比凄凉,像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心头顿时难忍如刀割,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她心里何尝不难受,但是为了自己的宏图,她别无他法。
华美衣袖下的掌心紧紧的圈握着,尖锐的指尖陷入皮肉里,她丝毫都没有感觉痛楚,有的只有无比的恨意和敌意,犀锐的眸光飘过底下,定在那层如丝白纱前,
全是他,全是这个男人,就是将死也还要陷他们母子不义,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一定!
一阵阵恨意如同燎原大火,在全身每个细胞内跳跃着,沸腾着,焚烧着。
宫念之转过头,望着身侧衣袂飘然的男子,柳眉紧拧,今天的他,行为似乎过激了一点,虽接触不多,但她深知,这个男人,任何事都是激不起他半点情绪的,更别说刻意去做对自己不利的事。
而今天此举,他得罪的不仅是湘王,还有上位的凤太后,凤太后能在阴谋百出的后宫隐忍算计,扫出一块自己的地,甚至在朝中笼络人心,不少朝中大臣都以她为遵,得罪这样的女人,对于只身一人,且体弱多病的君澈来说,无疑是将自己的生死更往前推近一步。
而他做的这所有的一切,全是因为湘王对她的辱骂。
若没有他的出言相助,今天的宴会,对于众多王爷在场,还有最高统治者君烨看着,她是断不可能与湘王硬碰硬,反骂回去,只能将湘王所有的侮辱一次吞下。
这便是身为封建女子天生的无奈!
可是,现在,为了她,他一改平日作风,不惜得罪他们,还献言将湘王派发北境之地,让众人跌破眼珠子。
宫念之眨眨眼,脑中思绪混乱,像是被一头猫儿挠过的线球,缠绕在一块,越扯越杂乱,她揉揉太阳穴,其实很多事,以她聪明的脑袋瓜,只要大胆的细想下去,解开答案并不难,但这一次,她竟一点也不想再深思下去,情愿当做一只鸵鸟,让心头的烦乱持续蔓延。
“没事吧?”正在沉思烦闷之际,耳际又灌入了悦耳清润的嗓音。
宫念之一惊,心头正在想他的事纠结不开,苦闷不已,又被当事人突然一唤,本能的做贼心虚,使劲的眨了几下眼。
“额……没事,只是有些闷,想出去走一下。”
“那本王陪你去。”宫念之将眼儿瞪的更大,这话只是她本能反应之下,随口而出的,皇上都在此,她怎么能够轻易离席,这男人连这都当真了不成?
看他那定在原地不动,认真的模样,宫念之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随口胡诌的了。
她直愣愣的瞧着眼前被白纱隔着的面孔,即便有阻碍,她脑中依旧能清晰的分辨出他英挺的眉宇,绝俗的五官,甚至那始终挂在嘴角,若有似无的浅笑,迷炫着她的眼,撩拨着她每个感官,心尖,像是被最酥软的羽毛轻拂而过,酥痒的她全身发颤。
不行!她在想什么,当真是疯了不成,光是遐想都能陶醉成这样,她宫念之何时变的这么没有自制力?
越想越心烦,又不敢看君澈此刻打量的目光,她突然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当真有些想离开这气氛紧窒的地方。
“皇兄,念儿身体似乎有些不适,可否让她上后殿休息片刻。”猝不及防的声响在耳畔响起。
宫念之猛的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上位的君烨已经发话,口气颇为关心:“弟妹身体不适自当休息,来人,扶离王妃进后殿休息,小心伺候着。”
“多谢皇上,臣妾只需稍作休息便可,无需人伺候。”
君烨点点头,宫念之即刻起身,匆匆离开,她头也不回,不想去看身旁男子即便隔着白纱依旧浓热的眼神,不想去深思他周到的发现她不想任何人陪着,尤其是他,更不愿去想那句太过亲昵的念儿带来的震颤。
纤细的身影踏入内殿没多久,便转了个方向,寻着另一扇门走出殿外。
就算被君澈扰乱了心思,但她依旧清楚的记得自己进宫来的另一个目的,查探蛛丝马迹。
昨晚,御风查探的结果是那名花匠早已在几个月前被君澈辞退没多久就暴毙而亡,据了解,死前面无血色,身如僵尸,如此诡异的死法更断定了她心中所想,君澈房内的那两盆勿忘我被下了剧毒,随着花粉漫天飞扬。
不管是君烨还是凤太后,只要进了宫,便是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查出点什么。
纤瘦的身影形如流水,悄无声息的出了内殿。
宫念之不知,刚踏出内殿的她早就被身后的一抹填满恨意的双眸盯上。
宫念之,你害了我皓表哥,我要让你以命偿还,凤云雪拔下头上尖锐的发簪,藏进袖子中,见宫念之出去,她阴冷一笑,小心的跟了上去。
073。就凭你也想杀我?
宫廷楼宇大同小异,亭台楼阁,层层林立,鳞次栉比。
纤细的身影如行云流水,在偌大的皇宫院落间飞快的穿梭,速度奇快,次次惊险的躲开巡逻的侍卫和来来去去的宫女们。
利索的身影脚步落地无声,再次擦过假山石,赶在侍卫察觉异样突然回头前,惊险万分的闪身而入。
宫念之喘了口气,低下头来,瞧了眼碍事的过长裙摆,这可恶的服饰差点就害她暴露了,眸中精光一闪,她蓦地俯下身,利落的扬起裙摆,往大腿旁绑了一个牢固的结,丝毫不在乎将一双雪白**暴露在空气中,然后脱下及地的外袍,往纤腰上一捆,一身利落的装扮即刻完成。
作为黑帮杀手,行事必须快准狠,任何随身的事物都可能成为障碍,任务的过程中,只要有一瞬间的闪神和阻碍都可能是致命的,前世的她习惯了紧衣紧裤,做起事来快速利落,现下,这捆捆绑绑的古代装束拖沓麻烦,只会碍手碍脚。
做好准备之后,犀利的眸光在四周逡巡了一圈,确定没人经过,这才闪出假山石,灵敏的耳力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侧方拐角处传来规律的脚步声,看样子人数不少,利眸一眯,她快速的环顾四周,立刻做出判断,飞快的直奔前方,一个漂亮的垫手,借力使力,长腿一旋,利索的越过两米左右的回廊栏杆,闪身躲入栏杆后的漆红柱子掩身。
一排整齐的侍卫队浩浩荡荡的从眼前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发现他们身侧的柱子后躲着一个人。
宫念之不敢掉以轻心,心思微转,这皇宫内院,侍卫重重,把关甚严,时不时还要过这惊心胆战的侍卫阵,若是一个不小心,极可能会被当成刺客就地正法了,而且眼下,她时间紧迫,必须赶在宴会结束前回到内殿。
薄唇轻抿,宫念之眸色微扬,瞧见了眼前回廊上头垂下的弯翘的琉璃瓦檐,目测高度两米多点,若是借这瓦檐攀上屋顶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思绪一过,宫念之立刻闪身而出,脚下步伐极轻,快速的跃上仅只十公分宽度的回廊栏杆,稳稳的站妥,然后伸出双手,刚好攀住了琉璃瓦檐角。
红润的薄唇扬起一抹自信笃定的笑痕,只见她双腿一勾,借助一旁的柱子,使力一踢,瞬间的反力道让她柔韧度极高的身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身,轻而易举的跃上了两米多的屋檐,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也多亏了这皇宫的富丽堂皇,铜墙铁壁,连这屋檐的砖瓦都铺的格外牢固稳实,以她的重量,加上快速利索的身形,动作谨慎一点,落地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她突然有些羡慕起那些腾空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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