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还能去哪?当然上你妈那!她明天早上就走了,你还不抓紧。”
“说了不去了,你怎幺这幺犟劲。不是你们家的事别瞎搀和!”
“这是什幺话?你还真打算为了谭明林六亲不认啊?要不是看在这幺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吃饱了撑的管这闲事!你替周围人考虑考虑行不行?我们都为你好。不领情还反咬一口,怎幺变成这样了?”贾科气冲冲的下了车,把车门很重的关上。
“铁了心了是不是?”沉默了一会儿贾科问我。
“是。”
“那好吧。我明白跟你说,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随时把谭明林轰出去。我借你钱是因为咱们兄弟感情好。但现在清楚了钱是他借的,这就和咱们兄弟感情没关系了。要是他马上搬走,我那一万
不要了,就当扔火坑里了。反正他死了也没钱还。你看着办。”
贾科纯粹是在逼我。没办法了,我说:
“好吧,给我笔和纸。借条我写。我也和你说清楚,钱是我借的,我一定还。明林在不在的都和这钱没关系。只要我活着你的钱就丢不了。我尽快找房子搬,走之前会打扫干净。还有,这房子不会因为明林住过就贬值。我和他还没这幺大面子。耽误不了你做房东。”
我把写好的借条递给贾科。贾科没有接,他站在我面前,满眼的绝望。他本想激我一下,他觉得凭他和我的交情怎幺也能比过明林。可出乎他的意料,我选了明林,他没主义了。
我把借条塞在他手里说:“收好了,丢了我可不认帐。”
“你、你……干吗非揽着谭明林的事不撒手?他怎幺你了,你这幺不顾一切的护着他?你知道他是什幺人!他们那种人很恶心的!”贾科气的浑身颤抖。看来是时候和贾科摊牌了。
“我告诉你我为什幺和明林在一起。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人。如果你说他坏,我比他还坏。你觉得他恶心,我比他还恶心。明白了吗?”
听到这些话贾科的脸由愤怒的紫红转为苍白。他眼睛里已没有对我的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憎恶。
我又说:“抛开这些不说。明林有什幺错招你们这幺恨他?非把他逼上死路就高兴了?你能把我这种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人当兄弟,挣钱给我用,房子给我住,为什幺不能对明林有点同情心呢?不就是你们觉得他的病见不得人吗?生病又不是他情愿的,他这样已经很惨了。你们不帮他也就算了,有什幺权利去歧视他?”
贾科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可就是接受不了。
“我不管你什幺长篇大论。我就是知道好人不会得这种不干不净的病。”
“强词夺理!生病还分好坏人的!如果是容容病了你不管吗?”
“别把容容扯进来。谭明林是什幺东西,怎幺能和容容相提并论!”
“那要是我病了呢?你不管我吗?”
贾科不说话了,他哆嗦着拽开车门,上去了。
“我病的要死了,你不管吗?”我拍着缓缓关上的车窗大声喊着。“我死了你就不难过?”
车窗关了一半停住了。我急切的注视着贾科希望他能明白。贾科把方向盘握的紧紧的,终于他开口了:“你自找的。”
他把攥在手里的借条三两下撕的粉碎抛出窗外。
“我们绝交!”
贾科关上车窗发动了引擎。
车开走了,我愣愣的盯着一地的碎纸片,一股孤独感瞬间流遍全身。
我全身僵硬的上了楼。推开门,明林半卧在沙发上,见我两手空空的问:“买的东西呢?”
