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眉一蹙,搂着任冉不急报仇,先纵身跃出了是非之地,再定睛看去,这根本就是一场混战,倒不是刻意针对他们。
任冉也略瞥了一眼战况,视线却还在任歌受伤的胳膊之上,心道,她还该配置一个类似上黄钟这样的防御类法宝才是,否则这进出空间之时当真防不胜防,这次是幸运之极没被伤到要害,万一下次没这么幸运呢?
误中副车什么的,可也太冤枉了些!
不过他们进入空间并没有多久,怎么这里就这样热闹呢?
任冉看向战局,一个个元婴修士、六阶大妖,尽皆腾空而立,混战不休,一眼看去,竟是无边无涯。
想来这飞鹏殿的入口并非只有这一处,否则他们这一行连她与任歌在内,为数不过区区十一,如何打得出这般声势。
这究竟是为什么打起来的,又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任冉扶额,颇感无力。
突然她眼珠一闪,迟疑地抓住了任歌的双臂:“我好像看到了傅师兄。”
“傅石?”
托素素的福,任歌对他也是记忆犹新。
任冉点头,疑惑地问:“傅师兄当初被师尊罚去了桐花界,怎么到了这里?”
剩下的一句话任冉没有说,任歌却也猜到了:究竟是傅石出了什么事,还是整个天剑门都出了事?
遥想当日任天行说过的“难道到了桐花界,我们天剑门就鞭长莫及了?”,任冉心中一阵一阵的发沉。
“未必就是天剑门出了事。”
任歌安慰她说:“我们离开万剑冢的时候,东天界正值多事之秋,师尊有些照应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嗯。”
任冉点头,视线在战场上穿插不休,试图找出一条接近傅石的快捷之径。
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妖族看着他们置身事外早就心中不满,眼看着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霍然间竟舍了对手,向他们扑了过来。
任歌正愁无法立威,冷哼一声,当即一剑斩出,那个六阶的妖族一声惨嚎,被生生劈作了两瓣,当即殒命。
整个战场不由为之一滞。
混战至此,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伤亡,不管人、妖,心中皆是一凛,手上的攻击也不由慢了起来。
任冉趁机问道:“怎么回事,大家不是来寻宝的么,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经她这一提醒,一个个人、妖尽皆醒悟了过来,是啊,我们不是来寻宝的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千里奔赴界河,哪个不为财,就算人妖两族是世敌,顺手诛杀不是不可以,为之放弃自己的寻宝大业,岂不是本末倒置?!
突然海卫兰一声痛呼:“你这小人,竟敢偷袭我!”
说着狠狠一招还去,偷袭他的人一闪,却是另一个人中了招:“兀那傻鸟,你看准些再打,还是你原本就想偷袭我?”
说话的同时,嘴上也不停,也是一记狠招还了回去。
海卫兰自然没傻到呆在原地挨打,那一记又不知远远地砸到了谁的身上。
元婴修士得攻击范围本就极广,此处空间小,人、妖多,竟是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带着一个,顷刻之间竟又混战了起来。
有人天性火爆,一点就着;有人原想息事宁人,却是身不由己。
这火气越打越大,舍本逐末的事情也免不得要做一做了。
只是却再没有人敢去招惹任冉和任歌。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拼命可以,送命那是纯粹的蠢蛋。
自然,混战中也不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只可惜并没有任歌那样绝对的震慑力,只能在打斗中慢慢寻求脱身的方法,并给予伙伴以提示。
傅石千方百计想告诉任冉真正的原因,奈何他是被照顾的重点,怎么也脱身不了,不得报以一线希望,希望任冉自己就能看出症结所在。
任冉自然是看出来了,最先偷袭海卫兰的那个人类修士识海中有一只域外天魔。
任冉之所以没动,一则,她不知道到底有几只域外天魔,这样大规模的混战决计不是一只域外天魔能引导出来的。
再者,在这样的混战当中,灵力乱飞,妖识乱舞,她也不敢轻易将金线送出去。
金线可不是所向无敌,它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神识,也是会受到伤害的。
自然,除去金线之外,任歌的魂剑也是这些域外天魔的克星,只是使用魂剑的代价太大,这样的环境下,域外天魔还不止一只,她不可能让任歌轻易冒险。
普通的剑招,任歌倒是可以轻易秒掉那些挑起混乱的修士又或妖族,只是那样一来不过是让域外天魔再换一个躯壳而已,于他们本身没有任何害处,说不定还正中他们意下。
不管死的是人类修士还是妖族,它们大概都会乐见其成,却是任冉所不愿意见到的。
除去对他们心怀叵测的人,又或一定意义上的恶人,任冉并不愿意自己和任歌手上沾上无辜修士、哪怕是妖族的血。
同时,任冉心中还有一点奇怪,域外天魔难道不只是只能利用人或者妖本身的心境漏洞来制造混乱吗,这种有组织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人类修士眼中明明一片清明,并不见疯狂,这到底是二者同流合污还是域外天魔的另一种进化?
