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太阳底下,身心却冰凉。从脸上往下滴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下了训练,郑春花把盒饭扔到桌子上,怒气冲冲的对着林微吼:“吃饭啊,大小姐。当着100多个男人的面脱。衣服,你上进点行不?特种兵,身材好能当饭吃?漂亮就能恃骄行凶啊?”
“我不漂亮,也不想丢人。但也没想过要做军中绿花、女中豪杰。你是报效国家,我是被逼出家,不一样的。别把你的价值观强加给我。”
四周又回复漆黑,郑春花同志今晚难得的还没开始打鼾。林微软着身子起来洗了个热水澡,才瞥见桌上的饭盒。
打开来,饭盒菜式很丰盛。特种兵团训练强度大,自然的也就饭量大、胃口好,平心而论,队里的伙食标准还是挺高的。
但伙食再好,也不会一份饭给两个鸡腿,可见春花特意把好东西留给她。在这个冷冰的军营,还是有一点温情的。
就连首长亲信梁大生觉得:首长,今天对238凶了点。新兵嘛,慢慢教!
但林微被聂皓天当众羞辱后,鼓了一肚子的气,人却被训得爽利了。
她现在要是就这么夹着尾巴当逃兵,那她一定得被载入史册,成为特种兵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孬种。
她不求流芳百世,但总不能遗臭万年。既然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就决不能让聂禽兽看扁。
居然出动了父亲来气她?
哼,我林微12岁就开始没有父亲,还不是长得如花似玉、冰雪聪明?
哼,老爸?训练?多大点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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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亲嘴刚刚好
第二天,林微也是天没亮就被郑春花拎起床,睡眼惺忪的来到训练场。
但当训练的哨声响起,她硬是扛着没有倒下过。
她自小习武,体能和反应在女子当中已算极佳。昨天与其说是不堪重负,还不如说是她的心态有抵触。
现在,她一心想着要为自己争口气,便迸发无穷拼劲。
所以说:心态决定一切。
刘春华几天之后,对着聂皓天审慎的道:“老大,你特招的人,果然有两下功夫。是苗子。”
“嗯。”聂皓天冷冷的应。
下午为了慰问新兵,食堂办了一场庆新宴。
聂皓天煽情的训话完毕,一食堂的山呼海啸,身为军人的荣誉感空前高涨。兵哥哥们用筷子敲着碗缘和奏,唱完亮军歌,开始吃饭。
本来,大家都在策划着要轮流给几位首长敬酒,势要把首长同志们喝到趴下。但在林微喝了两杯之后,这一计划被打破,场面开始失控。
酒精是最能助长男人雄心和勇气的东西,军中难得空投了这么一朵绿花,这朵花长得还出奇的娇嫩水灵,惹人喜爱。不去撩拔一下,哪里对得起自己的军营岁月?
“来,238,我们喝。”
“你们一大帮男人欺负我一个,好意思?”林微喝了几杯,几天来的委屈和苦难,一股脑儿的往脑门上冲。
斜眼感觉首长桌上,聂皓天凌厉冷酷的目光注视,她更加挑畔的大声嚷嚷:“排队,都排队。本姑娘谁来都喝,但……我一杯,你5杯。怕死的就滚一边去。”
“谁怕谁啊,干了。”被电眼迷惑,而且要维护男人尊严的战友举杯就喝,一口气五杯下肚,头晕晕的下场。
看着238彪悍而又纯正的酒品,整个食堂沸腾了:“238来,我喝!”
“干了。”
“喝、喝、喝”
几年来的新兵欢宴会,首长席上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冷清过。刘春华望着聂皓天那张暴如海底漩涡的脸,悄悄的把椅子往侧边挪了挪。
林微有些招架不住了,车轮战啊,挺不住了。
当颤悠悠的林微又被扯起来要灌酒时,210雷丰充分发挥了护花使者的作用。
210自从上次在训练场上英雄救美之后,自动自觉的把自己的身份定义为林微的护花使者。从打饭、提水甚至到帮忙抢位置洗衣服,都自动揽成自己的活。
更何况现在是车轮战喝酒?他不出来挡谁挡?
雷丰一拍胸膛:“我来,238的酒,老子全顶了。”
“呸,凭什么你顶啊,你什么身份啊?238的酒,我顶……”
“我顶……”
事情就这么了,开始要敬酒誓把美人喝趴下的,现在又来争相护花,顿时又喝倒一大片。
脑细胞被酒精浸泡着的林微,歪着脚步站起来。一把搂过侧边刚刚过来的高大的、不可一世的男人:“今天大家的恩情,238我感动流涕,那个什么万分。”
面前的人影有点模糊,高大得像是三头六臂似的,而且脸儿长得还真俊。
她晃了晃头,脑子里“嗡嗡”乱响,脚步虚浮,踮着脚尖扬起嗓门豪气万千地:“今天谁帮我顶酒的,顶一杯,本姑娘亲一个……”
“哗……”现场沸腾了,却也静了。醉了的林微根本就察觉不到此刻这诡异的寂静,正嗨着呢。
说到做到不是?你帮我顶酒,我亲你一口不是?
