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她迟疑片刻，哑着声音问道：“娘，我爹……怎么会是楚……哦不。恭顺王？”
饶是以她的精明，也无法想通这其中的蹊跷。
知道女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李秀梅深吸了口气，擦干了眼泪，缓缓说出了当年的隐情。
原来，十六年前，还是大夫人柳颜身边丫鬟的李秀梅爱上了来京城游玩并且借住在方府内的楚国恭顺王楚元淳，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楚元淳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方府之中有这么一个默默倾心于他的姑娘。
楚元淳离京前一晚，轩辕九天设宴送别，楚元淳被热情的群臣灌醉，回到方府时已经是后半夜。
即将与心爱的男子分别，即使对方并不知自己的心意，李秀梅仍是痛苦不堪，抱着偷偷见心爱之人最后一面的小心思，她趁着众人都睡着后独自去了楚元淳的住处。
恰逢醉酒的楚元淳呕吐，难得有机会亲手伺候心爱之人，李秀梅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帮助楚元淳清理干净了被他吐脏的衣服，又为他擦拭了身体。
大概是醉酒的缘故，又或者是李秀梅的服侍太过舒服，楚元淳竟然有了反应，把李秀梅扑倒在了床上……
那一、夜，李秀梅没有反抗，含苞待放的娇花默默承受着楚元淳狂风暴雨般的摧残。
彼时，楚国先帝刚刚驾崩，楚国最有竞争力的三位王爷便是楚皇，楚元淳以及楚霸天，虽然楚元淳无心帝位，但单纯善良的李秀梅依旧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给楚元淳的人生抹上污点。
黎明时分，浑身酸痛的李秀梅忍痛离开了沉睡的楚元淳，将这一宿的缠绵当成了甜蜜的秘密尘封在了心底。
若非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给大夫人布置饭菜时闻到油烟味忽然很想吐，大概这一生，李秀梅便永远都只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不会招来半生的嫉恨与不公平对待。
月信迟迟不到，恶心呕吐，曾经伺候过怀孕的大夫人，李秀梅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恰逢有一日大夫人回娘家，醉酒的方文怀看到还有几分姿色的李秀梅起了歹心，将她扑倒在了桌子上。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使孩子能够平安降生，李秀梅咬牙承受了方文怀的兽行，伴之而来的自然还有大夫人深入骨髓的恨与半生的折磨。
“所以说，那个男人在一、夜风、流之后，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母女二人的存在，独自在楚国风流快活，迎娶王妃，独宠幼、女，而所有的苦楚心酸，都留给了娘你一个人承受？”
水眸中浮上蒙蒙雾气，方若素问的咬牙切齿。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那复杂的感受，也不知该不该庆幸方文怀那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家伙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素儿，那不是他的错，当年都是我鬼迷了心窍，若是那一、夜我不去找他，你根本就不必承受这十六年的苦。
一切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你不要恨他好不好？”
李秀梅神情凄苦，即便独自一个人承受了半世的苦楚，她却半分责怪那个男人的意思都没有。
方若素说不出对于眼前的女子是怜惜多一些，还是怒其不争多一些。
她望进娘亲的眼睛里，那其中只有满满的祈求，丝毫看不出诸如幽怨恼恨之类的情绪。
好吧，她承认，与娘亲相比，她的确是不懂爱，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能够在另一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默默守候那么多年。
实在不忍心驳斥娘亲那微薄的希望，也拗不过自己心底那微妙的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方若素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娘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他真的是我爹，我就想办法帮他解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无兵可用
从营帐走出，方若素手中紧紧捏着一方手帕。
据娘亲说，这帕子是楚元淳的生母没有离世时亲手为他绣的，同样样式的手帕，楚元淳与刚刚驾崩的楚皇一人一方。
停下脚步，方若素看着手中的帕子，时隔十六年，帕子右下角的“淳”字精致依旧，一些地方的线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泽，若非有人经常摩挲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叹了口气，方若素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只觉得世上之事有时候真是奇妙的紧。
原先她心心念念地怨恨着方文怀，如今看来，或许她应该感激他这十六年的施舍之情？
毕竟，若非他不重视娘亲，不重视她这个孩子，或许当年娘亲的“早产”根本就无法瞒过他的精明。
