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小路两旁,橘黄色的路灯照射在路上,蛰伏在草丛中的虫鸣不断,错落有韵,空气异常清新,整个小岛显得清幽而静谧。
晚会的宴厅临近一个湖畔,地势清幽宁静,环境舒适,月光在静谧不动的湖水中倒影着,清泠泠的在粼粼浮动,和不远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热闹宴厅相映,着实是闹中取静,引人向往的好去处。
“寒少,您这边请。”引路的服务小弟恭敬地站在宴厅的楼梯阶梯上回头微笑,手掌向上,做出请的姿势。
在外人面前,神寒从来都是倨傲的主,他的脸容冷酷孤傲,冷睨了那个笑的如花灿烂的服务小弟一眼,哼也不哼一声,只是小心地握着秋楠的手走到台阶上。
在宴厅门口,也有两个穿着黑色马甲长裤的服务生在恭候着,看见来人,他们的眼睛均亮了起来,齐齐躬身恭敬地唤道:“寒少。”
神寒也不应声,只是扭头看向灯光下的女子,她的脸色依旧因刚才的吻而绯红着,如画了胭脂一样,潋滟动人,发丝因为海风吹拂,显得有丝凌乱,却丝毫不掩她静好飘渺的气质。
他亲自帮她理顺被吹乱的头发,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曲起手肘,微笑着看她。
秋楠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把光裸着的玉臂插了进去轻轻勾着,任他带着她一同进入那纷闹的世界中。
晚会早已开始,里面衣衫鬓影,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灯光下人影幢幢,大厅里,旋转楼梯的扶梯上,二楼走廊,处处都是人,让人不厌其烦。
神寒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原本纷闹的大厅立即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站在门口处的一双璧人,目露惊艳和赞叹。
今晚的神寒穿了一身银灰色的翻领西装,贴身裁剪,精密的手工针线,就连他手上那玫瑰红的钮金袖扣也是市面上绝版的,这样一身笔直地穿着他的身上,配上他冷峻的脸容,显得他愈发的丰神俊朗,狂傲不羁又不可一世。
而在他身边的女子,更是让在场的男人散发出惊艳和探索的目光。
她一身飘逸的米白色长裙,削肩低V束腰设计,领口处露出两道精致白玉般的锁骨,细细的纤腰盈盈不能一握。她的裙脚绣着洁白的栀子花朵,花瓣上还镶嵌着水晶,晃动间,但见流光溢彩,潋滟动人。
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她身上的气质,如她身上的长裙一样,飘渺,清冷,淡漠又空洞,就那么茕茕站着,让人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略显凌乱,却丝毫不掩她的美,那是没经过人工修饰最自然的美丽,在场的女人,美则美矣,却全是用昂贵的化妆品堆出来的,更有甚者,是整出来的。只有她,眉目如画,肤若凝脂,脂粉不施,脸颊自然嫣红,红唇微微抿着,似是有些红肿,让人看了很容易往旖旎上想去。
这是谁家千金?隐约中有点印象,却又从不曾在娱乐杂志上出现过。
但仍然有人认出了她,那被神寒以另一段情事快速掩盖的新闻中的女主角,那个A大的清纯女生。这点消息传出,不禁如油锅一样,被烧开了。
神寒携着这女孩出现,那么A大的另一朵名花,严氏的那位千金,已经被抛之脑后了?
想到这点可能,有人兴奋莫名,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跃跃欲试,为神寒,也为严炎,毕竟这两人都是男俊女俏,大好的家世都摆在哪呢。
但也有人犀利恶毒地瞪着门口的那一双丽人,染得橘红的指甲长长地掐在了手心,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原以为他不会出现,但还是有着期待,他来了,却让她尴尬得无法自处,听着身边不远处的窃窃私语,更让她无地自容。
才刚刚和相熟的名媛宣布自己将要订婚的消息,还没从她们的恭贺声中回过神来,喜悦还没散去,却已如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掉进了刺骨的冰窖当中。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待她?