微微抱着人,踮起脚尖就亲上去:
啊,这兵哥哥太高,只亲到下巴……
她不满意了,一扯那军装领子向下一拉:嗯,这角度,亲嘴刚刚好!嘻嘻……
正文 第21章 史上最无耻
林微宿醉一夜,第二天起来头重脚轻。摸黑洗完脸出来,发现郑春花看她的眼神儿很不一样,充满着羡慕嫉妒恨。
她扔给郑春花一块蛋糕:“怎么了,昨晚我喝醉交叉你了?”
“没交叉我,你耍酒疯交叉了我的心上人。”郑春花咬牙切齿的补充说明:“你强吻了我家首长。”
林微脑海一阵激灵,浮现昨晚自己喝醉后那些零碎的片段,她好像真的拖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亲了一口,那个人居然是聂禽兽?
她心碎的摇着郑春花的肩膀:“请给我一把枪,要么我自杀,要么我去杀了他。”
林微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让郑春花无比的鄙视:“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到底是谁得便宜啊?”
“我家首长可是军中最帅一把枪。”
“我难道不是军中最美那朵花?”口硬归口硬,林微还是被昨晚自己的荒唐震憾着,手扯头发扯得头皮都要掉了。
郑春花同学却还在回味得津津有味:“我家首长本来就帅,昨晚他被你强吻完,那眼神儿,太肖魂了。”
“肖魂?”林微摇着郑春花同学的手臂逼问,但郑春花这回儿却选择沉默。
林微毛了:“你要是不把昨晚聂禽兽的眼神儿给我描述出来,我就马上把你暗恋你家首长的事情爆出去。”
被威胁了,郑春花只好坦白:“那眼神儿,又疼又恨又怜惜……”
她幽怨地:“春花啊,聂禽兽一个眼神你还能写一首诗出来。”
“靠,不然哪叫暗恋?”
鉴于昨晚自己竟然强吻了聂禽兽,林微感觉到全身无力。到了训练场,脸还像火烧一样烫。
偏偏聂禽兽今天居然还来观摩训练,从她的身边走过时霸气逼人,她恨不得把他的帅脸一拳砸到稀巴烂。
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林微微与你聂禽兽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但人就这样,你越想躲的,就越是会碰上。第二天,训练间隙上厕所,林微和郑春花才奔出走廊,就看见聂皓天正往这边走过来,她赶紧和春风缩在角落里不敢喘气。
聂皓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突然定住不走。手插着裤兜若有所思,抿了抿嘴角,食指微微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唇,回味无穷的咬得下唇起一个印,眼中流露温柔情意,很是撩人。
“首长居然也有温柔的时刻?”春花喃喃自语。
林微却脸红红的,禽兽抿嘴唇的样儿,为什么她看了会觉得心尖儿抖啊抖的呢?好像又亲上了……
哎呀,停,别胡思乱想!
她正胡思乱想着,聂皓天头突然一抬,侧边传来一声娇娇的呼吸:“首长好。”
“嗯。”他回头应了一声。
女子一身军服,看得出是军营里的文职女兵。
“首长,这是我爸爸让我给你带来的上等龙井,是今年的新茶。”女子话说得得体,端庄的眉眼温柔,眸子里却情不自禁的透露出渴求:“他听闻你一向喜欢茗茶,让我带过来给你。”
聂皓天看了一眼包装精美的茶叶。是了,这个女人是骆晓婷,军区副司令骆刚的独生爱女。
作为一个敏感的政治干部,他把她的家族背景在脑里过了一遍,微笑着拿过茶叶:“请代我谢谢骆副司令。”
他拿着茶叶右手垂着,左手插在裤兜向前慢走,微风吹响门廊外的竹叶子,叶子轻轻摇晃像要洒落他的肩膊。
他所与众不同的,是那军人的硬气,还有那傲然发散的清冷。
聂皓天并不知道现场有几个女人正对着他发花痴,才走到转角处,被跳出来的林微吓了一跳。
这几天一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微微两手在下巴互握成拳,眼神儿笑得像狗捡到了肉骨头一般:“首长,原来你好这一口啊!”
“哪一口?”聂皓天忍着从脚底生出来的寒意,向后退了一步。
林微笑眯眯的又凑近上来,踮起脚尖神神秘秘的在他的耳边说:“今晚8点,后花园小竹林,你我不见不散!”
“……”
军区训练场的西侧靠河边,有一个天然林木围起来的小天地。因为这些林木年月久远,当初军营扩建时,考虑到不破坏环境,便把这一处天然小绿林保存了下来。
贴着后面高高的围墙,小树林里也建了些竹椅短凳的,还有一个别致的小凉亭,晚间月色低沉,竹影慢摇,在这军营内显得格外雅致。林微初到军营,在山水间泡大的她便相中了这个地方。
要是在**大学,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拍拖偷情、造人播种的最佳场所。
本应早晨起来清洁阿姨扫出一地“杜雷丝”的好地方,却被这里的兵哥哥们折腾成像卖“榄菊牌”空气清新剂的。
让她不得不仰天感叹:你们这帮当兵的大老粗,真是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