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來的補藥吃了一次,覺得不能忍受,便不再吃。
寫了些食補的方子,讓薇芯送到廚房去照著做過來。
大概是被研究過,覺得洠в袉栴},也就順了她的意願,免去了她的苦難——若不是身體需要,她實在對任何和藥沾邊的枺鞫紱'有半分好感。
千金小姐的生活整日空閒,正合曼疏的需要。
要了大量的書籍來看,盡可能多的瞭解這個時空。
薇芯很是盡責,找來的書種類繁多,典籍,史書,詩文,志異,醫藥等等不一而足,正是曼疏需要的。
潛心研究了多日,加上祁安留下的記憶,曼疏對所處的時空有了大致的瞭解。
總體來說,這個時空和曼疏從書中瞭解來的古代很相似,但又不盡相同。
至少,這些典籍和史書曼疏都從未見過。
應該是自己生活過的空間以外的某個時空吧,曼疏下了結論。
既然這樣,那麼她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言行會改變後世了。
放下了心,也就不再來者不拒的閱讀,只撿了自己有興趣的和日後可能會用的上的幾種細細研究起來。
曼疏的父母本身學識淵博,從小耳濡目染,加上本身的天賦,她對很多枺鞫伎梢杂|類旁通,即使自修,也可以窺得一二法門。
於是專心於書中,日子安安靜靜的,流水一般的滑過。
等曼疏稍稍饜足,不再埋首于書本中時,已經到了夏天。
日日勤修,內息也有小成,雖然不知道對於真正的江湖人來說是否不堪一擊,但對於曼疏自己,已經是一種成就。
這具健康而有力的身體,對她來說,是無價的珍寶。
而這天賜的機遇,她也並不想錯過。
曼疏無意於將自己困囿於這個身體的身份中,更加無意在這個地方繼續消磨。
準備了這許多日子之後,她開始靜極思動。
正在這個關口,兩個意料之外的人忽然出現,正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前任堡主夫婦,祁安的生身爹娘。
三 《君既無心 我便休》芙蓉三變 ˇ三ˇ
對雙親的孺慕之情,也是祁安心中的一大鬱結。
前堡主祁風和夫人慕水笙本是一對神仙眷屬,夫妻之間感情極深。祁夫人生育祁安的時候,胎位不正,造成難產,九死一生之後雖然母女平安,祁夫人的身體卻大不如前。祁風想盡各種辦法醫治,雖大有起色,但終究不能完全恢復。等到長子祁定能夠獨當一面之後,祁風更是拋下堡主之位,專心偕夫人探訪天下奇人,尋找良醫良藥,長年不在堡中。
認為自己是被怨恨被遺棄的,這也是祁安心性自苦的根本原因吧。
真是對任性又自私的麻煩父母。
曼疏感歎。
就是不知道他們專揀這個時候回來,對她來說是機會還是阻礙了。
不管是機會還是阻礙,在那之前,這兩個人,對曼疏來說,是麻煩。
曼疏好靜,長年住院又讓她的幼年和少年時期幾乎與世隔絕,即使成人之後,身體有所好轉,找了份相對輕鬆的文職,工作環境也是極簡單的。
簡而言之,曼疏不善與人交際,也不喜歡置身於繁雜的人際關係中。
這些清靜的日子本來很愜意。
祁風夫婦的出現,無疑是一塊砸向水面的巨大石頭,濺得曼疏一身濕得頭痛。
本來應該是一家團聚的和樂時刻,場面卻客氣安靜的很。
坐在餐桌旁的曼疏連抬頭研究一下這身體親人的興趣都洠в校活櫟皖^,認真的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
老祖宗傳下來的話要遵守,不相干的人對曼疏的重要性是零,保養身體才是正道。
葷素搭配的吃掉一碗飯,正想喚人來添飯的時候,忽然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成了一桌人的焦點。
看了看那一張張頗有些目瞪口呆的臉,曼疏忽然非常想笑。
她幾乎可以看到祁安父母兄姐以及所謂的“未婚夫”頭上長長的黑線。
低低咳嗽了一聲,把碗遞給身後的薇芯,已經很適應二小姐現在飯量的丫環馬上去添飯。
頂著對面五雙眼睛的瞪視兀自埋頭繼續吃飯,曼疏發現,原來自己的臉皮也是很有厚度的。
於是,一頓本來應該氣氛詭譎高潮迭起的“團圓飯”,在曼疏奇異的表現下,更加氣氛詭譎的結束了。而本應是主角的曼疏,從頭到尾,秉持著“食不語”的原則,一言未發。
吃飽了,曼疏放下碗筷,告退一聲,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安兒。”祁夫人忍不住喊了一聲。
曼疏頓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喚她。
她轉過身,看著祁夫人,並洠в薪心赣H。
她並不認為她是她的母親,同樣的,她也不認為這些人是她的親人。
她只是接受了這具身體,並洠в薪邮苓@具身體的身份。
血緣並不是絕對的羈絆,感情才是。
只有生育她,養育她,給她感情,愛護她,在最痛苦的時候也從未放棄過她的人,那被命哌h遠隔絕于另一個時空的人,他們才是她的父母,她的親人。
而眼前這些,即使是對祁安,也洠в薪o與過應有的感情和愛護。
對於曼疏來說,他們,只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意識到這些之後,曼疏坦然起來。
平靜的注視著喊住她的祁夫人,洠в腥魏胃星椤
祁夫人被她看得有些無措。
她從未見過小女兒這樣無情的神色,以至於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求助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祁風雖然也是驚異,但是畢竟閱歷深厚,人經歷變故總是會有所改變的,因此並不覺得如何奇特,只淡淡的開口道:“身體好點了嗎?”
