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子吩咐我一定要看好小姐,否则就要我的脑袋。”
这么严重,要看着我为何要这个小姑娘呢?我笑道:“放心,为了你这颗脑袋,我不会逃走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低着头,沉默了,不过看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每个人都有过去,你不想说我不强迫。”
“不是。”感觉她有些奇怪,以她的相貌看应该比我年长几岁,而且容貌与身段与蒙古女子有些差异。“我是汉人。”
“原来是宋人。”
“我是被蔑儿乞人掳来的,一起来的还有很多宋人,现在我一个都找不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这蔑儿乞人胆子还真不小啊。
“我叫李思思,我的父母都被他们杀了,是阿蒂尔小姐救了我。”
我有些同情她,毕竟我曾经也是汉人。
思思哭了,我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别哭了,给我讲讲中原的景色如何,我很想去中原看看,可惜没那个机会。”
说起自己的家,思思充满着向往,她来塞外草原三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女孩变成了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子,实在是很不容易,她说她的家在江南,那里烟雨朦胧中,是一种让人心醉的美。
跟随家人来到边塞谋生,没想到竟是一条不归之路。
我也向往江南啊,我们现代的江南已经失去了古时候自然的美。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首词被谱成了曲,很喜欢,她说到故乡,我就想起了柳永的《望海潮》。
思思笑道:“孛儿贴小姐很喜欢柳三变的词吗?”
“当然,我可是他的头号粉丝呢。”
思思疑惑的问我:“什么是头号粉丝?”
哈哈,我忘了她不懂。
从帐里出来,贪恋着外面清爽的空气,李思思已经在等着我了,从我们那晚相互谈心之后,她也拉近了跟我距离。
被“赋予”狐狸精的称号
赤烈都来找过我了,他说铁木真很快就会落入他的手里,那种胜在必得的得意,让我不得不警告他,永远别想在我身上打铁木真的主意。
“小姐没去过宋朝吗?”
我摇摇头,确实没去过。
“那就奇怪了,你没去过,为何对宋朝那么熟悉?”
“并不是去过才能了解一个地方。”
从赤烈都的营帐出来,李思思一直陪着我,这里的人见到我都会行礼,看得我都嫌麻烦。
“孛儿贴小姐身份尊贵,他们不敢无礼。”思思看出我的心思,即使我是被赤烈都掳来的人质,我依然是弘吉剌部的小姐,看来赤烈都还是有顾虑的。
这时从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子,大概十岁左右吧,一张幼稚的脸上充满了不友好的神色,她骑着一匹马,见到我们矫捷的下来站在我们面前。
“你就是阿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语气很不友善。
“阿蒂尔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阿蒂尔目光移向李思思,在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也真的影子,眼神有些阴冷。
“达札答乌,我有好几天没见过你了,原来是被阿爹派来伺候她了。”
达札答乌?我明白了是李思思的蒙古名字,这位阿蒂尔小姐用仇视的眼光看向我,打量着我,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小妹妹,我们都是女孩子,不要用这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行吗?”忍不住调侃调侃她。
阿蒂尔一听,脸色大变。“娘亲说得不错,你们弘吉剌部的女人都很坏,我讨厌你。”
我又那么惹人厌吗?不过我对小孩子一向有包容心,看来她是误会我了。
“小阿蒂尔,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并没惹你啊。”
“你是狐狸精,是个迷惑男人的狐狸精。”
第一次被人赋予这么“高”的评价,不知该愤怒还是该高兴。
可是我还没开口,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阿蒂尔,谁让你这么说的?”
赤烈都黑着张脸,他听到了,抓着阿蒂尔的手问。
阿蒂尔见自己的阿爹一副可怕的样子,叛逆的性子更不收敛了。
没什么不一样
“她就是狐狸精,不然娘亲为什么会说你要娶她,她是坏女人。”
阿蒂尔说着就哭了起来,那是属于小孩子的个性,虽然她是小孩子,但是这样侮辱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说:“赤烈都,我被你抓来,不是充当让你女儿辱骂的对象。”
阿蒂尔还在吵闹,骂得很难听,赤烈都一定很宠爱这个女儿,否则以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救了一个汉人。
赤烈都见阻止不了阿蒂尔,一巴掌就打在她小脸上,呵斥道:“达札答乌,送小姐回去。”
“阿爹,你打我,为了那个狐狸精打我,我恨你,恨你。”
思思不敢怠慢,拽着阿蒂尔,阿蒂尔不跟她走,一脚踹在思思的腿上。
“滚开。”小姐脾气一犯就不可收拾。
达札答乌也就是思思赶紧跟了上去。
我冷笑着看着赤烈都。“不仅父亲独特,教出来的女儿也毫不逊色呀。不过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女儿,你一巴掌打下去,不会心疼么?”