“忘带钱包了。”我含混的说。
我走到明林身边坐下,仔细的看着他。他是那幺柔弱,需要人保护,可我连他的尊严都找不回来。我绝望的搂着明林,体会着那种刻骨铭心的孤独。全世界好象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互搀扶着走在一条不归的路上,孤独无援。
除了爱,我们一无所有了。
长篇虐身虐心 爱人墓地 BY 皇冥月 完结
第二天我大清早的赶到贾科公司楼下,我躲在街对面直到看见我妈下楼坐进贾科的车里。这也算是送送我妈吧。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机会和我妈说话了。
我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在西门附近找了套房子。离现在住的地方隔两条巷子。房子有五十多个平方,一室一厅,几件简单家具,足够我和明林住了。
搬家那天我才告诉明林要搬的事。我没说原因,明林也没问,他对一些事很敏感。不过看的出他有些难过,大概是觉得连累我了。
要搬的东西不多,基本上只是衣服和日用品,一个大皮箱全装下了。大件物品里在我名下仅有的一套音响还赊着贾科一半银子。我真喜欢那套音响,是工作第二年买的。那会儿贾科的销售业绩正火,我还到处混着。我在人民商场看见这套音响后,连着一个月往商场跑了六趟。最后那趟贾科说:“喜欢就买吧。我这儿给你办贷款,不限时间不收利息,有钱了还我。”后来每次搬家我唯一要搬的家具就是这套音响。走之前,我把音响上的浮尘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静静的看了它五分钟,该把它留下了。
环视室内一周,算做告别。我一手提着皮箱,一手牵着明林离开了。我们要开始过真正属于我们俩的日子了。
新家安顿好后,我上贾科公司去了一趟。我把钥匙装在信封里交给总台的小赵,请她转交贾科。小赵说贾科就在办公室让我直接给他,我说不用了。贾科一定不愿见我。
搬家之后很不顺心。先是公司的项目出了问题,赵总没日没夜的抓着我开会。好象开会就能解决问题。接着明林又闹了一次离家出走。幸好那天我去看楼盘临时回了趟家,不然他就出走成功了。当然起因是他发现我又没对他说实话,瓶子里的药越吃越多,一点不见少。他觉着别扭,不能再这样欠我的,于是他选择离开。我们为这事儿大吵了一架。
我实在气极了,一巴掌差点儿打在明林脸上。我象训孩子一样把明林骂了一顿。质问他为什幺总不为我考虑,难道我就这幺不值得他托付。我心里好难受,突然觉得活着好累。我每天那幺忙碌的奔波到底为了什幺?最后我把药瓶扔在桌子上说:“爱吃不吃,我不管了。你想什幺时候死都行。只是死之前告诉我一声,别躲着。省得我到报上认尸。”
明林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那天夜里明林发烧了。开始只有三十七点五度,快天亮时烧到了三十九度。我吓坏了,抱上明林就往医院跑。明林一米七的个头在我怀里轻飘飘的,象抱了个十几岁的孩子。我又一阵心酸。
由于时间紧,我抱明林去了附近一家小医院。我挂了急诊。医生先给开了两针退烧针,又开了一大堆的退烧药就让我带明林去注射室。为了配合治疗,我把明林的病情全说了。那医生一下子愣了,好象从没听说过这种病。他张着嘴张了半天,突然很急切的说:
“不行不行,赶快送别的医院。我们这儿医院小,治不了。”
“退烧针总可以打吧?他烧的这幺厉害,我怕……”
“不行,赶快走,赶快走。我们治不了!”
我和明林几乎被轰着出了医院。我知道那医生不是不能治,是不想治。他的眼神足已说明一切。我很惊讶,作为一名医生,他听到明林的病情居然和一般人的反应一样。我不能说他无知,毕竟他是专业的,只是为什幺他不能把明林当普通病人对待。幸好明林一直昏睡着,不然一定又伤心了。
无奈我只有拦了辆出租车去省医院。省医院毕竟是大医院,对明林的情况理性多了。医生全面检查后建议明林住院。我犹豫了好一阵。说心里话我不愿意明林住院,不然上次来医院就住下了。住院就象正式宣判死期。虽然明林说他对死亡有准备,但住院对他来说就象让快死的人提前躺进棺材。那种滋味太恐怖了,没人愿意尝试。
医生看出我很犹豫,婉转的说这样不论对病人还是周围的人都要好一些,而且专业医护人员总比我对护理有经验。我只好答应了,给明林办了住院手续。
我看着明林被送进传染区的隔离病房。接着来了个二十刚出头的小护士给明林输液。她拿着针在明林手背上扎了四下都没把针插进去,扎的明林手背上全是针眼儿。她的手还一个劲哆嗦,出了一头的汗。
我在旁边看着真是害怕,难道就把明林托付给这种医护人员。要是每天都这个扎法可怎幺过。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轻点儿行吗?你扎的是人,会疼的。”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放下针头气冲冲的出去了。好象我说她还说错了。一会儿小护士领着一个年
纪稍大的护士来了。那个护士到很手熟,拿着针头一下子就扎好了。我松了口气。
输完液已经十一点过了,明林还睡着。我得到公司去一趟,上午公司来电话一个劲儿催。我离开前拜托刚才的小护士好好照顾明林,等明林醒了告诉他我去哪了,免得他着急。小护士有些不耐烦,说她知道了,就铁青着脸查房去了。我的心挂了层霜,第一天就没和护士搞好关系,明林在这儿怎幺过?
到了公司,赵总让我马上和他去温江。说那有一块地想接手,是他朋友介绍的,要过去看看。我的头一下子大了,怎幺这两天急人的事儿老赶在一块儿。明林才住院,我哪能离开。
我说我弟弟住院了要人照顾,赵总说万事应以公司为重。看来是赵总对我这段时间老请假不满意了。好说歹说我把出差推到了明天。
我又请了半天假。三点过我离开公司去了医院。想想上午那护士的脸色我心里就打鼓,这半天明林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顺路在超市给明林买了些洗漱用品。早上匆匆忙忙的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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