付妍敏的手紧握成拳,贝齿咬着红唇,站在角落里死死地瞪着从门口走进的那双人。
她的眼角瞄到有人靠近,连忙整了整脸色,恢复镇定自若和雍容,微微笑着看着来人。
“妍敏,不是说你和寒少就要订婚了吗?他怎么带着这个女人出现在这场合,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那是恒源地产的千金王萌萌,一个长相清秀,化着浓妆的女孩,问话尖锐又带着点落井下石看笑话的神色。
妒忌和打压,向来是女人最擅长的戏码。
付妍敏抚了抚鬓边,挺直腰身,故作雍容地说道:“寒少这样的人,向来有些恬不知羞的女人巴巴地贴上来。况且,我们也还没订婚,他有几个女人,也是常情。”
“那你可真大度,若是我呀,非得把那狐狸精的脸给撕破不可。”王萌萌有点讪讪地道。
付妍敏端起香槟酒杯往唇边送,神色淡淡,笑而不语。
越是这样的情况,她越不能狼狈,只有挺直了腰杆,扬起高傲的下巴,才能维持着她的大气。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神家合格的媳妇。
第149章
神寒抚着秋楠的素手,脸容冷峻地走进场中,他的神色高傲,对周围飞射而来的爱慕目光视而不见,但对以果的目光紧瞪着秋楠看的男人却是沉下了脸,眸光冷冷扫去,有着浓烈的肃杀味道。
长年浸淫在商界中,早已养成了他敏锐的感知,循着那探究打量的目光寻去,他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如谭的鹰眸,两人目光一接触,均眯起了眼,较量的火花在滋滋闪烁着。
是他,冷君瑞。
此时的他独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处,正拿着一杯酒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冷酷,周身气息冷冽肃杀,如王者一样睥睨着天下众生。
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也是一个及格的对手。
神寒仰起下巴,嘴角忽地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而与此同时,冷君瑞亦冷冷地勾起唇角,向他举了举酒杯。
“哎呀,这不是寒少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兴奋又高昂地响了起来。
秋楠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一个女人飞快地向着他们走来,随着她脚步的移动,一股刺鼻又浓烈的香水味瞬间侵入鼻尖。
她一身火红色裹胸及膝小礼服,逼得胸口两团白肉呼之欲出,腰身纤细,小腿修长,长卷发被松松地挽在一边,五官很是精致漂亮,但妆却化得很浓,仿佛一动,脸上的白粉就会簌簌掉下来似的。
她皱着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微不可见地后退一步。
她轻微的动作引得神寒的侧目,立即意识到因为什么的时候,冷冷地一截:“停。”
如交通红绿灯突然转换一样,瞬间逼停向他们冲近的女人。
戴纤蓉尴尬地停在离神寒他们一米处的地方,周围的讪笑声让她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可她却不敢发作,仍然笑吟吟地保持着淑女风范说道:“寒少,欢迎你来。”
请柬是给了这位主,可压根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慈善晚会,尽管他才到就给她难堪的一幕,可她仍然感到与有荣焉,毕竟能请到神寒这位青年才俊到场,是十分有面子的事。
况且,今晚她还不止请到了这位,还有楼上那位,两个城里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白金钻石单身贵族,她的面子能不大吗?
想到这,她也不介意被神寒造成尴尬的事了,挥手招来服务生,亲手拿起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又看看在他身旁的女子,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给震了一震,不禁问:“这位是?”
城里的名媛,没有她不认识的,眼前这位气质出众,却不曾出现在任何晚会的人,也不是哪个眼熟的明星,是谁?
神寒压根不接她手上的酒水,也不回话,径直从服务生托盘里拿了另一杯,仿佛她拿着的是毒药一般,又生生地把她尴尬地晾在当场。
恰好这时,有司仪前来提醒她慈善拍卖即将开始,需要她上台致辞,她连忙顺着台阶走下,对神寒歉意地笑笑,道了声自便,就逃也似的离去。
秋楠看着她慌不择路的火红背影,淡淡地瞥了神寒一眼,眼中叹息显然易见。
这男人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不顺他的意,一律不给面子,管它是天王老子还是白雪公主。
爱上他的女人,都是悲惨的。
秋楠深深认定了这一点,并深以为然。
“整出来的人工美人,我向来不感冒。”神寒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凑在她耳边说道:“众观全场,只有你是一块天然的美玉。”
秋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垂眸不语,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人的目光太炽热。
“总经理。”就在两人正要向二楼走去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个恭敬的女声逼停他们的脚步。
秋楠一愣,尽管好久不曾见过她,但对她的嗓音,她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付妍敏。
神寒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的一声,俊脸板了起来。
付妍敏笑容得体,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浅笑看着眼前两人,目光又看向秋楠,淡淡颌首:“秋小姐,好久不见。”
秋楠既不颌首也不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对于她脸上竭力维持的良好修养和大度,她竟替她感到疲累和悲哀。
任谁看见自己的未婚夫亲热的挽着另一个女人,都会维持不了该有的修养气质,而都会上前谩骂那女人一番吧。可付妍敏,却没有,似乎不在乎,似乎很雍容,似乎很贤惠。
忽然间,秋楠想到了前阵子偶然看到的古装电视剧,那皇城后宫里站在最高位的皇后,也是这么雍容大度地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别的女人,在三千妃嫔面前显出她的贤惠,她的雍容,她的气量,她该有的母仪天下,而暗地里,却是暗自神伤,抚着孤单的床榻垂泪至天明。
眼前的付妍敏就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对未来丈夫的女人表示友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可她知道,付妍敏有多么想把她推开撕裂,然后独占身旁这个男人。
秋楠忽地觉得有点好笑,而她的唇角,当真是勾勒出一丝浅的让人难以窥探的嘲讽。
可她那一闪而过的嘲讽并没有逃过付妍敏一直注视她的双眸,看着她嘴角的那抹稍纵即逝的嘲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的暗芒。
凭什么,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淡定?
该慌乱的,该害怕的,不是她这个无名无份的吗?
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