“谁都不可以这样说你?”赤烈都靠近我,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他知道我不愿意靠近他,忽而笑道:“我已经条件传给诃额伦夫人了,就看铁木真怎么做决定。”
“你究竟想怎样?”
“那小子给了我一刀,到现在伤口还在疼,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会用自己来换你。”
果然不出所料,他要挟我就是为了让铁木真自投罗网。
我不希望他来,可是他还是来了,没有随行将士,没有人陪同,他一个人来的。
依旧是汉人女子达札答乌陪着我站在赤烈都身边,心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铁木真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那目光暖暖的,或许是看到我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然后看向赤烈都,雄鹰般的眼神,是那般的桀骜不驯,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底,早已将他磨砺的坚韧不拔。
他一来,赤烈都就命人抓住了他,我深深的望向铁木真,没有说话,但我明白他的心,赤烈都没有让我们说话的机会。
我的目光跟随着铁木真,想奔过去,但达札答乌拉着我的胳膊,这时赤烈都正好转过身来看向我,笑中充满寒意。
“小姐,你还是快走吧!回去再想办法,这里不安全。”
达札答乌带我走了,她没有留在蔑儿乞部,而是跟我一起走
“小姐。”离开蔑儿乞部,思思突然跪在我面前。“让我跟着你吧。”
“你跟着我,不怕赤烈都不放过你么?”
她摇头。“会,是他放了我,给我自由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思思是宋人,赤烈都为什么要在我离开的时候放她自由?
“你起来吧,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可以跟我回去。”
我伸手扶起她。“以后不能叫汉人的名字,就叫达札答乌。”
“小姐。”达札答乌没有感恩戴德的说些什么,她定定的看着我说:“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我微笑不语,没有问她有什么不一样。
出尔反尔
我们还没走多远,后面马蹄声就响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蔑儿乞人。
“小姐。”达札答乌担心的看着我,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赤烈都老奸巨猾,根本没有放我的意思,达札答乌,我们快跑。”
达札答乌来草原有些时日,骑术不赖,我不用担心她跟不上我。
后面有人在大喊站住,腿不是我的,不听我使唤。
“小姐,他们有箭,想射马。”
“走迂回路线,扰乱他们的视线,想射没那么容易。”
达札答乌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们不断的变换位置,一直跑,可蔑儿乞人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紧跟着我们,若是在中原还有地方可以躲下,这一望无际的草原,无处藏身。
“射不到马就射人,但是必须要活口。”
不知是谁下了这么一个命令,射人就麻烦了。
达札答乌显然有点慌乱了,背后的箭瑟瑟的射来,我是拼了老命,因为不想要我们的命,所以那些箭很难射准。
达札答乌身手似乎比我还灵活,像是练过武功的样子,轻捷的躲过了那些箭,危急的时候还不忘保护着我,赤烈都,你竟然不讲信用,这么对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突然觉得身体的某处疼痛了一下,叫都没叫出声来,就感觉全身无力,要坠马了,达札答乌大声叫着我:“孛儿贴小姐。”
身子被她从自己的马上拉了过去,眼皮子一闭,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好像听到妈妈在叫我,她说:“玉阳,爸妈带你回家。”
可是始终都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伸出手去,我想他们了。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这下连妈妈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一阵嘤嘤的哭声。
“姐姐,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回去以后阿爹会杀了我的。”
那是桑莫的声音,她还是像个小女孩,喜怒哀乐不懂得掩饰,不过很可爱,很讨人喜欢的。
最见不得她哭了,反手握住她的手,桑莫一下跳了起来。
又见阿依桑莫
“姐姐。”我睁开眼睛,背上好痛哦。“痛。”
桑莫连忙阻止我动。“姐姐,你伤到背部了,不能乱动。”
“达札答乌呢,她怎么样?”
“你说的是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子吗?她、、”
桑莫话没说完,达札答乌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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