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讨厌,明知故问。”詹青琼撅着嘴,佯怒道,并且还赏给了我肚子一拳头。
“班长和团支书左右护法,班主任为什么对你那么怜爱?是因为他觉得你很漂亮吗?”我其实一直就想问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你很想知道吗?”
“当然。”我急切回道。
“那我偏不告诉你。”她双眉一扬。
“当然不想知道。”我连忙改变口吻。
“那我更不告诉你。不想知道还问干嘛?”
“你真是个鬼精灵!”我跟她谈话,很多时候甘拜下风。因为她很吊人胃口,又任性娇气,才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呢!
“那你可别让鬼缠身啊!”
“什么跟什么呀?‘鬼’是形容词,‘精灵’才是重点好不好?”
“哼!我偏要这么理解,你能怎么样?”
“你真霸道!”跟她不熟的时候,说话很无语;很熟了,一样很无语。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喜欢啊?”
“喜欢,超—级—喜—欢!”我只好带着一丝讥讽,无奈地答道。
“你敢说大声点,让全班同学都听到吗?然后再加上一个宾语。”
“……”我唯有沉默。不沉默难道还真敢大声说吗?
“把成绩最优秀、口才最好的学生整得没话说,哼!真好玩儿,天赋!嘿嘿!”她竟然指着自己的脑袋,十分得意。
“脸皮厚的女子绝对天下无敌。”
“那也是一种天赋,你学得会吗?”她不仅不觉得是件坏事,反而觉得是一件炫耀的事儿。
“你平时在家也是这么任性嚣张?”
“不,那是你的认为。我任性吗?我嚣张吗?”
“自以为良好!呵呵!”
“即使是,那也是被你所逼。”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想刺激你,你不是很清高吗?不是与我没话说吗?”
“……”
一旦对詹青琼没有敌意,她似乎总能调动我身上的激情,无论由于兴奋,还是因为无语,过后总能为我带来莫大的轻松和满足。
原来漂亮任性而又天真的女孩子,还是调剂学习疲劳的良好药方!当然这想法只能默默地埋藏在我的心里。
但是,这种想法持续的时间不长,准确地说,很短暂。因为她接下来的一个小小举动,彻底颠覆了我对她的看法。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小小的举动,而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在我心中埋下了一颗“爱情炸弹”,只是由于这个契机点燃了□□而已。
当那种叫做“爱”的感情到来之时,谁也挡不住。
就像一江向东奔流的春水。
你能阻止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乞丐 定情
蕲春一中除了午休没有老师监督之外,其余时间都有老师跟班。所以,午休时分偶尔有校外的推销人员混进来,当然一年之中也有一两个不知道是不是真乞丐来行乞。
或许他们认为学生的钱最容易“骗”到手,因为学生不知道挣钱的辛苦,并且还有一颗童稚善良而又没被社会污染的心。
我记得有一天中午,一名乞丐进来了,是不是真的乞丐,当然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比正常家庭富有也说不准。
他如何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我就不形容了,反正年龄看起来较大,一头白发,拄着根拐杖,端着个破碗。外貌上看,绝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乞丐。
乞丐乞讨的方式,我不知道哪一种最能引起同情,但他乞讨的方式肯定能够牵引同学们的心:一句话不说,走上讲台,“噗通”一声跪下来,向我们磕头,表情十分凄苦。
乞丐还没有抬起头来,詹青琼快步冲了上去,扶起他,并迅速从口袋中掏出十元钱,塞在他的手上。
“十元钱”至少是我们两天的生活费。那个时候的我,绝对没有这么慷慨。就是现在,每当我遇见乞丐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他一两元钱,以表示我对他们的同情。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要沦为乞丐,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那就绝对需要很大的勇气,即使他是一个四肢健全的骗子。
我第一次向詹青琼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不够,应该叫做景仰。
虽然她的歌曲和舞蹈,曾经令我赞叹过,但那是眼服,绝不是心服!
自信的女孩儿很美丽,我喜欢,但我更喜欢善良的女孩儿。而事实上,善良才是永恒的,永远不会凋谢,所以也是最美的。至今我都这么认为。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真没看出来!”那位乞丐走后,詹青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崇拜地赞道。
“你想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给乞丐这么多钱?”
“没有为什么。他乞讨,我就给呗!”
“但你出手很大方,让我汗颜。”
“十块钱,我可以节省出来;但对于他,意义可能不一样。”
“现在很多乞丐都是骗子。”
“他那么大年纪,给我们下跪,即使被骗,我也心甘情愿啊!”
