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儿”他的声音很小且带着颤音,他害怕自己一大声梦就会被惊醒。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我,是我。我现在扶你到床上躺一下。”她扶着他走到床边却并没有感到多吃力,他轻的实在是有些可怕。待他躺下时,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腕上,为他把脉。
从他的脉象上她得知他的身体是差到了极点。“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他苦笑不语。她转身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他流着泪哀求道:“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她抱住他孱弱的身体,啜泣道:“傻瓜,我不走。我只是想给你抓几服药调理调理身子。”他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恐慌,身体剧烈的颤抖,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只是呢喃道:“不要走,不要走……”她的啜泣很快变成了嚎啕大哭。“不走,不走。”
良久,良久。忽的,他好似陷入了癫狂状态,狠狠地亲吻她的脸颊。他的吻似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撕扯着她的衣裙。“不要,不要。”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她怕极了,将他推到在床上。自己则是跑在一边不安的望着他。她望见晶莹的泪水不断地从他消瘦的脸颊滑落。
“云儿求你施舍给我一点爱吧。一点,一点就行了。”他的声音里满满的卑微与乞求。她不忍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他一把抱住她,拼命的亲吻她。她不顾一切死死地抱住他,竭尽全力去回应他的爱。两具身体火热的交缠在一起,抵死缠绵。
当云消雨散后,他们的脸上全是泪水。她紧紧地地依偎在他胸前,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只是那声音再也不似以前铿锵有力。他清逸的脸庞更显得苍白,但嘴角却是挂着幸福的笑容。“云儿,你说我要是就此死去该有多好。”他笑道。
她忙捂他的嘴道:“不许瞎说。”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将她的素手紧紧地握住,认真道:“我不是瞎说。我曾今对你说过,若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么我就一定会死。与其一辈子活在悲伤之中,还不如死在短暂的幸福里。这样至少在我死前是幸福的。”她坚定道:“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你要是死了豆豆就会变成没爹的孩子,所以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我就让豆豆管别人叫爹爹,让你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他笑道:“不死,不死。我要与你白头到老,做个老妖精。”云双冷冷道:“不害臊,谁要和你白头到老。”他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道:“当然是你啊。”她娇嗔道:“当真不要脸。要是豆豆以后和你一样,那可怎么办?”
他笑道:“豆豆像我倒好,若是与你一般笨,肯定会被人骗了去。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她吃半点亏的。谁要是敢欺负我们的宝贝女儿,我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云双清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他叹了口气道:“说起豆豆,我可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长大一点了?”
云双笑道:“你啊!最想知道的是恐怕豆豆还认不认得你。其实我也想知道她究竟还认不认得你。等过几日,我把她抱出来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可是婴儿的记忆那么差,她很可能真的不认识你了。”
他坚定道:“不管豆豆还认不认识我,她终归是我的孩子。她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的血液。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云双道:“先别说豆豆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你不是应该在家吗,又怎会到我这湖心小筑来了?”
慕容博扬苦笑道:“家?我不认为尚书府是我的家,也不认为他们是我的家人。在我的心里有你和豆豆的地方才是家,可是你们都不要我了。自从那日分别之后,我就染上了风寒,再加上对你和豆豆的思念,我的身体每况日下。从能下床行走的时候起,我每天总要到这里湖心小筑来看看,看着你我生活的痕迹,想曾经的点点滴滴。你走之后我时常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不不是在做梦?若当真是做梦,梦醒了你是否还会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期望能见你一面,可是希望一次次落空,绝望萦绕在我心头。可我还是那么执着,所幸,终于是将你等来了。”
云双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已经成了绝王的夫人,我们之间再无可能。”这话无疑于在慕容博扬的伤口上撒盐。他的心里酸涩无比、疼痛万分。他颤抖道:“你真的爱他吗?”此话一出他便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她的答复。
她对视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其实两个人不一定要相爱才可以在一起。缘分,缘分,只有缘还不够,还要有分,只有有分的人才能结为夫妇,而你我之间恰恰就是有缘无分。这一切都是命。命运让我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你,可是我最终只能失去你。我也曾经怨恨过命运的残忍。可是时间久了我的怨恨也就渐渐地消散了,剩下的只有凄楚、无奈。佛家说世间万物皆有缘法。若此话当真,那么你我的缘法又是从何时结下?若当真有生死轮回,那么你我前世究竟有什么故事,才会导致今生的爱恨纠葛,我们的来生又会如何?”
