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深深地灼伤了她的心,原来,人心是永没有满足的时候的,原来,还是自己太过于一厢情愿,这样想着,她无力地倚在桌前,慢慢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任那泪水恣意地流出。
“咳!咳!”半夜里,叶飘零低低地咳嗽了起来,但那轻微的声音立即便惊动了阿笑,他本来就趴在房中的书桌上睡着,这会听到叶飘零的声音马上便走了过来,揭开床边的一块黑布,夜明珠幽幽的光芒散发了出来,顿时照亮了整个寝宫。
“小宫主,怎么啦?哪儿疼?”阿笑问道。
“扶我起来,我想喝点水。”叶飘零说道。
“好。”阿笑冲好了茶,然后将叶飘零扶了起来,她浑身软软地靠在了阿笑的身上,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喝了大半,人又开始犯起困来,眼睛闭上了说道:“阿笑,我没事的,你回去歇着罢,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我没事的,我守着你就好,小宫主,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都怪阿笑没有保护好你。”阿笑说道。
怀中的美人却已经沉沉地睡去了,阿笑扶了她轻轻躺下,看着她那美丽而苍白的睡颜,心底最深处的那一抹温柔被轻轻地挑起,他的的手无意识地在叶飘零的脸上划过,慢慢地,划过她丰润却带着苍白色彩的唇,手忽然象是被火灼了一般,飞快地拿了开来,一转身,便将夜明珠复又用黑布覆上,顿时,寝宫内又只余下一片黑暗,他慢慢回到书桌前坐下,却是睡意全无。
两个多月了,总算所有的功夫没有白费,小宫主她、终于醒了过来了,以后慢慢调理总会好起来的,本来受伤就重,再加上引发了自小身上带的心漏病,便显得越是病体孱弱、病势汹汹,不过,现在好了,很快便也可以送秋花下山了,秋花对他的情义,他并不是看不到,也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他情之所钟,便再也抛不开、放不下。
一转眼,便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叶飘零虽然身体依旧虚弱,却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阿笑悄悄地在秋花的包袱中塞了几张银票,送她下山,到了村口,阿笑看到秋花愁苦着一张脸、楚楚可怜的模样,于是说道:“秋花,何大哥很多谢你一直在山上帮我照顾小宫主,只不过,山上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跟外人讲,不然,很可能会为你带来一些无妄之灾的。”
秋花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何大哥,你、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阿笑笑了笑说道:“当然会,等秋花你成亲的时候,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给你送份大大的贺礼来的。”
秋花的眼红了,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妹妹而已,那么、自己这些年的坚守,自己这许多年来的不嫁,为的是什么?她禁不住苦笑道:“那、多谢何大哥了,也是啊,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到要嫁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很期待何大哥的那份贺礼呢。”
“放心,一定会送的。”阿笑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小宫主也差不多到时候醒了,我该回去了,秋花,你回去早些歇息,这两三个月来辛苦你了。”阿笑说完,便转身走了,秋花站在村口,呆呆地望着,望着那个她喜欢了许多年的男子,淡淡地远去,惭惭地淡出她的生命之中,或者、从此以后永无交集~~
点翠山上,正是秋日的午后,阿笑又端了一碗药给叶飘零,叶飘零一见那药,眉头就皱了起来,“阿笑阿笑,我都快变成药桶了,每天喝药比喝水还要多!”
“喝吧,小宫主,一会儿我帮你洗头。”阿笑说道。
“好哇好哇,阿笑,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帮我洗头了,你的手好轻好柔啊,每次你帮我洗头我都会舒服得睡过去。”叶飘零接过药碗,一边喝一边说道,眉眼间全是笑意。
阿笑也笑了,这许多年来,只有这段时间是他感觉到最开心的日子,点翠山中只有他们二人,无人打扰,叶飘零的身体也一日日恢复,他可以煮好吃的给她吃,也可以抱她出来晒太阳、吹风,当然,他也很喜欢帮她洗头,柔柔的,黑黑的头发像绸缎一般从他的指间缠绕、然后滑落。
睡在躺椅上,槐树浓密的树叶投下一片绿荫,正罩在叶飘零的身上,偶尔有树叶间隙的阳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似乎也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叶飘零此时安静地闭着眼,对阿笑说道:“阿笑,你对我真好。”
☆、35、发病
这晚的夜间,叶飘零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阵的寒气涌了上来,那感觉,让她真想将自己整个塞进一个火盆里烤一烤,这不禁令她想起她在十岁那一年的冬日,和阿姐去后山里玩,自己一不小心便掉进了冰窟窿,阿姐使出了全身的劲力,怎么也没能拉她上来,后来赶紧回去喊了师傅和何叔来,这才救了她起来,那一回,她也是象今日这般身上冷得受不了,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一般。
她的牙禁不住咬得紧紧的,不想出声,也不能够出声,这段时间,阿笑为了她都累瘦了,她看得到,也觉得隐隐的心疼,她不能、也不想再拖累阿笑。
但牙齿咬在一块仍发出轻微的“格格”的响声,阿笑武艺非凡,五识也灵异于常人,听到这一点异响,便飞快地跑到床边来,“小宫主,你怎么啦?”手伸出探在叶飘零的额头上,感觉冷得吓人,于是赶紧脱掉鞋子,盘腿坐在她的身后,手抵在她的后背,伸手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好一会儿,叶飘零方才开口说道:“阿笑,我冷、冷!”
