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要先想办法缩小范围了，还是先到楼下去问问其他姑娘吧。”
司空曜说着，叮嘱几个官差守在这里，便向楼下走去，柳芸儿也跟在他的身后。还未到楼下，就听闻一阵争吵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声音听来很熟悉，是如意，但此刻她那柔媚的声音中却多了些许的愠怒。
“得了，谁不知道昨晚你还和蝶儿争吵过，分明是记恨她，才下了毒手。”另一道女生中带了冷嘲热讽，立刻得到了其他几人的纷纷附和。
“哼，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杀了蝶儿。”
“是啊，当然不只这些，蝶儿一死，这‘暖春阁’中第一的位置你就牢牢坐稳了。” 。。
孤身恨无依10
“你说我会为了争者红牌的位置杀了蝶儿？”如意的声音愈发尖锐起来，“可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杀了蝶儿的理由？不过这第一的位置，给我都不要，你就不怕那个——”
“我怎么也是和蝶儿同期的姐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天可测，地可量，人心最不可知，在这里又哪有绝对的姐妹情谊？”一人冷哼道，“当初红瑶一死，蝶儿还不是把这第一红牌的位置做得好好的？”
“好了。”何妈妈的声音这时候插进来，“不是早就说好了，谁也不许再提红瑶的事情吗！”
司空曜和柳芸儿正在这时出现在楼梯转角处，下面的人立刻噤声，一个个都闭口不再说话，大堂里的气氛重又归于之前的沉闷。司空曜和柳芸儿对望一眼，似乎都从彼此的眼眸中读出了此刻的想法。为何红瑶的名字一再被提起，却又说得不清不楚？但两人却都知道，即便此刻问起来，许是也得不到回答。
“何妈妈，我想对这里的人员做些询问，可否找一间厢房？”
“没问题。”何妈妈立即笑着上前，领着司空曜离开了。
大堂里重又回归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柳芸儿浅浅的目光望向如意，问道：“不知如意姑娘可否愿意去我房里谈谈？”
刚才被众人怀疑奚落的如意，正好有了个可以离开此处的理由，自是欣然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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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儿的房里，她浅抿着茶，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如意。此刻的如意看上去并不像以往的盛气凌人，也不像刚才在大堂中与人据理力争的愠怒，而是沉默而安静。柳芸儿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如意，在如意的眼中，柳芸儿似乎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那种哀伤。虽她极力掩饰，但对蝶儿的死，如意毕竟难以做到淡若风云。 。 想看书来
孤身恨无依11
“你也觉得是我杀了蝶儿？”良久，如意才幽幽开口问道。
柳芸儿摇摇头：“断案是要靠证据说话的，并非个人臆断就可以。”
如意笑笑，那笑容中竟有些自嘲的苦涩：“都说芸儿姑娘蕙质兰心，想法果然同常人不同，想来也是，我和蝶儿不同，平日待人便多有刻薄，此刻没有人相信也是情理之中。”
“你与蝶儿同年来到这里，论感情来说，我相信你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想来也有快一年了，却没想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意感慨道。
“如意姑娘话中似乎并不只说的是蝶儿，是否还有你们曾提到的红瑶？”柳芸儿三言两语，便不露痕迹地将话题转到了她想知道的问题上。
“红瑶——”如意重复着这个名字，有些迟疑。
“红瑶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如意迟疑了片刻，才低声说道：“这件事何妈妈不让说，但我觉得你也该知道，毕竟芸儿姑娘你现在也是这‘暖春阁’数一数二的红牌，很可能事情会轮到你——”如意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看着柳芸儿的目光中写着忐忑，声音也压得更低下去，“当初红瑶死于意外，跌落山下而死，之后便有留言传出来，说这第一红牌的位置受了诅咒，今后谁住进红瑶的房间也必然受到牵连。只有蝶儿不以为意，没想到住进去一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们相信诅咒之事？”
“大部分人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如意也喝了口茶，继续开口说道，“我是不信的，反正人总有一死，只是早晚轻重罢了。”
“如意姑娘就没有遗憾么？”如意的话亦勾起了柳芸儿的深思，父亲至今死因不明，她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这便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即便是现在就让她死了，想必也难以瞑目。
孤身恨无依12
“遗憾？”如意反问道，“反正孑然一身，身在欢畅这些时间，也看淡了许多事情，没有什么可惦念的，倒是你，我看方才那个司空大人和之前的唐公子都对你不错，如若能抓住其中一个，便是你熬出头之时。”
如意的话让柳芸儿想到司空曜那晚带她离开的承诺，那低沉的声音似乎现在仍回荡在脑海中，心中微微一动，司空曜的脸也仿佛跃然眼前。她问道：“那你呢？”
