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公主，”贵妇人得体的朝艾莎行礼，脸色是泛着青色的红，“请原谅我的失礼，但是这个侍从实在是太无礼了！”再多的怒气也不能让一旁的人看笑话，她只能用话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戴着硕大珠宝项链的贵妇人恶人先告状，望着艾斯的眼神冰冷又恶毒。
因着她那不加掩饰的神色，艾斯那不知所措的复杂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冷静的站在一旁，不笑时的面容看上去相当冷漠。
——完全不符合他这样年纪的冷。
“让您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我们的失职，”艾莎彬彬有礼的回答，她说的“我们”是指安伦戴尔的王室，只口不提她会如何处置身旁的黑发少年，“带这位夫人去我的衣物间选一件合适的礼服，当作我的赔礼。”
艾莎微微扬起手，示意站在一旁的女仆将闹事的贵妇人带走。醉酒的贵妇人一个激灵，兴奋的情绪直冲大闹，她完全忘记了想要整治不听话“侍从”的心情，满心装的是王室的衣物间。
能够从长公主那挑选一件漂亮的礼服，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啊！等到贵妇人回去她那小圈子之后，这件事完全可以当作谈资和其他夫人小姐炫耀整整三个月，并享受其他人羡慕妒忌的眼神。
听到艾莎公主话语的贵族们窃窃私语，纷纷向高昂着头跟着女仆离开的贵妇人投去隐晦的羡慕眼光。
最难缠的那位已经被一件衣服打发了，艾莎松了口气。她本不该紧张的，又因为某个人在旁边，所以感觉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已经习得控制魔法的能力，但是艾莎依旧在很多时候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当然在某些方面有着超强的自制力，但是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情绪总是收敛不了。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太过抑制自己，只要不出大错就行了。
浅金色长发的美丽少女依旧没看向身旁高大的黑发青年，她脸上挂着办公事时专用的笑容，轻声细语的向周围的人致歉。
“十分抱歉扰了各位的兴致，请不要因这种小事情而毁坏各位的好心情，”王女不需要向国王和王后以外的人屈膝，她只好用诚恳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歉意，“请继续享受这美好的夜晚，失礼了。”
散去的客人们给遗留的两人留下了不少的空间，背景是一旁忙碌着将地上的红酒擦拭干净的仆从。
安伦戴尔的长公主抬头看着那张与记忆中十分相似的脸，抿着的嘴角最终还是弯了起来。
对面的少年看着她，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艾莎，好久不见！”半身衣服都是酒渍的少年根本不在意那点湿度，爽朗而高兴的朝艾莎打招呼，将一开始的呆愣抛在身后。
“的确……很久了。”艾莎低声说道。
时间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小时候冷漠的艾斯现在也变成了彬彬有礼的少年，脸上露出分明是路飞特有的灿烂傻笑。而艾莎则从一个胆小的女孩变成现在这淑女的模样，举止之间是艾斯从未在她身上看过的优雅和自信。
黑色卷发少年那身一看就知道不合身的脏礼服必须要换，沾染上的红酒香甜味道扑面而来，浓郁得醉人。
艾莎让仆从去和国王王后，以及安娜告知她暂时离场，然后亲自带领艾斯到城堡内换下他那身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她的衣物间放的都是女孩子的礼服，根本不适合艾斯。但是国王的换衣间又不能随意进去，她只好带他去一间客房，并让人拿一套侍从专用的制服让艾斯穿着。
粗神经的艾斯可不会计较这种事情，他爽快的换上了较为合身的服饰，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卷起，一部分又贴服的粘在脸上。
偌大的房间只有艾斯与艾莎，以及充当壁画的女仆在。长公主挥挥手，让女仆在外面等着。
“你怎么会进来这种宴会？”艾莎等到女仆关门之后，饶有兴趣的问道。艾斯正背对着她扯下脖子上烦人的领结，同样没扣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
听到艾莎的问话，艾斯身体有些僵硬。一秒之后，少年人迅速的转身，眼眸弯起嘴角往上一勾。
“我借了一个贵族的衣服和请帖，”他笑容灿烂，丝毫看不出任何心虚的情绪，坦坦荡荡，神色自然，“然后就进来了。”
好面子的少年隐去了被查看请帖时，门口的护卫那狐疑的小检查。
“……”艾莎颇为无语的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发毛，“没问你这个，算了。”反正借也好抢也好，这种略缺德的事情他俩从小就做得多了。不同的是艾莎改变了自己，艾斯依旧维持现状而已。
