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亦云,”白柔盯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他,“三个月,不想找点什么事来做做吗?”
“老姐,”温亦云笑嘻嘻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都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二、十、多、年的交情……白可可心里冒汗,看他们的外貌还真像姐弟。
“那我可就真说了,亦云小亲亲!”白柔一副知我莫若弟的幸福表情,眼里,却闪着邪恶的光。
“嗯。”温亦云也端起玄米茶慢慢品。
“你觉得我家可可怎么样?”白柔的视线灼热得可以点火。
白可可心头一惊,怎么这话听起来那么招人误会……
温亦云更爽快,一语点破。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含笑的声音听不出是认真还是调侃:“怎么,老姐你终于开窍,要将可可许给我做媳妇了?”
“你个小不正经的!”白柔抄起家伙就是一击。
“呜……”温亦云硬挤出几滴眼泪,如同被抛弃的小狗狗一样可怜,“老姐你欺负我!”
或许是温亦云演技太好,或许是那眼泪太过逼真,或许白柔的母性太凌驾在理性之上,总之,白柔被眼泪稀里糊涂地打败了,竟开始柔声柔气地安慰起来,“乖,不哭……不哭啊!”
白可可额上多了三条竖杠杠,她差点就想拍桌子吼道——妈咪,你还真当他是那个会赖在你怀里撒娇的几岁小孩啊!
“好,那把你女儿嫁给我。”温亦云立刻停止了“啜泣”,可怜兮兮地望着白柔,语不惊人死不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淑女VS矢车菊(3)
“别闹了!”白柔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重重地咳嗽几声,决定以认真的眼神扭转局势,“我听说你在巴黎留学的时候,学过几年设计,审美这方面,我完全相信你的实力。”
“所以呢,”温亦云淡淡地说道,“我要你在台北的这三个月,把我家可可改造成顶尖淑女。”
“妈咪!”白可可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她可不可以不要管这事!
“可可!”白柔也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苦口婆心,“你都十七八岁了,总是这身灰尘打扮,男朋友的事连影子都没有,妈咪替你着急啊!”
“可是我还是学生啊!”白可可气得要发疯,难道妈咪巴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十八岁就大着肚子满街跑吗?
“这我不管,”白柔直接无视她的愤怒,近乎谄媚地望着温亦云,“亦云,怎么样?”
“妈咪!”白可可再度抗议,眼里更多的是受伤……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好地保持这副不起眼的模样呢?
“我拒绝!”
耳边,却传来温亦云淡淡的声音。
白可可的心猛地一跳……她没有听错吧,那么爱整人的他,竟然……会拒绝?
“亦云……你……”白柔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想,侄女这么打扮自是有她自己的原因,我们做长辈的,还是少点干涉的好。”温亦云茗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看着白柔,满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样子,竟让白可可的心扑扑地跳了起来……当所有人都对她这身打扮表示不解的时候,她真没想到,他竟是第一个为她的立场说话的人。
“而且,”温亦云忽地又换作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哀怨地看着白柔,“那样的话,我睡觉时间不就少很多了么……”
“小……叔……”白可可咬牙吐出这几个字,眉头抽筋,紧握的手几乎要把筷子给掰断了,“这个,才是你拒绝的真正理由吧?”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嘛!”温亦云如招财猫般摆摆手,一副为难的样子,“后面这个,自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她就知道!白可可方才的感激与触动一扫而空——乖乖,连吸尘器的效率都没这么高呢。
“总之,我自有分寸。”白可可决定直接无视那浑蛋,向白柔摊牌,“妈咪,你也该很清楚我的脾气。”
“可可……”白柔怔了一怔,女儿眼里的坚定是她不曾见过的。
而眼光扫向温亦云,见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胃口大开地在吃着自己眼前的料理,心里暗叹一口气。
“好吧,随你的便吧!”白柔沮丧地摇起白旗,继续辛勤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白可可松了一口气,坐下来,犹如打了一场精疲力竭的仗。
可是那个该死的温亦云竟然又凑了过来,无辜地指指自己的嘴:“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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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白可可有气无力地又夹了块酿黄瓜给他,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真不知他前世是什么转世,对所有事都这么有活力。
“我说老姐啊!”温亦云又咽下一口美味,擦擦嘴。
“嗯……”白柔正因“众叛亲离”而沮丧着,听到这话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侄女的手艺真是不错!”温亦云擦擦嘴,表示饱了,只是,嘴里咀嚼着却又蹦出一句话来,“是不是遗传裴……”
“很不错吧!”白柔突然很大声地接住他的话,那音量差点可以和某高音歌星媲美。
“妈咪?”白可可揉了揉耳朵,她方才在走神,差点没被白柔的大嗓门吓死。
“可可!妈咪有点渴了,去厨房给我拿杯酸梅汤好么?”白柔很“温柔”地、很“和蔼”地对她笑笑,那声音肉麻得让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
淑女VS矢车菊(4)
“是是!”白可可无奈地离开座位,朝厨房走去。
可她的身影一消失在厨房门后,白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温亦云旁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紧张地威胁道:“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可可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哦?”温亦云玩味地笑了,“原来你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啊!”