如意苦笑：“我从未想过。”
“难道也没有期盼么？”
“期盼？也许有，但即使曾经有，也被打磨得差不多了。”如意盯着眼前的杯盏，缓缓说道。
柳芸儿伸出手，轻轻握住如意的手，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禁心生出同情。不论司空曜提出带她离开是出于何种心情，至少心中还装着这份承诺，但欢场女子并不是每人都有如此幸运，能真正遇得良人而离开这里的，又能有几人呢？想到这里她握了握如意的手，劝慰道：“如意姑娘莫要这样说，相信你早晚能够遇到能带你离开这里的人。”
“我应该怀着希望么？”如意反问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定。
柳芸儿又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用力点点头。此刻在柳芸儿看来，并不是那个时常冷言相对的“暖春阁”的如意姑娘，而只是个渴望幸福的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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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将黑，司空曜才结束了这里的一切离开。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暖春阁”也只能暂时歇业，但却没有人能够睡得安稳，柳芸儿也不例外。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便起床梳洗，才整理好，就有人来知会她说司空曜派人来在楼下等着她。柳芸儿有些意外，但还是下楼一探究竟。大堂里，皓月正站在门口向楼上张望着，看到柳芸儿走下楼，快步迎了上来：“芸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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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恨无依13
“你家大人叫你来的？”
“嗯，大人叫我来请您。”
柳芸儿一怔，追问道：“请我？要去哪里？”
“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柳芸儿出门上了早已等候在“暖春阁”门口的轿中，一路摇晃着，在刑部的门口停了下来。皓月一路把她领到了刑部后院的书房前，轻轻叩了叩门：“大人，芸儿姑娘到了。”
“请进。”
柳芸儿推门走进书房，皓月则在她身后关上门，自己站在书房门口候着。司空曜伏案在书桌前，手拿一份卷宗正专注地看着。他并未着官服，只是一身堇色的便装，虽简单却不失俊朗。随着他垂首的动作，几丝黑发从发髻中散落下来，随意地贴在脸颊边，却比平日更多了几分随意，只是脸上写着几分掩不去的倦容。
那专注的样子令柳芸儿心中一动，之前曾见到过司空曜敏捷的身手，如水般的体贴，但这专心公务的样子，柳芸儿确是第一次见到。而这一见，不知为何竟移不开目光，心又像那几次近距离的接触时一般，悄悄漏了几分心跳。
许是发现柳芸儿的沉默，又仿佛是感觉到柳芸儿的注视，司空曜抬起头来，不期然与柳芸儿的目光遇个正着。柳芸儿心中一慌，立即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你来了，过来坐吧。”司空曜好似没有觉察，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让柳芸儿坐下。
“子唯是不是对案子有什么想法，才会找我来？”
司空曜微微一笑，赞许道：“果然还是芸儿聪明，你在‘暖春阁’可有何收获？”
柳芸儿想到了昨晚和如意的对话：“我问到了红瑶的事情。”之后她讲关于红瑶的死和诅咒，向司空曜叙述了一遍。
“这倒有趣了，不是吗？”司空曜春便扬起一抹笑意，缓缓道，“这怪力乱神之说，芸儿你可相信？”
“自是不信，能传出这样的事情，必是人为，不过这人想要掩盖的是什么呢？”
孤身恨无依14
“自是不信，能传出这样的事情，必是人为，不过这人想要掩盖的是什么呢？”
“你和我想到一处，我昨晚连夜翻看了这几年的卷宗，找到了当时红瑶的案子，结案的结论是失足跌落山下而死。”司空曜说着递给柳芸儿一份卷宗，但随即又拿出了一份，“另外，还发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在红瑶死前一个月左右，在同一座山上还发生过一起事情，两个劫匪受伤而逃，官兵追到那座山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人倒地而亡，而另一人不见踪影，只在山崖石壁的树枝上，望到他残破的衣衫，遂定为两人因分赃引起争斗，一人失足落崖，而另一人也因伤重不治而亡，但奇怪的是，官府在四周搜索，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盗窃的物品。”
“是何物？”
“十万两银子和一对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短短几日，便在同一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柳芸儿也沉思道。
“所以这其中有没有联系，还需查查看。”
这时皓月推门而入，将一壶清茶置于桌案上，刚要执起茶壶倒茶，只听司空曜说道：“放在这里便可。”皓月应了声，转身又走了出去。
司空曜放下手中的卷宗，按了按有些疲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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