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刚过,又是赶上汛期的时刻,夜千隐夜观星象,只怕早就做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打算。
一窝瓮中之鳖,全是他的囊中物。
“澈,此次东晏国有哪些人参加华谊大赛。”
君澈敛下眼底的几分阴霾,淡声说道:“三个,一个是朝中大臣,其他两个你都认识。”
“我表哥百里战。”白溪儿平静的接道,西凉国的战神都出马了,东晏国又岂有落后的可能?
“还有一个呢?”
君澈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莞尔:“不晓得皇兄此举意欲何为,此次华谊大赛派出的人是四大望族之末的南家人。”
一丝精锐之光在眼底腾起,白溪儿求证:“南玉遥?”
君澈的笑意加深,淡淡的点点头。
白溪儿抿起唇角,那一汪幽眸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那十万两的秘密一直在她心中埋藏着,是她和南玉遥共同的秘密。
当初在翠烟亭放过南玉遥之后,她便派秋华去查探清楚了,原因竟是南家的长兄南玉庆生性好吃懒做且喜好女色,又喜欢与外边的一帮狐朋狗友到处去鬼混,成日不是泡在妓院里醉生梦死就是在酒楼里吃喝玩乐,顺便调戏下那些唱曲的小姑娘。
因为身为南家的嫡长子,南家的长辈一直都宠溺惯了,只要不是太过界的事,全都睁一眼闭一只眼,私下里用银两打发了,南家的生意本就大不如以前,近几年开始,更是趋于劣势,越发的差了,所赚取的银两也仅够一大院子的人胡糊口罢了,如今加上这不孝子孙的行为,就是为他擦屁股也花去了一大笔的银子。
但是南玉庆丝毫没有觉悟,照样成天糜烂,打着南家的旗号到处吃喝玩乐,赊账无数,多少要钱的跑到南府吵闹不休,不过这些都算是小儿科,对于那件事来说的话。
成日花天酒地的南玉庆在一次被南父勒令派遣去北边收账的时候,在林间遇上了一位绝色女子,当时他早已是三倍黄汤下肚,神智早就不找边了,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立马暴露了,竟强拉硬拽,连哄带骗将那女子给迷jian了,事后他犹不知悔改,直到被一帮凶神恶煞擒住,毒打个半死才恍然大悟。
自己在林间迷jian的那女子竟是眼前这满脸络腮胡子粗壮像只大熊的男人最宠爱的小妾,而这人正是九山十八涧的当家土匪,凶恶之名早就传遍东晏国,恶势力大的就连官府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回,南玉庆才幡然醒悟,懊悔不已,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而这帮土匪在得知此人是南家大少爷的时候,贼心顿起,非要强行勒索十万两银子才肯罢休,不然的话就先剁了南玉庆的根,然后血洗南家,一个都不放过。
南家在得知消息之后,率先想到的就是官府,没想到官府一听到这伙土匪的大名立刻腌菜了,四两拨千斤的将他们打发掉,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南玉遥是南家最冷静最自律的女儿,也是武艺最为高强的人,所以在凤云雪等人暗中得知南家这消息的时候,立刻挂着幌子利用这十万两银子拉拢南玉遥,企图打压宫念之,想不到最后还落得难看的下场。
南玉遥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尽管一身武艺,南家也被逼到了极点,她也没有利用武艺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银两。
只不过,十万两对南家是天文数字,对宫家却是九牛一毛,她看人一向很准,南玉遥是个可造之才,也不是轻易屈服之辈,所以她用这十万两换得南玉遥这个私底下的朋友。
虽然接触不多,但她深知,南玉遥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但是她却成了君烨手下的一颗棋,不知道是她押错了还是君烨押错了。
“念儿,你想到了什么吗?”君澈的软声仔耳畔响起。
白溪儿乍然回过神,摇摇头,眉头却无法舒展开:“澈,明日之行万记小心。”
眼下她不仅要担心夜千隐,还要担心南玉遥,其实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南玉遥并没有不妥,但只要事关君澈安全之事,她就必须做的滴水不漏。
南玉遥,希望我没看错你。
“不要担心,这一月来有你调养,我的病已经没再复发。”
白溪儿无言的抿了抿唇,这个男人无论面对什么都能这么从容,真是叫她又气又好笑。
她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四大护法严正的开口说道:“该做的安排你们都清楚吗?”
四大护法了然的对视,全都有志一同的说道:“属下等明白。”话毕,全都极快的消失在黑幕中。
白溪儿转过头,望着一声不吭的白轩,再三交代:“轩儿,你记得明日留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
白轩垂着的脑袋下传出一声极轻的应答。
白溪儿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抬起头刚好对上君澈温暖的视线,眉心的紧蹙也算松开了一些。
在他们‘眉目传情’间,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白轩缓缓抬起头,他小心的侧眼,看向一旁与白溪儿相视相对温和儒雅的君澈,再看向同样深情相对的白溪儿,眸中闪过某些复杂的情绪。
100。华谊大赛(一)
晨光渐露时分,撼天动地的号角声擂鼓声就响便了每个角落,北拓国的上空弥漫着震耳欲聋消散不去的破音。
海域边岸,四国齐聚,恢弘无比,包括众人的争议,更是嘈杂无比。
“北拓国这是什么意思,华谊大赛都即将开始,为何一直都不肯透露比赛据点,一大早将我们带到这海边又意欲何为?”已经有人耐不住子发出抱怨。
“就是,华谊大赛在即,按照规定,一个月前就该公布比赛据点,好让大伙有所准备,这藏着掖着算什么?该不是北拓国这葫芦里卖的药是在耍诈吧,为自个国家找胜算?”