“那又如何?”白柔气鼓鼓地道,一扫外表美艳形象,叉腰指着他,犹如泼妇骂街,“总而言之,关于那个人的事,你一句也不准提。”
“是是。”温亦云口中应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亦云,”白柔邪恶地看着他,“一定要保守秘密,不然,我就把你来台北的事告诉老爷子,让那五千亿的温氏产业压死你。”
“好啊,”温亦云笑笑,“然后他们也会顺带着找到你这个失踪了十八年的温家大小姐,然后将可可也绑架回美国,来个认祖归宗。”
“这……”白柔一下子懵住了,是哦,她怎么没想到这点。
“放心吧,老姐,”温亦云的笑容如天使,让她莫名地安下心来,“我不会说什么的。”
——不过,不代表他不会做什么。
只是单纯的白柔哪里看得出他的恶魔本性,反倒感激涕零得要死,双手在他俊美的脸上毫无顾忌地掐着:“真是我的好弟弟!”——嗯,真是越掐手感越好。
“妈咪,酸梅汤来了。”白可可从厨房回来,见到二人的样子,忍俊不禁——原来这个色魔,也有被人“蹂躏”的时候。
只是他真是天生的贵族气质,即使惨遭白柔的“魔爪”,仍能挂着一副温文尔雅的笑容,雷打不动。
如此,晚餐便在几起几落下辉煌落幕。
白可可在厨房里洗着碗筷,余光却见到温亦云正倚在门上看她。
“干吗?”她刻意不去看他,语气不善地打算送客。
可温亦云只是摇头笑笑,却不作答。
“怪人一个。”白可可心里堵了一口气,小声嘟囔着,将头一甩,决定不让他坏了她的心情。
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她身后,她总是无法集中精神。匆匆地将碗筷上的泡泡一冲,她转身朝他无奈道:“你这样看着我,我都没法做事了。”
可这一回眸她才发现……温亦云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最后,落在窗口那盆蓝紫色的小花上,正是鲜花初绽的时候,盛开的鲜花中,夹杂着半开半闭的花苞,如同蓝色的星星,点缀在绿色的嫩叶上,极是美丽动人。
“你喜欢矢车菊吗?”她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凝视这么久。
“嗯。”温亦云笑了,声音说不出的柔和,“很可爱。”
“前些日子路过一间花店,看着很喜欢,就买了。”白可可俯身将那花盆端起,递至他身前,“若你喜欢,就摆在你房里好了。”
“不……不用了。”出乎她意料,爱占她便宜的温亦云竟然拒绝了。
“喂!”她蹙起眉头,“难道侄女我送的东西就这么廉价吗?”——真是的,难得她大发善心想送他样好东西,他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地一口回绝。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温亦云笑笑,抚上她的刘海,“你认真的样子,还真可爱啊!”
“少来!”白可可哼了一声从他臂弯下溜走,搬着矢车菊径直朝楼上走去,“我可不像机场那些女子,不吃你花言巧语这一套。”
“冤枉啊!”温亦云摆出一副六月飞雪的样子,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淑女VS矢车菊(5)
“嗯……就摆这儿吧!”白可可在他房里扫视了半天,决定将这可爱的蓝紫色花儿安置在那大大的落地琉璃窗台上。
可回头,又见到温亦云倚在门口一动不动。
“你又在对这花儿流口水了啊?”白可可促狭地说道。
可是温亦云的目光却穿过她的肩膀,落在窗外,声音轻轻的,如同羽毛落地:“下雨了!”
白可可回头一看,果真,细细的雨如银丝般接天连地,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美丽的水痕。热闹的台北,此刻陡然变成一片静谧沉美的世界。
“好奇怪呢,台北今年好久都没下过雨了,怎么你一来,天公就大发慈悲?”白可可惊讶地望着窗外,忽地又坏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这个小恶魔一来,连老天爷都害怕得哭了。”
“呵!或许吧。”温亦云没有反驳她,依旧凝视着窗外的雨丝,眼里的浮云是那般飘浮不定。
真是个奇怪的人,白可可再度肯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