慕容博扬哭道:“傻云儿,今生都还没有完呢,就想到来世的事。”云双道:“你当真还不明白,我们此生注定无缘。我既嫁为人妻,又如何与你在一起?今日之事是我有负于他,我不是个好女人。今日之后我会回去,你我此生还是不要相见了。你若是当真想见豆豆,我可以叫人把她抱来给你,或是你亲自到王府去看她。若你要亲自去王府看她,记住不要自称是豆豆的爹爹,我不希望豆豆受到任何伤害。”
慕容博扬眼里划过一丝嫉恨与狠厉,他酸涩道:“你想的当真是周到。无论是豆豆还是绝王,你都想到了。那么你可曾为我想一想?你说你有负于他,那么对我你又何尝不是辜负?或许是我在你心中已经不重要了?既然你说今日之后才会回去,那么就让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夫妻,让我们将彼此牢牢地记在心里。”言罢,他深情地去亲吻她如玫瑰般娇艳的唇瓣。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冷声道:“不行,你的身体会被掏空的。”看着她如桃花般殷红的脸颊,看着她眼底浓浓的担心,他笑了笑,笑容明媚哀伤。“如果你还爱我就不要阻止我,让我好好为我死去的爱情祭奠一番。”
她不语,随即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他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曾今说过让你此生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你却为我泪如泉涌。对不起,我食言了。既然不能信守诺言,那么就让另一个人来代替我好好照顾你,只是希望你此生不再流泪。因为我看着心痛。”
她哽咽道:“檀若哥哥”“哎,哎。叫得真好听。答应我不要停下,因为过了今天我就再也听不见你唤我檀若哥哥了。”“檀若哥哥,檀若哥哥,檀若哥哥……”他深情地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久久,那凄切的呼唤,变成了蚀骨销魂的呻吟。
☆、第六十七章 宽容
昨日的恩爱缠绵的景象仍旧回荡在她的脑海,可是那终究是昨日了。从今日起,她就与慕容博扬再无任何关系了。她轻叹了一口气,轻推房门进去,却望见风千绝如一尊雕塑般坐在凳子上。他披散着头发,眼圈发黑,丹凤眼里一片赤红,漆黑的眸子犹如蒙上了一层烟雾。看到这样的他,她的心里有些抽痛,还带着隐隐的愧疚。
“用早膳了吗?若没有就让丫鬟传膳,免得伤了胃。”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是很冷,冷到让人心寒。她看到他说话的时候,右手微微的颤抖,像是竭力在克制什么,而手上竟有鲜血不断地滴下。“王爷,你手怎么了?”她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他却站了起来,冷冷地离开,留给她一个萧瑟孤寂的背影。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疼痛更甚。
抱着正在酣眠的豆豆,风秋赋阴冷道:“要是你长大以后像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娘一样,我该怎么办?我想我一定会把你撕成碎片。”这时候豆豆眉头一皱,好像要醒来了。
云双道:“世子把豆豆给我吧。”云双此时走了进来,冷声道。风秋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他笑道:“若是将豆豆给了你,怕是要被教成一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女子。”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将豆豆小心翼翼的抱给了云双。之后便离去了。望着豆豆熟睡的样子,云双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豆豆啊,你要是永远都长不大就好了。”
中午。“王爷这是云夫人给您做的膳食。她还让奴才给您带来一瓶药,说是用了对您手上的伤有好处。”一个青衣小斯提着食盒道。风千绝阴鸷道:“给本王把这膳食拿去喂狗,还有把那瓶药给本王扔的远远的。”见状,那小斯立刻磕头退下。
从此以后云双每每送东西来,不是被风千绝喂了狗,就是被扔了、砸了。自那天以后,云双再也没有见过风千绝,每每去见他都被拒之门外。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不免愧疚。
“豆豆啊,今天天气不错娘亲带你去看马好不好?”自从那次马场事件之后,豆豆非但不害怕,还对骑马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是云双再也不敢让风秋赋带着豆豆骑马了,那次真的是把她吓坏了。
所以豆豆最多只能到马场去过过眼瘾。不知道豆豆是不是真能听懂云双的话,她表现的很兴奋。当云双抱着豆豆来到马场的时候,却别守卫拦在了门外。
“云夫人对不起,王爷在里面。”云双无奈摇摇头只得作罢。隔着围栏,她望见了风千绝在马上的飒爽英姿,悬着的心已然放了下来。
云双柔声道:“豆豆,看来我们不能进去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回去给豆豆洗花瓣澡。”说罢,转身欲走。但是豆豆却在她的怀里乱动,咿咿呀呀的叫着,显然不想离开。云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依你,依你。”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风千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