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这样说，他心中却是有另一个声音：有妖必然有佛，真的有么？不是真的，刚才那个场景还真不好用幻觉来解释。
叶菲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接口道：“就算是幻觉，那也只应该是一个人看见的，怎么可能四个人看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对。”陈然附和道，“如果是幻觉，幻觉就应该不一样。而且咱们体内的变化也十分的异常，老李的苦头陀，我的飞凤，叶菲的仙女，倒是你，有些让人不知深浅。”
“我那时跪拜下去，便觉得诡异，似乎那祭台上有什么东西一样。只是后来，看了那道门，心神就被麻痹了。林海我见你跪的时候，面sè有异，你该是先前就发觉到了不对吧？”叶菲心有余悸，将自己那时候的感受说了出来，接着看向林海，目光中有疑惑之sè。
林海摸了摸鼻头，面sè郑重道：“可能是磁场的缘故，让我们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过，我那时候的感觉只有一点儿。并非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跪拜下去，反倒是有一种力量在迫使我下跪。于是我连连反抗，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拜天拜地拜父母，它算什么东西？”说着话，林海笑了起来，但笑容看起来十分的yīn沉，那股力量于无形之中，不知怎么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周遭的压力都微微一个松动，委实让人奇怪。
李修文皱眉道：“怎么回事？”
陈然也疑惑起来：“难道你一句话就这么厉害？”她看着林海的目光变了，似乎眼中那个丑陋自卑的家伙消失了，而是一个英雄一样。
“应该是心境的缘故！”叶菲扫过几人的面孔，道：“我们刚才一直都没有休息，所以产生了视觉疲惫。一旦停下来休息，就产生了幻觉，上了这条路恐怕就不能停下来。而且心中还必须刚正，不然会越来越怕！”
林海摸了摸鼻头，咧了咧嘴，有些不可置信：“不会有这么玄乎吧？”
“要不试一试？”陈然眉头一挑，有些跃跃yù试，刚才那副场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再能走上一遭，说不定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
“试一试也无妨，既然第一次能够走出来，第二次也应该没有关系。”李修文沉吟道，“不过如今咱们的体力有些不支，好好休息一会恢复点儿体力再说。”
“还是谨慎些好，我们上山之后越往上走，越显得疲惫，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事情还是避免发生为好。”叶菲建议道。
的确，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几人的认知。诡异的磁场，庞大的白毛猴子，以及神秘的雾气，还有变幻成水的坚实土地，这都还能理解。刚才那神乎其神的画面却一直萦绕在众人的脑海当中。
假如，众人上了那祭台，进入了那道门，会有怎么样的变化？会不会出现在另一世界当中？
几人不敢再想下去，气氛略显沉闷。
休息的时间并不长，天sè渐渐亮了起来。
只是眼前的山，依旧是漆黑如墨，气质诡异的沉稳，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天气变化而变化。
他们继续上路，沿途上依旧是怪异嶙峋的山石，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在脚上花费的功夫也越来越强。
终于，众人在一块高大的石块上，看见了字体。
“虚无山！”
三个异常古朴的大字，像是被剑刻在了上面一样，龙飞凤舞。
林海只看了一眼，便被震慑了一番，身体不由一顿。
“轰！”
空气一紧，一种无上气势，铺天盖地的卷来，仿佛有一座山压在了身上，让人难动分毫，脚下一落就要踩出一个深坑一样，就连身体也摇摇yù坠。
“自持本心，唯我能上！”
一道淡淡的声音出现，从最前面的李修文嘴里吐出来。
这声音端的厉害，如佛偈一般，醍醐灌顶，让人只觉身外一切，不加于身，从而空无一物。
众人收摄心神，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将加持在身上的那股压力排斥在了体外，继续迎难而上。
然而，几人刚刚路过书有“虚无山”大字的石头，一道道光线就自石头后方shè了出来，仿佛是利剑又如箭矢，簌簌破空声响起。
“杀！”
“杀！”
“杀！”
一道道声音如炸雷一般突兀在耳边响起，铿锵有力，直直杀进了众人的心底，令人肌体颤栗，不由自主的生了一股甘愿俯首，任人挥刀的宿命感。
这比先前看见石头生出来的感觉更加让人害怕，无上的威势当中蕴含无匹的杀意，冷冽无情。
“杀尽万古伏尸路，一朝功成隐凡尘！”
“杀尽世间千种魔，再上重天虐鬼神！”
“当世道途，当以杀入道，以杀成道，以杀……”
这声音极端厉害，几人只觉眼前的山是无数尸体铸成，脚下的路乃是白骨堆砌，那飘荡的海则是翻滚的血。厉鬼在咆哮，天神在嘶吼，就连传说中的仙人，也被这杀音杀得止步，难进分毫。
“喝……自持本心，唯我能上！”
淡淡的喝语响起，依旧是李修文开口，声音虽弱，却比那杀音更加厉害，让人从那杀音当中恢复神智。
此声一出，似有涤清心中负荷的大威能，身体的压力一松。