阿笑将她抱紧,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住她,“小宫主,不怕的不怕,不冷了,很快就不冷了。”看见叶飘零直打哆嗦,于是便道:“小宫主,我马上去给你拢火盆去,你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叶飘零冷得浑身正打颤,却感觉到身后的那一点热源,于是反身抱紧了阿笑,只凭自己的直觉便往那暖和的地方而去,人软软地偎在阿笑的怀中,阿笑身上一僵顿时不敢再动,良久,方才将被子拉了过来将叶飘零严严实实地盖上,叶飘零渐渐地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但却始终抓紧了阿笑的衣襟不放,终于困倦感袭来,二人双双睡去。
怀中有什么香香软软的东西在蠕动着,阿笑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竟与叶飘零相拥着睡倒在床上,他的身体顿时一僵,正想要跳下床去,叶飘零却在此时也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道:“阿笑,早哇!”
“小宫主,早!”阿笑无意识地说道,身体绷得紧直。
叶飘零还抱着他的腰,说道:“阿笑,昨晚睡得好暖和,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每晚都睡得好冷,只有昨晚……”一边说着,一边往阿笑的身边凑得更近,忽然间,“嗯?阿笑,我昨晚是抱着你睡的么?”
阿笑心中悲哀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是。”眼睛竟不敢去看叶飘零,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轻薄了她?趁着她伤病在身便趁虚而入?
“那我今晚还要抱着你睡。”却听到叶飘零这样说道。
“啊?”阿笑愣了愣,于是说道:“小宫主,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呃,不亲,呃,还有,男子和女子是、是不应该……”
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说完,叶飘零的一只小手却已经伸出被窝将他的嘴掩上,“授受不亲?是啊,可那是对别人而言的呀,你是阿笑啊,又有什么关系?”
阿笑顿时一呆,你是阿笑啊,又有什么关系?那说明,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不一样的,不是吗?于是问道:“零儿你的意思……”
还不等他一句话问完,“好吵啊阿笑,我还没睡够,我好困,我还要睡,你不准再吵我。”叶飘零早已堵住他要问的话,说完了还撅了撅小嘴紧靠在阿笑的胸口又接着睡了过去。
小宫主竟然没有排斥他!阿笑的心中狂喜,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露出一丝笑意,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刚才说她今晚还要抱着他睡!
阿笑的手抚过叶飘零的一头青丝,最后将手轻轻地搁在了她的腰间,怀中的人儿睡得正香甜,浓密的眼睫毛覆住那流光溢彩的兰眸,整个人看起来恬静、美丽,阿笑不敢惊动了她,只自己的心里面悄悄地乐开了花。
“阿笑,你瘦了,脸上也长出胡子来了!这样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睡醒之后,叶飘零明显精神好了许多,一边吃着阿笑给她弄的早膳一边这样说道。
“我一会儿就去刮一刮起胡子。”阿笑说道,这段时间里,他日夜守着叶飘零,多害怕自己一个转身她便会消失不见。
“你拿刀来,一会儿我来给你刮。”叶飘零说道。
“好!”阿笑赶紧一口答应,好象生怕她反悔一般。
秋风轻轻地吹拂,槐树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他的头伸出一半在躺椅外,身旁一个美貌的女子正拿水瓢舀了水一点点地淋在他的发上,空气中洋溢着皂角的清香,叶飘零将手指伸进阿笑的发中,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头皮,问道:“舒服吗阿笑?”
“嗯,很舒服,太舒服了。”阿笑由衷地赞叹道,早膳之后叶飘零本来是说要帮他刮胡子的,却一时兴起又要帮他洗头,阿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虽然很是顾念着叶飘零的身体没有好得利落,可是她执意如此,自己便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听见阿笑说舒服,叶飘零的嘴角上翘,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我唱首歌给你听啊”,叶飘零说道,也不等阿笑开口,自己便已经唱了起来,
“楼上久踟躇,地远身孤。拟将憔悴吊三闾。自是长安日下影,流落江湖。
烂醉且消除,不醉何如。又看暝色满平芜。试问寒沙新到雁,应有来书。”(注:此曲出自张舜民的《卖花声》)
阿笑听她唱得百转千回的,心下大是感慨,伸出手来,将她的手压在自己的手心中,说道:“小宫主,你放心,有阿笑在,必不会再让你受伤的,也不会如你曲中所唱,流落江湖。”
叶飘零将手抽出,又舀了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