“怎么了？”
轩辕玥一回到营帐就看到方若素对着天空发呆，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他掩去了满脸的疲惫，上前揽住方若素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没有回答轩辕玥的问题，方若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倚进了轩辕玥的怀里。
她扭头看他，他俊美的脸日渐刚毅，削尖的下巴，渐渐变得冷硬的线条以及下巴上有些扎人的青色胡渣，无不诉说着这个男人的成长与成熟。
“京城的防守非常严密，我们的探子无法传出消息。”
叹了口气，轩辕玥的声音有些疲惫，自从京城大乱以来，他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每日都精神紧绷地策划着如何夺回京城。说不出的疲累。
听出他声音的疲惫，方若素皱了皱眉，握住他的手走进了他的营帐：“怀王那里还没传来消息吗？”
轩辕玥摇了摇头：“自打昨日开始，我们便失去了大哥的消息。”
心下一沉，方若素水眸微凝，沉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沉默。
京城出事前，轩辕律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平庸的面孔。可自打京城出事。他那边连连传出大捷，也在世人面前显露出了他的才干。
如今他忽然失去联系，不得不令人怀疑。
究竟是遇到了伏兵。还是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想起楚元淳的事情，方若素抿了抿粉唇，沉吟着问道：“阿玥。关于楚国太子的处境，你怎么看？”
没想到她会忽然转移话题。轩辕玥一愣，片刻后缓缓道：“不容乐观。”
如同是个楚国的形势内定了结局，轩辕玥的评价很中肯，却非常犀利。
方若素默了默。抿抿粉唇，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恭亲王此人非常具有侵略性，一旦他掌控了楚国。将来两国之间恐怕不会有安宁日子了。”
“呵……”轩辕玥轻笑一声，好像哄小孩子一般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知道素儿关心天下大事。不过眼下我们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着，楚国那边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方若素淡淡应了一声，这样的结果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并不失望，却明白此时不该将楚元淳的事情拿出来为难轩辕玥。
若身后这个男子知道楚元淳是她的生父，一定会想办法援兵楚国那边，但以大宴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样做实在是太不明智。
告别了轩辕玥，方若素在营帐前徘徊良久，想了想终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主子？”
王茗香已经睡下了，听到有人进入营帐的动静，她警醒地睁开了眼睛，待发现进来的人是方若素时惊讶地起身。
“你身上还有伤，不要起来了。”
和州城外一战，方若素带去的所有人只有王茗香和王道名成功活了下来，但两人都受了伤，尤其是王道名，因为要护着王茗香，身中数刀，虽然不会危及生命，疼痛也是在所难免的。
而王茗香，在王道名的保护下，胳膊和大腿上各中了一刀，方若素感念二人辛苦，特意放了两人的假，让二人在营帐中休息到伤好了为止。
“主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深知方若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王茗香吃力地从床上坐起问道。
她美丽的脸庞略有些苍白，那两刀虽然不致命，却因为一刀砍在了腿上而致使她行动不方便。
方若素很不想麻烦这个为了自己险些付出生命的美丽女子，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来打扰她。
“米铺那边的接头人，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王茗香疑惑地看向方若素，不明白好久没有询问过米铺事情的她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件事，不过还是如实回道：“回主子，张掌柜他们已经转移到和州城附近了，如今民间也有不少势力在盯着各处的局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奴婢让他们暂时在原地停留，观望一下局势再说。”
“和州城附近呐……”
方若素沉吟着，水眸之中精光一闪：“这就好办了。”
出了王茗香休息的营帐，方若素却又犯了难。
樊城那边的情况危急便危急在了断粮上，如今之际，要么派援兵赶走围城的敌人，要么给樊城送粮，只有这么两条路可以走。
粮食，她有，为了随时应对天灾，她的香香米铺一直都没有忘记囤粮，那些存粮应该可以帮助楚元淳渡过难关，可问题是，谁来护送？
原本她还有一个王道名可以用，有王道名的绝世武功和还算精明的头脑，她不必担心粮食送不到樊城城内。
可如今王道名受了伤，她手下没有可以派遣的兵将。
思来想去没有对策，她只能幽幽一叹，转身朝着轩辕玥的营帐走去。
看来，能够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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