如果是同流合污的话,倒是简单了,让任歌用煞剑将域外天魔连同其占据的肉身一齐摧毁就是。
不过,这一样不大好办,这么乱糟糟的一片战场,想要着意诛杀某些人,并不容易。
何况她还不能断定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但再这么耽搁下去,不免又要有伤亡出现,这样算来,自己眼下的这些犹豫都需归类为妇人之仁了。
任冉摇了咬唇,正要示意等她决断的任歌痛下杀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怎么把阵法忘了!
这原本是她最拿手也最熟悉的手段,近来却因为自身攻击力的上升失去了用武之地,从而被自己给忽视了。
既是想到,任冉更不迟疑,自己研究的时候本就炼制了本少阵法材料在身上,琅琊帝君又给他们备了不少,她率先丢出了一张六品的迷踪阵阵盘,而后趁着众人因为迷踪阵盘而失去了视野,只觉眼前一片迷茫的短短瞬间,迅速布下了几个相对简单,但可以巧妙套在一起的阵法。
虽久未在战斗中使用了,熟悉的手感却没有变,尤其任冉沿用了凝脉、筑基期的风格,一直致力于套阵,将几个简单的阵法套在一起使用,而不像大多高阶的阵法师一样沿用那些固有的厉害阵法,这就使得她的阵法让人无法一眼看破到底是哪种阵法,从而更加难以防范或者破解。
元婴修士们,虽则样貌有年轻有年老,其真实年龄大都却是几百上千甚至更庞大的数字了,阅历远非筑基小修士可言,但此刻身在阵中,又因为从未见过类似的阵法,一时间惊疑不定,尽皆停下了手来。
对于未知,不管是人还是妖,总会有种莫名的恐惧,这时候就算他们已经勘破了迷踪阵,看到了对手,也不敢轻易再动弹。
那些识海中有域外天魔存在的修士同样有些莫名,这突如其来的阵法,让他们心中有些没底。
这时候,任冉早利用空间阵法将之前偷袭海卫兰的那个修士摄拿了过来,任歌配合动手,妥妥地将他制住,而后任冉支使金线,侵入了他的识海。
昔日的宁康靖,其识海之诡异让任冉觉得忌惮,现下这个,识海还只是普通人类元婴修士的规模而已,除了其中暗藏了一个域外天魔,规模比大多妖族修士都不如,是以她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金线。
金线始一进入那人的识海,域外天魔就有了察觉,想要遁逃。
只是任冉怎么可能让它逃掉,金网一张,兜头兜脑地就将它拿住了,而后再看那修士,眼中仍旧一片清明,却有了恼意悔意,当场向任冉与任歌道谢,迅捷地说出了事情得经过。
域外天魔控制他之后所做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只是苦于被控制,完全无法自主罢了。
任冉自然也不会轻信于他,在听他絮叨之前就切换出心罗藤□□来感受了一下,察觉果无恶意。
在没有域外天魔干扰的情况下,心罗藤□□还是相当可信的。
任冉更不迟疑,一边任他在那边描述事情经过,一边依照之前的施为,一一将那几个识海中存有域外天魔的人和妖都摄拿了过来,将他们识海中的域外天魔捕捉羁押。
等终于有人拿定了主意,想要破阵的时候,任冉和任歌早忙完了这一切,又将那几个人送了回去,并移动傅石到自己跟前。
说起来这似乎是很大一个工程,实际上从摄拿到拘捕域外天魔不过只需要短短一息的时间,几人几妖加起来也只用了几息罢了,甚至最初那个人还未将自己的经历说完。
因为傅石惯知任冉擅长阵法,又一直关注着任冉,这大阵只一出来就猜出是任冉所为,因此也不抵抗,倒是让任冉省了不少力。
傅石见到任冉他们,并没有急着说别的,只说了一句,他知道出去的方法。
这句话看似奇怪,好像未卜先知,知道任冉和任歌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似的,实际上这却是一句最有力的话,让任冉与任歌可以毫不顾虑地跟他走。
虽说他们其实是拯救大家的恩人,这件事那几个之前为域外天魔所控制的人和妖也知道,但他们毕竟是少数,剩下的只会把他们当成妄图将他们一锅端的敌人。
众矢之的,哪怕他们其实并不畏惧,那也是个麻烦!
就算可以解释,那也相当麻烦。
任冉和任歌原本也是做了这样功成立刻身退的想法的,是以才会立刻将傅石转移到自己身边来,有了傅石的这个保证,他们更不迟疑,当下连阵也弃了,随傅石飘然而去。
当然,因为一面之缘,又因为海卫兰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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