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垫底说道:“我也觉得,你这样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你到底是要找什么人这么心急?不会是情郎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陆名章呢。
别以为他是道士就看不出来,陆名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可不简单呢。
“不……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西月慌乱不已,可是看见了陆名章,一下子就镇定了,“他……他是我姐姐的心上人。”
“哦……”三重奏,拉得老长。任何,都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名章,那意思大概是:掌柜的,你有希望了。
陆名章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淡定地说道:“和尚,带杨西姑娘上楼休息。厨子,准备饭菜,道士,去劈柴烧水。”
“是!我们马上就去!”第一次啊,这三个家伙居然没喊话没偷懒,一口就答应下来了。然后干净利落地分头行动了。
西月跟着和尚上楼,想了想,又停下来,看着陆名章,犹豫着,吞吞吐吐的才说道:“其实,我不叫杨西。”
陆名章淡淡一笑,道:“那姑娘高姓大名?”
“我……我叫杨西月。”她嫣然一笑,然后又不好意思,就小跑着上楼去了。
和尚一个劲儿地冲陆名章笑,那笑得简直是太……心照不宣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来了。
陆名章觉得,心里暖暖,还有那一丝异样也更加强烈了,强烈到他快控制不了自己了。
西月一口气跑进了房间,双手撑在梳妆台上,还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自己刚刚真的就那么直白地说了,那个时候想让他知道的心情……她想起来就会觉得脸红。
好羞人!
她好像……喜欢上陆名章陆公子了。一想到他,心跳的好快。
真的好羞人啦!一个大姑娘怎么可以这样想一个男子……西月捂住自己的脸,面颊早就滚烫的不像话了。
“杨姑娘,你……”和尚跟了上来,跨进了门想了想又退到门口,隔着那门说道,“杨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帮忙给你准备热水和饭菜,你就先休息一下。”
西月看着他不解,“你怎么不进来?”
和尚搔了搔他那点了戒疤没有头发的脑袋,说:“你……是女眷,我是出家人,这也是要避嫌的吧?”
“不,不用,我以前还跟我姐姐去寺庙里上过香也在那边禅房休息过,师傅你不用这样,出家人都是四大皆空的,我没关系。”西月赶忙说道。
她说完,和尚一愣……好像是自己心胸狭隘了?那,“反正没关系,那杨姑娘你别叫我师傅了,我叫戒空,你也跟他们叫我戒空或者和尚就好了。”
“那师傅你也叫我西月就好了。”
“那西月姑娘先休息吧,我去准备东西。”
“好,戒空师傅。”
这姑娘的礼数,算是没救了。
和尚戒空跑到灶房里帮忙烧水做饭,一边感慨,“那西月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大户人家出来的,那教养就是不一样。她叫我师傅呢。”
“她昨天还客客气气的叫我道长呢,这姑娘的礼数真周到呢。”道士也赶紧凑一脚,这是值得得意的事情。
厨子也不落人后,“她还管我叫大厨呢,真受用……”
瞧他得意的。可不是么?平常陆名章什么时候对他们这么客气过呀?
由于这三个苦力杂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所以热水、饭菜这些东西今天准备的是又好又周到,西月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把从青楼里带出来的味道通通洗干净,又美美的吃了一顿,就睡下了,这一定要好好休息,把因为惊吓而丢掉的气力补回来。
然后,西月就这么住下来了,一住就是几天,她本来是想走的,可是和尚道士还有厨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什么她还没恢复好不宜上路,就把她给留下来了,可是,陆名章没什么表示,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一晃眼四五天就过去了,西月跟客栈里的和尚、道士还有厨子他们三个都混得很熟了,进进出出一口一个大师、道长还有大厨地叫着,一点都不显得生疏,还挺亲切,最起码他们三个觉得有个姑娘就是不一样。
☆、【六十九】女追男隔层纱
【六十九】女追男隔层纱
“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西月姑娘来我们这儿以后,这家破店就变得哪里不一样了?”空闲没客人上门的时候,厨子管菜刀还提着把菜刀,就坐在对门的桌子边上,支着下巴苦恼地思考着。
道士玄清说道:“肯定不一样了,衣服破了有西月姑娘补,衣服脏了有西月姑娘帮忙洗,虽然她说不好意思白吃白喝要给钱,可姓陆的……掌柜的不肯收她的钱,就拿这个帮忙抵,可是我还是觉得,有女人在就是不一样啊。”
“你是不是出家久了,也思春了?要不然就还俗算了。”和尚戒空幸灾乐祸地说道。
玄清抓起管菜刀的菜刀就劈过去,“你才还俗呢,你怎么不还俗啊!”
