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普通旅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这么普通的旅馆,早晨的气氛却不太普通。前台的职员看着门边站着的两个军装男子,连头都不敢抬。
昨晚午夜,几名军装男冲进来,身手凌厉,一眨眼功夫便把这间旅馆控制。在旅馆的各个要害地方都分派人把守着。
兵哥哥行动迅速、训练有素、进退有据,既不扰民,但也放不出一只蚂蚁。
而刚刚,一个高大威猛,气势像神一样的男人正步上3楼的一间客房。
那个男人进来时,军靴踏过大堂,那一份冷意凌厉便令人吓得不敢抬头。当然职员们也被命令不准抬头。
估计她们要是敢正眼看一下刚才那男人,说不定就得被枪毙。
很骇人,也很好奇。
客房316,聂皓天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上捧一杯水喝得优哉悠哉的,他抿了抿性感的唇,斜挑的眼角,邪气的笑容:“赵团,我昨晚不是好心提醒过你吗?今晚小心点。”
赵振武一丝不挂的站在床后,靠到梳妆台的侧面才让自己光光的身体不露在人前。他恨不得想冲上前,把聂皓天一枪毙了。但是,实则上他已是瓮中之鳖,什么都做不了。
聂皓天的手下也真是够狠的。不光不给件衣服穿,把能裹身的床单都收走了,让他光着身子接受这种羞辱。
赵振武怒火中烧:“聂皓天,别玩得太过份。我赵振武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赵团是一直都认为我聂某是好欺负的啦?”聂皓天凉凉的笑,眼睛盯着他的身子显得很流氓:“我比你年轻12岁,3年前就坐到比你更高的位置,难不成我站得这么高,都是因为靠关系,走偏门的?难不成,我长得没你难看,就应该让你给我难看?”
赵振武的身体在风中抖了抖。聂皓天此刻胜券在握,淡定自若,笑容如同猫捉老鼠一般。老实说,赵振武确实从不曾见识过聂皓天的这一面,阴狠毒辣,却偏又谈笑风生。
那一份邪、那一份冷、那一份傲。
他赵振武之前确实是瞎了狗眼,以为聂皓天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不过就是因着家族的权威,太子党的庇佑。
他就没切切实实的想过,一介特种兵的副师级,为什么就连彭宇司令都暗示:不要招惹聂皓天。
他一直看聂皓天不顺眼,却没想过有一个词叫:后生可畏。
赵振武心思急转,他昨晚在这里带了心肝儿来寻欢。换了普通人也只不过是有伤风化,贻笑大方。但军人最重要的是名节及清誉。虽然这种事儿,军中并不只他一个,但被揪住却又只他一个。
考虑到这是丢官的大事。赵振武软了下来:“聂团,我们好歹都是战友同袍,没必要搞得太绝。哎,我昨晚喝多了酒,口不择言,你大人有大量,请你……”
“噼啪”一声,聂皓天一脚把面前的短椅踢了个稀巴烂:“我它妈的从来就不大人大量,我最记仇。”
“这……”目露阴狠神色的聂皓天让赵振武口不能言。他现在真的开始怕了。
聂皓天冷冷的:“你昨晚只不过是找了自家小蜜欢喜了一下,大不了就嫂子吃吃醋,军区降一下职,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聂皓天打蛇向来喜欢打七寸,放到今天才搞你,只是因为,我喜欢玩久一点而已。”
“聂皓天,你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抓着自己其他的把柄?
“你们炮兵营去年翻新了宿舍,整个军营焕然一新,你那银子装在袋子里稳妥吗?要是花不完,聂某让检察处的来帮你花一点如何?钱多了烧手,你养个二。奶也挑挑货色啊,就这副猪容,你也不怕嫂子难过?”
“聂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此前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过我吧!”赵振武的官威其实就是摆出来的。自己贪污公款,还利用公款包养小蜜,这种事儿要真的捅出去,家庭事业全都不保啊。
他只有认怂:“聂爷,我就嘴臭了点,对你向来都爱护有加的啊,我……”
“跳伞训练那天,你派人在渔港意图杀害238,这事,也是对我爱护有加?”聂皓天阴冷的声音染上了嗜血的味道:“只是为了让我的训练出岔子,让我背上治军不力的罪名,就把一个兵士的性命当儿戏,像你这种害群之马,我还让你留在军营?”
聂皓天的阴和狠便体现在这处,他其实早就掌握赵振武的罪证,却还等待他罪行败露,一击致命。
“我聂皓天虽然傲气,但也不会狂妄到容不得几句脏话。你要损我对付我,我等着你放马过来。但是,你动的是我手下的兵,是……238。”
是啊,他动的是238啊,是聂皓天心尖尖上的人啊!
“完了!”赵振武哀呼着一头栽倒在地,额头撞向墙壁,颓然倒下。
骆晓婷在一周之后,被正式起诉。而炮兵团的赵振武也以渎职贪污罪被隔离审查。
这两起由聂皓天亲手主导的暗潮,其后搅动军界多少春水,一心想着回家哄老妈的微微,根本就没心思想像。
她马不停蹄的回乡,打算先来个负荆请罪,不行再跪地求饶,再不行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不幸的是,纪敏如是世间最理解女儿的妈妈,没等她解释耍无赖,“安和堂”的大门一开,一关,她被软禁了!