此话一出,争议更大,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不休。
“两位是南稚国的选手吧,这比赛据点四大国一直都是商议好了由东道主国自行选择,至于要不要提前公布也没有明文规定,难不成我们堂堂北拓国还会耍下三滥的手段不成,两位要是怕了就直说,何必在此挑动人心,刻意找茬呢?”
身为北拓国的选手,自然忍不住跳出来为自个国家辩驳,三言两语就击中了众人的红心。
要说怕,那可是荒谬之极,他们这些选手可都是各国内挑选出来数一数二的能人,就算心里没谱,也非要摆出一副自信清高的嘴脸。
大家顿时腌菜了,也没有谁再发表意见,倒是站在后方的西凉国一名将士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耍下三滥可不是你们北拓国的拿手好戏吗?”
西凉国最受人爱慕的第一美人倾月公主在北拓国的地盘上遭受非人的凌辱,最可恶的是居然至今都没有查出罪魁祸首是谁。
经过望江楼那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倾月公主受重创的事,众人心口不一,嘴上纷纷表示同情,但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别国的人乐开了花。
而看到他们心中最尊贵的公主受到这么多屈辱,最痛恨最不满的自然是西凉国底下跟随而来的将士,若不是乔将军再三严令,事情真相还未明了之前,不许任何人在北拓国的地盘上生事,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冲进北拓国皇宫,非要讨要一个说法不可了。
现在是不提还好,一提起就窝火。
“退下,回去领罚二十军仗。”对方还没发出反驳,前头的乔索朗已经平静冷的开口,刚刚多嘴的将士憋的满脸涨红,却没有反抗一个字,十分用力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是字,才退到人群后方去了。
众人的议论声在这一波插曲之后渐渐小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啊,快看,前面有船来了。”
众人一致抬头往前望去,只见远处迷雾飘散的海面上驶出一艘巨大的轮船,随着逐渐的靠近,才发现那艘大船之后还跟着几艘比不上前头那艘但足够称的上豪华的大船。
几艘大船缓缓驶进,最后停在边岸,站在最前头大船前的一名小厮恭敬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掀开轻纱帷幔,从大船里头陆续走出三名男子。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身明黄蟒袍,墨发以金玉琉璃冠高束而起,面色冷峻,眉目携着几分沉的男子,正是轩辕昭。
其后是一身藏青长衫,衣袂飘飘,俊朗颀长的男子,不难认出,此人便是司徒湛。
走在最后的男人,一身米白长袍,宽袖巨大,腰间无束带,任其飘飞,站在船头迎风而立,那头松散的黑发张牙舞爪的飞扬,像极了恶魔伸展而出的黑色烈翅,鸷暗黑,而发顶间的一处雪白,却又显得异常突兀,矛盾的诡异。
他面色沉不泛笑意,全身都笼罩在一股浓重的煞之气中。
眼尖之人立刻就认出这三人的身份,待三人上岸之时,众人象征的寒暄了几句。
而最后作为代表的司徒湛绕道前头,笑意盈盈的说道:“各位上宾,是参加比赛的选手请登上中间那艘船,余下的陪同或随侍请上其他的船。”
话落,其中一胆大的男人上前一步,不客气的嚷道:“敢问司徒郡王,是想将我们带往何处,而这次华谊大赛的据点为何你们北拓国迟迟不肯交代。”
面对来人形同逼问的口气,司徒湛不以为意,依旧保持笑面迎人:“我等前来,就是将众位带到华谊大赛的据点,若有谁不想去,自然无妨,留下便是。”
放狗屁啊,不想去就是弃权,傻子才会做。
司徒湛此话一出,立刻有几个人以行动表示,二话不说,全都往相应的船只上去。
清晨的冷风呼呼作响,在迷雾层层中掀起阵阵波涛,推动着船只前进。
“快去通知姑娘,他们已经启程了。”远处的暗石之后,躲着四大护法其中的遥风和映雪。
遥风点头,转身从腰间拔出一个长形的烟管,对着夜空发出了一串浅灰色的烟雾。
不消半刻钟,几十艘竹筏在几艘大船离去之后,依循相同的轨迹,前往焚灵岛。
*
整片海域几乎全被迷雾笼罩,视线比来时更加模糊不清,若不是各艘大船挨的近,各自间都悬牵着一根绳索,极有可能迷失方向。
“三皇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呀?”非要跟来凑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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