戒空利落地闪了过去,气定神闲地说道:“我又没说过我要还俗,明明是你自己思春不肯承认。”
“啧啧啧,你们两个可是出家人,你们两俩居然说出这种话,三清祖师爷、佛祖,宽恕他们的罪过吧,无量寿佛……阿弥陀佛……”管菜刀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
三个人正闹着,西月就从楼上下来了,看见他们三个围在一桌,兴奋地打招呼,“戒空大师、玄清道长、管大厨子。你们都在啊。”
三个人闻言都抬头,挥手示意,“西月姑娘,你好啊。”
她轻快地下了楼,出来的日子加上这些天的经历,她早就抛开了从前家里的那些习惯开朗多了,“你们都在啊,那……”她左右看看,都没看见那个想找的人。
这三个看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就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异口同声地说道:“掌柜的的在后面。”
西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没有……我不是……”
“对,我们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看见。”
西月红着脸,还是依照他们三个的指点走向后院,当然,她不知道那三个人在她背后有多兴奋跟乐见其成。
她进了后院,便看见陆名章一个人坐在树底下磨剑,他很专心,专注地磨着他的剑,一来一起去都很平稳,好像这世界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影响他的专注一样。
西月看着他的侧脸发了呆。
“杨姑娘,你有什么事么?”陆名章突然出声。
西月愣了一愣,才猛地从陶醉之中收回游离的心神,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你……知道我来了?”
“你一进院子我就知道了。”陆名章说着,停下了磨剑的动作,用水将剑身的脏污一冲,又用干布将剑利落地一包一抽,便干净清洁了,他收剑入鞘,完结了一切,走向杨西月,“杨姑娘,你有什么事么?”
“我……不,没有。我只是……”明明本来有许多的话想说,可是一看见她,西月的舌头就像打结了一样,她恨透了自己的不争气,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却是无济于事。她又羞又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面陆名章了。
“你怎么了?那三个家伙欺负你了么?”陆名章见她吞吞吐吐,便问道,他好像没注意到什么。
“不,没有!”西月连忙摇头否认,“大师、道长还有大厨他们三个对我都很好,他们没有欺负我。”
“那你还有其他什么事?”陆名章的口气听上去微微有一点不耐烦。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面对着杨西月,他就会变得不受自己控制。就像之前直闯万花楼,砸了人家的客厅一样。现在为了不失控做出什么事情了,他只能让自己表现的比较冷漠而且拒人于千里之外,才能阻止杨西月进一步的靠近,和他自己的再度失控。
“我……”西月有许多话在嘴边,可是他的态度太冷淡口气太不耐烦,让她无从说起。
“杨姑娘,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陆名章冷淡地说着,提剑便走。
要不要叫住他?要不要把心里话对他说?
可是,一个女孩子说对一个人男子说那种话也太羞人,太不要矜持了。
西月犹豫再三,还是出声唤住他,“陆公子……”
陆名章闻声果然站住了,却没有回头,“杨姑娘,还有何事?”
西月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说道:“陆公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杨姑娘,叫我西月就好了,我爹和我姐姐……他们都这么叫我。”
陆名章准备迈出去的那条腿因此又顿住了,他心里震动了一下,用生硬冷淡的口气说道:“杨姑娘如果休息好了,明天我会给你雇辆马车,送你去找人。”
说完,他就这么走了。
西月在原地愣了老半天,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下来了。这感觉,好难过啊……
陆名章一出前面,就被三个喜欢多管闲事地堵住了去路。
“掌柜的,你怎么可以欺负那么善解人意又善良单纯的好姑娘?西月多好一个姑娘啊,你就那样对人家?”厨子率先发难。
“对啊,掌柜的。我以前就觉得你是没心没肺,现在我更觉得你狼心狗肺了,你说你对着一个那么可爱的姑娘你怎么可以用那种口气跟人家说话,你听不出来人家喜欢你呀?”和尚紧接其后。
“西月姑娘的心思都摆在脸上了,她看你的眼神多专注啊,那简直就是旁若无人了。掌柜的,你以前对我们三个冷血抠门爱多管闲事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就算了,这一回你居然对一个姑娘家也这么狠心,你到底是有没有良心的?”道士一下子就显的激动了。
陆名章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三个,“你们都说完没有?事情都做完了?”
“都做完了呀,现在又没什么客人。”三个人异口同声。
“既然闲着没事干,那我就好心给你们找到事情做好了。管菜刀的,你不是才说灶房里的柴火快不够用了么?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城上山去砍几棵树下来。道士,你闲着也是闲着,去把后院里所有的水缸挑满,和尚,客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出去,回来的时候希望能看见客栈一尘不染。”
陆名章气定神闲老神在在,说完,带着剑就出去了。
走……就这么走了?
三个被分配了苦差事的人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土财主大地主,剥削良苦百姓的陆扒皮,你奴役我们虐待我们,我们要去衙门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