“已經痊癒。”曼疏乾脆的回答。
祁風噎了一下,又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急著回房了,我們一家人很久洠в袌F聚,留下來一起說說話吧。”
“我剛剛痊癒,身體不耐久坐,就不掃大家的興了。”曼疏不客氣地回絕。
她可不願意浪費時間做這種洠в幸饬x的事情,倒是:“有兩件事情想知會各位一聲。”
“什麼事?”祁風面上已經有些不太好看。
“第一,既然湛公子另有所愛,那麼這個婚約就此作罷,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第二,我想離開這裏到處看看,也許不日就要起程,先向各位說一聲,若我離堡,請不要找我。”
曼疏語氣平淡,好像所說的事情不過是明天想吃麵條這樣平常的枺鳌
但在祁風諸人聽來,簡直是驚異至極。
四 《君既無心 我便休》芙蓉三變 ˇ四ˇ
祁安的“未婚夫”湛戟本是祁定年少時闖蕩江湖所結下的異姓兄弟,師從青冥老人,劍術極高,為人行事雷厲風行,頗有大將之風。祁定很是器重這個異性兄弟,而湛戟對這個穩重自若,智勇過人的義兄也頗為敬服。因此,祁定接掌蒼堡後,湛戟也進了蒼堡一心輔佐他。
蒼堡的兩位小姐祁情和祁安都是容貌妍美,清麗動人的姣好女子,但性格卻大不相同。
兩人都曾跟著父兄習武,但長姐祁情明朗爽快,妹妹祁安柔弱內斂。最後,祁情拜了父親的師弟為師,離家專心習武,而祁安則安於椋校隽嗣逼鋵嵉那Ы鹦〗恪
對於初到蒼堡的湛戟,祁安可以說是一見鍾情。
對這個冷漠自持的劍俠傾注了滿腔的情意,幾乎可說是付盡千般只為搏君一笑,即使湛戟冷淡依然,也還是難以克制的一往情深。
祁定見狀,覺得若能成就姻緣,借此將湛戟留在蒼堡,豈非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於是大力撮合。
湛戟本身對男女情事並無期許,加上個性高傲冷酷,也不屑與做些小兒女春花秋月的情狀。既然義兄撮合,也就無可無不可的應承了。
這件婚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本想等祁風夫婦回堡以後就將婚事辦了,誰料想,變故突生。
長年離家學藝的祁情此時正巧回堡探親。
明媚如三月春光的祁情,與冬日寒雪一般的湛戟一見,兩人竟似前世的姻緣一般,春陽化作了絲雨,積雪融成了深潭,戀情如火,一發不可收拾。
祁定本只是想借姻親關係將湛戟留下,只要目的能夠達成,與哪個妹妹結緣都是一樣的,更何況祁情和湛戟情投意合,也是樁美事。好在因為父母未歸,這件婚約只是口頭定下,並洠в姓降钠跫s,要解除另結也很容易,只是有些對不起祁安,不過日後再幫她尋一個良婿也就是了。
這邊祁定主意剛剛打定,那邊卻出了事情。
原來,祁情剛出江湖之時,曾有個世家子弟因覬覦她的美色,而設下圈套,意圖不軌。被祁情察覺後,一番惡鬥,初出茅彛У钠钋橄率植恢p重,失手之下將那世家子弟打成重傷,從此不能人道,自此結下大仇。
此人雖然好色,卻並不是草包,深知自己武功敵不過祁情,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重金雇了一眾江湖上以下九流手法成名的角色,專揀祁情防備弱的時候偷襲,幾年來,雙方交手數十次,好幾次祁情都險些被得了手。
這次因為是回家探親,又是初陷情網,心思都被柔情佔據,祁情的戒備心大大降低,被受雇來偷襲的人抓到了空子。
那一日,祁情湛戟祁安三人在花園會面,想要將事情攤開。姐妹二人心思百轉千回,正不知如何開口之時,危難襲來。
本以為在蒼堡中應該無人敢來偷襲,卻不料仇家正是抓了她這個心思,下了狠注。
潛入偷襲的都是好手,人數竟有十餘人之多,又有擅使毒物和暗器的在其中。饒是高手如湛戟,一時也是施展不開,更不要論武功遠遜于他的祁情。況且還要保護祁安,場面一時極為不利。
趁著大半人手圍攻湛戟暫時將他困住,祁情也被幾個人圍攻的快要招架不住,一枝袖箭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向她,眼看就要得手。
不想祁安忽然躍起,替長姐擋下了這一箭。
那刺客見一擊不中,待要再射時,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