“……”我与她说话绝对有N次无语,甚至这个N可以是无穷大,但这一次对我的意义与往常不一样。
“怎么了?你不会认为我很傻吧?”她见我半天不语,腼腆地问道。这也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了女子所独有的忸怩之情。
“怎么会呢?我发现我有点欣赏你了!”
“哼!才不要呢!你说过你等到下一辈子也不会喜欢我。”她又马上恢复了那骄傲的神情。
“……”原来她还一直记着我说过的那句狠话。
“不过我妈妈说过,男人嘴中的话都靠不住。”
“不会吧?你妈妈平时跟你聊这些?”我有些惊讶,因为我自上了初中以后,很少跟父母谈心。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民,只希望我通过读书能够跳出“农门”。至于学习、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全然由我自己一个人决定和处理。
“当然了,我妈妈跟我在一起,就像是朋友一样,无所不谈。”
“你真幸福!好羡慕你!”
“你妈妈不爱你吗?”
“当然爱!她对我的爱,人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份儿。”
“那你羡慕我?”
“但我妈妈从未了解我的心事,她对我只是一心一意地爱。”
“那不就足够了?”
“嗯,我也感觉很幸福。”
“你今天说话怎么一点霸气都没有?不像我心中的广广了。”
“是吗?我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啊?”
“清高,霸气十足,身上有股韧劲儿,能吃苦。”
“现在不吃苦中苦,将来怎娶人上人?嘿嘿!”
“咦?这话我喜欢!难道你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能娶一位漂亮的媳妇儿?”詹青琼睁大眼睛,望着我。
而我回避了她的目光,不敢直视。虽然她未暗送秋波,却早已电到我的心里。
刚与她同桌的时候,也不敢目视她,但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的不敢中带着不屑,而现在的不敢中带着爱怜,以至于有些羞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个男人,谁不希望呢?”这句话,我是低着头回答的。
“今天跟你说话很开心哦!原来你卸掉了身上的孤傲之气,却也显得很随和。”她笑得很甜。
我也笑了。因为那一刻,我发现她已经牵住了我的心。
从那以后,我曾经十分不屑的写作方式,重新派上用场。
因为我希望将她与我之间的一点一滴记录下来,包括与她说话时的各种感受。
这种带有隐私性质的日记,我一直在坚持,直至2001年高考录取工作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试心 探情
占选,课讲得好,歌唱得好,管理上也很有一手。
我们的教室一个星期才打扫一次卫生,你能想象吗?他从不允许学生乱扔垃圾,谁的座位旁边有脏东西,铅笔屑末也算,只要被他发现,就罚款5元,充当班费,然后过时过节大家一起吃大餐。
占选总说:“跟你们苦口婆心的讲再多也没用,你们只会心疼钱。”这就是他的哲学观,几乎是赤裸裸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他让过道边的每一位学生桌子旁都挂着一个小小的垃圾袋儿,这样,扔垃圾就成为我与詹青琼之间传递感情的“信物”了。
每当我手上有碎纸、草稿纸的时候,不直接递给离垃圾袋儿更近的方杰,却总是习惯性地给交到她的手上,她再传给张玲玲,然后张玲玲无语地扔进了垃圾袋儿。
我做数学题多,所以草稿纸用得特多。一天晚自习,我歉意地对她说道:“喂!每天让你帮我扔垃圾,真不好意思!”
晚自习老师不在的时候,偶尔也很热闹,大家在小声地说着话,“嗡嗡嗡”地叽叽喳喳一片。我有时候也忍不住,尤其是旁边坐着一位令我心仪的女孩儿。
“你总喜欢喊‘喂’,我好像从未听到你叫我的名字。”詹青琼望着我,娇气地问道。
“有点害怕。”
“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那我不告诉你。这是从你那儿学的。”
“不—行!我可以这么做,但你绝对不可以!”
“太不公平了吧?你这么霸道!”
“我就这样!哼!你不说是吧?不说我不理你了。”
“我不知道叫你什么好!”
“叫我青青吧?”
“金庸小说中的所有女主角,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温青青。”
“你不是也说过一辈子不会喜欢上我的吗?叫我青青刚好能够达成你的心愿。”
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会抛出那么狠的一句话,成为她老是调侃我的话柄。
“我还是叫你青琼吧?”因为她总是称呼我为“广广”,而我也幻想着:“当初若她真的在我桌子上雕刻好了‘广广爱青琼’,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境呢?”
“帮你扔垃圾,我不在意,只怕我们的班长大人有意见。嘿嘿!”詹青琼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挑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