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念的是什么,但相信总有一天,这个欠了一辈子情债的男人会懂的。
一世的债,要用一生来偿还。
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好转的女人已经沉沉睡去,王朝马汉两个男人也都回去休息了,房间里只剩睡去的陈雪妮和阿静两个女人,这个一袭白衣不知疲倦的女人在伍子风进门的刹那便警觉的睁开了眼睛。
杀手的直觉都是敏锐的,何况还是世界级的杀手。
“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再强悍的人也需要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做别的事情。伍子风既然已经解开了心结,那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一个帮派的兴亡不能只压在两个女人的肩膀上,身为一个男人,他需要扛起这个负担。
阿静眼神奇怪的看着这个穿麻布衣服的男人,他的眼神之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却是最近才出现的。她无法理解一系列的事情对一个男人造成的打击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就像是她不理解为何叫做伍子风的男人一瞬间身影变得如此高大。
“你有什么资本可以保护她?”陈雪妮的受伤确实对这个冰冷的女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她把这全都归罪于眼前这个男人,即使他改变了性格改变了思想,她心中仍然存在一定的芥蒂。
伍子风的笑意变得很是奇怪,看着眼前浑身发冷的女人,他走到近前,紧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六年前,杀手司徒静与十一少爷最后一战之后,却消失了踪影,江湖中沸沸扬扬传着那一战司徒静败了,只是仅有三个人知道那一战的结果是什么,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当时排名世界第一的杀手会消失在那一战之后?”
他紧紧的盯着阿静的眼睛,看着这个女人的反应。
果然,司徒静的肩膀一阵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面部更加坚毅的伍子风,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尤其显得平和,漆黑的眸子却偏偏有些深不见底。这样极度的反差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居然还看着相当顺眼。
“是你?”司徒静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本以为早已忘掉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但心底的某样东西被触及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埋藏在心里早已陈旧发酵的往事历历在目。
印象中六年前的那个短发的少年眼睛纯净的简单,脸颊那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那么动人,只是她没想到,使她决心退出江湖洗心革面的少年就在眼前,他的笑容同样的纯净。
“是我。”伍子风的回答干脆而简单,像是在回答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计算题一样。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这句六年前出自眼神纯净的少年的话,直到现在还清晰的围绕在司徒静的耳边,挥之不去。当初以一柄飞刀救下她一条命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笑容纯净的看着她。
“我喜欢听话的女人。”司徒静脸色的变化当然都收在了伍子风的眼里,这头十五岁时因为贪图女人美色而出手相救的牲口此刻看着脸蛋微红的女人,竟有些看得痴了。
多情的人,多情的浪子。
“我先回去了。你留在这里。”受不了男人促狭眼神的司徒静再也坐不住,刷一下站起来,伴随着伍子风那句:“明早你来换班,我还要去学校”的话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等到女人走了之后,伍子风充满笑意的走到床前,对着正在熟睡的陈雪妮问道:“饿了没?”
他这一举动很奇怪,明明对方在熟睡中,偏偏还要问出这句对方听不到的话。
偷听两人说话的陈雪妮再也装不下去,脸色红晕的睁开眼来,发亮的眸子秋水荡漾:“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吃饭。”
不等陈雪妮说出答应她什么事,穿麻布衣服的男人坐到床边,语气温柔的说道:“我答应你,做鸽子帮的帮主,不过是兼职的,因为我这么个拖拖拉拉的人还有些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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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敞开心扉】………
没有**的人生没有意义,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去改变了这个男人的世界观。
此刻的陈雪妮有些错愕,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嬉皮笑脸一笑便露出两个酒窝的少年吗?他还是那个喝他一点酒就心疼的闹别扭的少年吗?他不是了。
他的眸子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他的面部满是坚毅的决绝,他漆黑色眸子沧桑的深不见底,唯一没变的是他身上的那件麻布衣服。
陈雪妮有一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再坚强的女人突然受到失去父亲的打击,突然一个帮派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有苦能向谁去诉说?这朵温室里的花朵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那瘦弱的肩膀怎么能扛起那么重的担子?面对那些元老强硬的态度她心里的苦水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还要强装坚强的来保护身在危险中的伍子风,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得到回报了,她为什么突然想哭?