林海浑身发颤，心神一震，又如先前一样，低下头，不再注意那激shè而来的光芒。但心口砰砰跳个不停，那声音让人热血震撼，有种种动力，整个人沉浸在搏杀当中。
鬼神嚎哭，仙人让道，这就是一往无前的杀道。
三人心惊依旧，但比刚才那种任人挥刀的感觉要好一点儿，还能掌握自己的身体。都有一种下意识的感受，自己所看到的听见的感受到的都是虚妄。
这时，肌肤上也传来了刺痛的灼热感觉。似乎下一刻，那些光线就能刺破肌肤，让身体消融四分五裂。
终究，光线穿过了四人，灼热的感觉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后边三人心中一松的同时，目光落在了李修文的背上。
刚才李修文的语气实在是太诡异了，得道高僧一般，话语说的那般及时，好像曾经走过这条路一样。
………【第九章：生死之路凭一言】………
此时此刻，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李修文走在最前面，背对几人，让人看不见如今的面容，倒是他背脊比先前佝偻，脚下的步速也慢了下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踏上一个更高的台阶。
而之后的陈然、叶菲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林海面sè古怪，一会儿看着最前方，一会儿留意后侧的山道，偶尔还打量着周遭那诡异山石的变化。
因为那么一吓，众人心中都十分的担心。这虚无山，是从何而来，为何从未听说过，至于那冷冽的杀音，又是谁人发出，难道说刚才的那种境况还是幻觉？
这也就罢了，前路漫漫，石阶无数，究竟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好奇，惶恐，不安，期待，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众人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只能端正自己的态度，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走一步，看一步，理智而行。
离开那古怪的大石头千米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众人见离山顶也不是很远，心中均是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候，李修文突然停了下来。
虽然走得吃力，但也不至于停下来，后面的人不得不跟上去，陈然还主动推着李修文的后背，想让他继续前进。
如果停下来，真的出现如同刚才那般模样的登仙台，就眼下几人的状态，绝对会受不了诱惑，从而进入那未知的大门。
推不动李修文，陈然大惊失sè道：“怎么了？”
李修文没有回答，身体如老树一般动也不动，背影看来有些孤傲，一股悲凉的气息散发出来。
后方几人憋着一口气，只能跟上去。结果一踏上李修文所站的那石阶，脸sè全都变了。
“没路了！”
四人脚步都停了下来，预料中的登仙台没有出现，眼前的几道石阶却没有了，突然蒸发了一样，变成了一团漆黑如墨的空洞。这就像是在探索节目当中所看见的宇宙黑洞，是那样的深邃、奥秘。
“刚才还有，怎么现在没有了呢？”陈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消失的石阶，又把目光投向了更高处，相隔几人二十来米的地方又有了石阶，仿佛这一段路程是被人从中间斩断了一样。
“从下面看的确有，但是一上了这块台阶就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叶菲也问了起来，目光看向了黑雾，眼角却注意着周遭的变化。
在这陌生的地方，万万不能大意，不然……后果实在会让人想象不到。
林海看了一会儿，目光也变了，自言自语道：“既然前面还有路，那肯定能上去，只是该怎么上去呢？”
四个人都没有退一步向下的打算，鬼知道向后退又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们看着眼前那黑黢黢的雾气，脸sè都yīn沉了下来。
审视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说话了。
“两边的山石都还在，偏偏就中间的石阶没有了，这是在让我们选择，走左右两边其中的一条路，是左还是右？”李修文眉头一挑，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sè，“刚才那通仙台肯定是幻觉。被我们破了之后，它就表达出了杀意，一软一硬。如今却是不知道，它是要干什么了？”
陈然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的意思是它在考核我们？”
叶菲目光一亮，尔后惊讶道：“难道说它是故意把我们驱逐到这条路上？让我们来试水？”话音一落，她又否定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它就应该让车停下来，让一整车的人来试验。不然，我们死了，它岂不是没有了试验品了。”
林海沉吟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实在让人惊惧了。接着，叶菲又分析道：“登仙台只是诱惑，虚无山是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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