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克烈部,脱里似乎早就知道铁木真回去,早早的在草原上迎接,他没说话,只是慢慢的将手搭在铁木真的肩上。
铁木真献上牧羊马匹,表示愿意依附于克烈部,脱里当然乐意接受,他面露遗憾的说:“可惜也速该拔都,守护的乞颜部落,就这么毁在了塔塔儿人的手里。”
“不,乞颜部没有毁,我们没有放弃,脱里王汗,难道你也认为我们孛儿子斤家族没有能力重建乞颜部落?”
说中了脱里的心事,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讪讪的笑道:“哪里,我一直都支持,希望孛儿子斤家族能够重振。”
猎物进来了,铁木真也陪笑道:“我记得阿爹曾经说过,不亦鲁黑汗也就是你父亲死后,你杀了你的两个兄弟夺取了汗位,却被你的叔叔古儿汗打败,最后投靠了我阿爹,并结拜为安答,是我阿爹帮你赶走了古儿汗,但你的汗位依然不平稳,后来你的兄弟在乃蛮部的帮助下又将你推翻,是我阿爹一次又一次的帮你夺了回来,脱里王汗,你可记得?”
脱里沉重的叹了口气。“没有也速该安答,就没有今天的脱里王汗,铁木真,对你阿爹的死,我也很意外,没想到蔑儿乞部会联合塔塔儿部。”
说起这些铁木真心底的仇恨就被唤起,他一拳砸在矮桌上,我抓着他的胳膊,摇摇头叫他不要激动,感情用事最容易坏事,他看到我请求的眼神,定了定心绪,咬牙切齿的说:“血汗深仇不得不报,脱里王汗,我依附于你没有其他意图,只希望你帮我灭了塔塔儿和蔑儿乞部。”
脱里早就想到铁木真会提这个要求,但他仍然迟疑着不答应。
“脱里王汗,你若答应了,好处自然不再话下。”无论曾经怎样,毕竟现在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立场,他迟迟不答应,就表示他在盘算结果。
脱里的目光朝我射来,露出惊讶的表情。
“说来听听。”
“你灭了塔塔儿和蔑儿乞部,不只是为孛儿子斤家族报了仇,对你称霸漠北草原也有一定的帮助,只要你统一了草原,壮大了力量,说不定可以攻打宋朝,金国,西夏,成为一代君王呢。”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虽然知道不应该说谎,不过目前只要他答应,用什么方法不重要。
美又不是我的错
脱里王汗沉思了又沉思,铁木真在一旁对我露出赞赏的表情,他也明白权利于脱里是一种诱惑。
果然,他答应了。
乞颜部落就依附于克烈部,但是乞颜部仍然是独立的部落,并没有与克烈部兼并,因为诃额伦额吉的本意不是用自己的部落去报仇。
脱里也没有强求兼并乞颜部,他还算有点良心,记着也速该过去对他的帮助没有收下牧羊和马匹,他神神秘秘的对铁木真说只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要求我不知道,脱里不想让我听,我只好识趣的出去等候,铁木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眼神暗淡的看了我一眼,对随后出来的脱里说了一句话。
“什么人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然后拉着我的手,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阿爹虽然帮过你,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不过希望你是出自真心,你可以提别的条件。”
脱里诡异的笑了笑,目光却在我的身上。
“别的条件不足一提。”
铁木真眼神牟利的瞥了他一眼,拉着我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去。
身后的铁木真自离开克烈部就没说过一句话,气氛怪怪的,我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
“脱里提了什么条件,惹得我的弟弟不高兴了?”
他一下拉住马缰,呼吸沉重,是真的不高兴了,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一手拉着马缰,一手却抱着我的腰,慢慢的收紧,似乎想抓住自己心爱的东西,怕松手就会不见了一样。
“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去。”
我恍然明白,笑着说:“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东西,还用抢的?”