可是她不能哭,那个身在天堂的陈老大在看着她,看着她坚强。
“伍子风,你真的想好了?说真的,我替你挡这几刀没有想过让你答应和我一同扛起这个担子,只是因为你曾救过我一命曾救过我我爸爸,是,这条路很难,这条路很脏。所以我才不想你做出违心的决定,假若你答应我接受我爸爸这几十年来的心血只是因为我替你挡下的这几刀的话,那你大可以不必接下这个烂摊子。你是局外人,我知道,给你造成这些麻烦我已经很内疚了,我陈雪妮从来都没奢求过你会为我做什么,你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一旦踏上这条路,以后后悔都来不及的了。”
说出这一番话的大小姐只感到一种浑身的疲惫,身子虚弱的她能说出这一番话着实不容易。
这个坚强女人,即使是在生命垂危的关头都能够舍弃她的生命救自己的女人,即使内心再怎么哭再怎么累也强装坚强的女人,却每时每刻不在为自己着想。伍子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疼:“陈雪妮,请允许我这么喊你,我信命,可能你会笑,打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我身上有劫,具体有什么劫他没说,反正我知道自己是个苦命的人,所以再苦再难我从不怨天尤人,一个男人,假如遇见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缩手缩脚,那他还算个男人么?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你一个女人都肯为我舍弃生命,我伍子风还有什么不能为你做的呢?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是报恩还是什么,你替我伍子风挡了四刀,我伍子风就算是拼了命也得帮你完成心愿。”
一世的债,要用一生来偿还。
这是伍子风第一次对别人敞开心扉的说话,即使是在情人酒吧老板娘柳幽兰面前,他也不曾做过这样的承诺,柳幽兰,一想起那个苦命的女人,伍子风就有一种难以泯灭的内疚感。
陈雪妮认真的看着眼前面色严肃的男人,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他严肃起来倒是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良久之后大小姐撒娇道:“伍子风,我饿了。”
“好,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面色缓和的男人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转身走出房间。
“伍子风,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是不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等伍子风离开房间,陈雪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拿出脖子上挂着的那条天蓝色的蓝宝石项链,有种有一种冰凉的感觉,那串泛着蓝光的蓝宝石项链是在她九岁的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士送给她的,要她一定要随身携带等待有缘人,只是十几年过去了,她仍没有等到。
外面脚步声响起,陈雪妮偷偷的把项链塞进脖子里,伍子风正好推门而入。
“先坚持一会儿啊,我马上给你做好。”推门而入的伍子风手中提着两大包东西,并没有发现女人的异状,低头摆弄起来。
幸福的女人轻轻的‘嗯’的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不算高大的背影忙前忙后。
比较是从小自食其力的人,伍子风做饭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手脚麻利,很快便煮好了一份八宝粥,香味袭来,他把周盛满一小碗一边吹着一边走过来坐到床前,轻轻的扶起脸色稍微有些好转的女人。
“我自己来吧。”大小姐出奇的有些扭捏了起来,闻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淡淡的香草味,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别,你身子还很弱,我来。”伍子风一边说着端起放在桌上的小碗,细心的吹了吹把汤勺送到女人的嘴边,不知是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热还是什么原因,女人的脸蛋红了起来。
他一勺一勺的喂,她一勺一勺的吃,很快一碗粥便见底。
从未感受到这种温情的大小姐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喝下两碗粥的她在伍子风的劝说下又沉沉睡去。
她的嘴角还留有一抹幸福的弧度。
收拾完东西的伍子风静静的坐在陈雪妮的床前,看着熟睡的女人,突然涌起了一股家的温暖,这个男人从六岁开始就失去的家庭的庇护,六岁那年母亲被人追杀致死,他对后来感到的父亲有种抹不去的恨意,更恨自己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母亲,怀着仇恨与内疚的伍子风被送到五香山,看破红尘的老道士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将这个男人的心结慢慢变淡,却始终解不开。
‘家’这个字,是伍子风永远不敢想的,一个自小远离父母的孩子,何谈有家?十几年来他从未感受到家的温暖。在他心里,他始终是个漂泊的浪子,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这种温情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
没有家的浪子。
晚上十点,玉竹轩。
这所叫做玉竹轩的娱乐场所算是溪海城内比较出名的场所,不止是因为可以称为上选的小姐以及令人如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