她不由的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次数多如牛毛的霸王餐，看艾斯现在这副毫无改进的恶霸模样，心中为天下所有餐馆老板点了个蜡。
艾斯抬手摸了摸鼻子，少女略带强硬的性格他多少有些不习惯。
然而，这也是他童年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好友，以及可以信任的伙伴。
“想听听我出海的故事吗？”艾斯有许多话想对艾莎说，但是话音一转，就变成了讲他自己的冒险故事。
他想告诉艾莎，萨博在她离开后不久被天龙人杀死了。
但是他看着艾莎高兴的面容，却一时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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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气氛在逐渐增加的相处时间中消散，艾莎平时优雅惯了，连私底下的动作也是带着十足的韵味。艾斯看多了，也就觉得习惯了。
两个年级相仿的年轻人挨着坐，城堡庭院里的天空漆黑一片，没有星星与月亮。
摇曳的树枝晃动着，艾莎看到那棵别国送来的叫做“樱花”的树，转头撑着下巴盯着艾斯的侧脸。
侃侃而谈的少年并不在意对方的眼神，那种轻柔的视线带着怀念与愉悦，并不具攻击性，极像艾莎对在意的人那温柔的风格。
是的，就算隔了7年之久，艾莎还是发现自己对只相处了一年多的伙伴十分在意。那时候，同样是处在黑暗中的少年却如光一般照亮了艾莎前进的道路，对方那不屈的性格给了她极大的勇气。
艾莎到现在为止，依旧羡慕着他们能肆意自由的活着。
“——然后我们就来到了安伦戴尔，”黑发少年说起自己的伙伴时，笑意明显加大了，“他们很有趣吧？”
“是很独特的人啊……你的伙伴们，”艾莎转动手腕，把玩着手中的刚变出来的雪团，企图让自己过分兴奋的情绪冷静下来，“萨博和路飞呢？”
她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身旁的少年避开童年的事情不谈，偏偏只说了自己出航以来的事情。艾莎并不是路飞那样的笨蛋，这种冒险依旧无法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力。
王女轻易的揭开艾斯想要遮掩住的部分，静静的看着低下头的艾斯。
“路飞还在柯尔博山，”许久之后，才等来艾斯这么一句话，“萨博……他死了。”
手中玩转的雪团“啪”的一声掉在草地上，散开的细小雪花没入土地中，等待消融。
自己在意的人死亡，不管隔了多少年，说起的时候心脏还是会有那种可怕的刺痛感。包括路飞，包括艾斯，包括艾莎。
明明已经七年没见面了，听到这种死讯时心脏就像被紧紧抓住一样，连呼吸也无法顺畅起来。艾莎那冷静的表情破裂开来，她的脸瞬间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怎么会……”
三个小伙伴当中，她明明最不担心的是有礼貌，并且知道分寸的萨博。那位金发的小男孩对艾莎十分温柔，并且十分聪明，他总是充当着智者的身份，让其他人接受他的建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垂着头、头发遮挡了所有表情的艾斯，慢慢的和艾莎讲起关于她离开后的那些事。
第25章 №24
城堡的角落里，被阴影覆盖着的草丛中，窸窣的衣服摩擦声轻轻响起。
此时的太阳正懒洋洋的趴在山顶，安伦戴尔整座古老的城堡沉浸在一片暖人的红晕中。
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为即将打开的城堡大门——那里面奢华的高级宴会做准备。而早来的客人们就近在城堡周围游逛，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盛况。
正是如此装模作样的做法，才引来了别人的觊觎。
于是在某个故意甩开随从的贵族，孤独一人走在城堡附近时，他被人打晕带到了城堡的角落，此刻更是光溜溜的缩成一团，遭遇从未有过的可怜情景。
安慰的是，被人如此对待的高瘦贵族早已失去了意识，没能亲眼看着犯人的恶霸行为。
——如同调戏良家妇女般的作为。
“唔……藏得好严实。”戴着帽子的黑发青年感慨道，他手里拿着从可怜贵族暗袋中找到的精美请帖。
小小的如卡片一样的纸张摸起来凹凸不平，艾斯仔细的摸了摸那上面浮雕般的花朵，眯起了眼睛。
“穿成这样似乎不太好啊……”艾斯低头看了看自己全｜露的胸膛，挠了挠头，“算了，将就一下吧。”
他利索的捡起地上那被他粗暴对待而弄得皱起来的燕尾服，嫌弃的穿了上去。
被艾斯打劫的贵族男人身材比起肥头大耳的人来说要健康许多，但是对上少年人强健的体魄就输得一塌糊涂。穿上西装的艾斯看起来帅气十足，但他却完全不喜欢这种服饰。
最主要是……绷得好紧，感觉动一下手，胳肢窝下的布料就得破裂了。
脖子那边实在是系不上了，黑发雀斑少年干脆将那繁复骚气的领巾扯了下来，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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