他说:“美貌是所有罪恶的根源,阿贴,你太美太引人注目了。”
美又不是我的错。
“不要担心,这里。”我的手覆上心脏的地方。“只有你一个。”
铁木真嘴角上扬,终于笑了。
扎邻不合的纠缠
我们没有直接会不峏罕山,铁木真遣部下先回去,他带着我来到了斡难河畔,这里是他曾经熟悉的地方,时过境迁,一切都成为了定格的画面。
我静静的到他身后,抱着他。
他没有动,任由我抱着,看着斡难河水潺潺流动。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我们的平静,我们两个同时向不远处望去,马蹄声渐近,人也近了,铁木真警惕的看向来人,将我护在身后。
“铁木真,久违了。”
“扎邻不合?”感觉铁木真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收紧,手上传来一阵疼痛,我知道他心里的恨,扎邻不合是他的仇人。
扎邻不合走近我们,脸上尽是阴柔的笑意。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你,我以为我们再次见面会在战场上。”
“看来让你失望了,不过机会是有,到时候想不见面都难。”
铁木真面色凝重,隐藏着仇恨与愤怒,他不像哈撒儿那么冲动,在斡难河畔遇到扎邻不合绝非偶然,说不定扎邻不合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行踪。
“你认为还有机会吗?只要我一声命令,要你的性命易如反掌。”
果然,他不想放过铁木真。
面对扎邻不合的威胁,铁木真没有害怕,反而笑了,像是嘲笑又像讽刺,根本不把扎邻不合放在眼里,一只手握上他腰间的银枪。
“我的性命岂是你说要就要的,扎邻不合,杀一个就够了,心太野终不是好事。”
扎邻不合的目光透过铁木真,用充满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缓缓的伸出手指着我说:“我杀了也速该,不会用相同的手段杀你,我来只是想带走我的女人。”
我浑身一怔,扎邻不合果然冲着我来的,我已经向他坦白过我的心迹,为何他还不放过我。
“扎邻不合,胡说小心闪了舌头,谁是你的女人?”
我是我自己,不属于别人,我不只气愤他的举动,而是气愤他居然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
“想否认?”扎邻不合近乎残忍的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卷。“忘了吗?红豆生南国,我把汉字翻译成了蒙古文,铁木真,你应该认识。”
他还留着红豆生南国,我心都凉了一半,没想到扎邻不合这么卑鄙,明明不是给他的。
铁木真根本没看他手里的东西,震惊之后我反而冷静了。
“你相信我吗?”
他没回答,只听铿锵一声,他的银枪朝扎邻不合刺去,扎邻不合反应过来,挡住了他第一枪,身子站稳之后,铁木真的银枪在他喉咙处停下。
“她是你肖想不到女人,扎邻不合,下次就没那么好运,我的苏鲁定枪可能会直接穿透你的喉咙。”
实话说刚才连我都为扎邻不合捏了把冷汗,我没想到的是铁木真竟会放过他。
蒙古国大将
扎邻不合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失败打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铁木真收好了苏鲁定枪,抱着我上了马,他坐到我身后,在我耳边说:“我相信你。”
没走多远,就听扎邻不合近乎怒吼的声音。
“阿贴,就算你逃了,我也会缠着你,你们赶快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扎邻不合人多势众,我和铁木真只有两个人,很快就被他们包围了,扎邻不合随后而来,塔塔儿人露出野蛮的本性,袭击我们的马。
此刻的铁木真散发着冷漠强硬的气息,他对敌人不会有仁慈之心,这是这多年逃亡中总结的至理。
我第一次领教了塔塔儿人的厉害,那是一种不要命的死士精神,铁木真再厉害也阻挡不了这么多人的攻击,我想帮忙却帮不上,扎邻不合困着我。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好好的看我一眼。”
“扎邻不合,我究竟什么地方好,让你这么执着。”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看正眼看你。
“曾经在贝尔湖畔,那个犹如空谷幽兰的你,巧笑嫣然,动人的舞姿到现在我都不能忘记,你不记得了吗?你说你叫阿贴,孛思忽儿。孛儿贴。”
有吗?我不知道阿贴还会跳舞,桑莫没说过,谁都没跟我提过,原来在我没来之前,扎邻不合就见过阿贴了。
不管有没有见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挣脱开他。
“那是你的事,你不能强迫我喜欢你。”说着朝铁木真跑去,扎邻不合不死心的追上来,只听他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扎邻不合不知为何中了一箭。
塔塔儿人见自己的首领被射中,顾不得铁木真跑来保护扎邻不合。
“博尔术。”铁木真被刺中了胳膊,我扶着他,博尔术从马上下来,担心的说:“我们在你回来的路上等,却没看到你,部下禀报说你没有一起回来,最近蔑儿乞部在搜寻我们的行踪,我和哲里麦担心你会出事,于是根据属下提供的方向一路寻了来。”
另一个年纪跟铁木真相仿的少年黑着个脸。“你太大意了,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被蔑儿乞人和塔里忽台追杀了那么多次,仍然没死,他们是该失望失望了。”
“博尔术,看来我们白担心了。”
铁木真拍拍哲里麦的肩膀,笑道:“因为我有你们这两个那可儿。”
我来不峏罕山的时候没注意这两个少年,博尔术和哲里麦,蒙古国的大将。
扎邻不合受了伤,不得不放弃了我,被塔塔儿人带走了,博尔术想去追赶,铁木真阻止了他。
“让他们走。”
哲里麦很不服气。“为什么放过扎邻不合?现在不杀他,以后就是他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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