“救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微微喊得凄厉绝望,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大师兄纪忠心疼不已,在窗口给她递了串提子:“小师妹,你吃串提子润润喉,这样喊下去,嗓子都坏了。”
她在窗口伸出双手向外无比悲怜地,泪珠儿盈盈的撒娇:“大师兄,你最疼我了,放我出去,逃兵会被枪毙的。你小师妹我会没命的。”
正文 第61章 首长找上门
纪忠很善解人意的隔着窗子拍林微的头发:“如果我放你出去,我也会没命的。小师妹,你可怜大师兄我上有老,下有少,家里还有存款没花完……”
“大师兄,我祝你明天被人爆窃,保险柜尸骨无存。”林微跺地咬牙撒泼。
五师弟纪田原在院子里用小刀削一条木棍,三几下,棍子就削得浑圆,他对着棍子顶部吹了一口气:“小师妹,现在是五师弟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什么道理?”林微睥着他。
纪田原:“这个世界,只有五哥我最疼你。”
“真的?五哥,你会放我出去?来来来……”她兴奋的在窗口摇手掌,纪田原却一棍殴在她的手心上:“疼不疼?”
“纪田原,我发誓,等待我沉冤得雪,反出家门,我就煎你的皮拆你的骨……”
话没说,院子里冷嗖嗖的声音响起:“哟,我们微微长大了,翅膀硬了,要反出家门了?”
看到纪敏如满脸怒意的站在院子中央,林微吓得腿儿都软了,嘟着嘴撒娇:“妈妈,我说笑话的。我哪里敢反啊,哪里舍得啊,妈妈,妈妈……”
她娇滴滴的撒娇也没有用。谁让她犯的是死罪呢?参军?当兵?
罪无可恕!
纪敏如是一想到电视上女儿穿军装的样子就冒火,一向优雅淡静的她也忍不住骂:“我辛辛苦苦供你读医,把祖传中医造诣全都教导给你,我也没有逼你去学。是你自己信誓旦旦要继承我的衣钵,但现在你居然跑去当兵?你即使不想妈妈的苦,你也想想你爸……”
这一提起女儿的父亲,纪敏如话头就不利索,容色更是酸楚。
“妈妈,我错了。不过,千错万错都是那个禽兽首长的错,和我其实没一丁点儿关系。”
“禽兽首长?”
“嗯。妈妈,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我对你的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林微明白,这个时候绝对的不是主动承担责任的时候,绝对是要找出罪魁祸首来做替死鬼的时候。
罪魁祸首,除了聂首长,舍他其谁?
而且,她当兵确实是被聂皓天强迫的,她确实是不情不愿的,她没冤枉他。因此,她隔着窗子抹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你们以为我想当兵的吗?我和彩云在天恒地产打工,你女儿我可厉害了,在地产界如鱼得水、年少有为。可是,都怪那个万恶的禽兽首长,他居然开了直升机来捉我……”
林微的嘴巴向来又滑又油又毒,现在为了嫁祸给聂皓天,添油加醋、洋洋洒洒的几十条罪状往聂皓天头上套,真是听得纪敏如心底冒火,额头起烟。
又听得她竟然被迫着跳伞,还关禁闭,关禁闭还遇到人放蛇……纪敏如心都酸了,本来就不舍得把女儿关着的母亲,“咣当”一声把门打开,拖着她的手臂,瞧着她的脸。
这身板瘦得,这脸儿黑得……叫聂皓天是吧?特种兵的一哥是吧?
“微微,不怕,天大的事都有妈妈给你作主。我就不信,现在这世界,还能强迫老百姓当兵的。我先好好和他谈,他要是肯放人,那就算了,要是不肯,我们就告他,告到中。南海都告倒他。”
“呃,不用告、告、告吧?”林微有点哆嗦了。虽然说是脱离软禁了,但好像把自己男朋友的形象糟蹋得狠了。
本来还想和妈妈谈谈心,潜移默化的和她聊聊心事,但妈妈刚炖好的鸡汤捧上来,真是香飘万里。就算找个星级大厨都及不上妈妈的汤水美味。
为男朋友洗白这种小事,还是喝完汤再说吧!
她一边喝汤,一边还想着:改明儿也给聂皓天煮一锅这样的微微靓汤,包保聂首长在她的额头赏五颗星!
林微甜丝丝的喝完汤,一帮师兄弟又把她扯到一边儿去,向她八卦军营里的趣事。
纪敏如对军人深恶痛绝,但师兄弟们却是雄性激素旺盛,纷纷打算步小师妹的后尘去当兵。
微微这回又得意洋洋了,把自己那混蛋的训练生涯描绘得有声有色。
师兄弟们全都以为自己小师妹不但因为骨格精奇,被首长特招入伍,还在军中表现抢眼,实在是军界天纵奇才,百年难得一遇的佼佼者。
搞搞者就有她,佼佼……
被狠狠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