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它却用它美丽的模样,为黑暗的尘土当嫁衣。”
傲莲自言自语说着,瓦兰听了,放慢了动作,久久才说:“爱情是美妙的,但也是奇妙的。昨夜莫尔绅士来过,他送了我一枚戒指,天知道它有多迷人,有多美,可是我却不能接受,因为我觉得他爱我的决心并没有与那枚戒指的美丽匹配。那也许是我的直觉,但我是如此相信那样的直觉,亲爱的姐姐,那么,谁又能说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呢?带我去吧姐姐,就算只是去玩儿,去看看雏菊,去看看蔷薇,去看看外面的狗尾巴草,我想自己去寻找那些能刺痛我内心的东西。”
“你长大了我的瓦兰,可是你知道我不能出去。”
“就说你想去外面透透气,姐姐,来吧,生活纵然由命运操纵,却也总该多姿多彩,把你的蓝色爱情讲述给更多的人,才不至于多少年后的哪一天,在你深埋冰冷土地之中的时候,后悔生前没有去完成那件事情。”
由此,这位少女公主便说服了她犹豫不决的姐姐,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这座负有盛名的茉莉花王宫,她们走过卡门大桥,去寻找外面的色彩。人也都是这样,很多人直到入了土才后悔,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活着的时候,虽然思想卓绝,却不敢在行动上跨出这座桥。
今日,当欢乐的小剧院准备着今夜的曲目的时候,抑郁的依卡罗蒂却仍旧坐在剧院的圆顶上,远远望去,他望着远处的卡门桥陷入冥思,因为他不知道她是否会来,他不知道手中的这枚戒指是否会到达她主人的手指上。
他打开衣襟,像个哑巴,一句话不说。那双深陷而有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虚无,凝视着空气,当希望与失望交织在一起使人无法预料的时候,往往比纯粹的失望更让人煎熬。与其说是在冥想,不如说是在胡思乱想……
也许有这样一个问题:风是怎么来的呢?因为火,风因火而起,风吹向赤热的火焰,它追逐着火焰而来。然而,当火又被来到的风吹灭的时候,火就会变成一股轻烟,这样,它便会随着风一起吹走消失了。
那么人呢,也是否如此呢?
当风吹灭了火,当火变成了烟。
由此可见,世界上有一些事物,由于本身的隔阂,并不能够在一起,但却并不代表他们的灵魂因此分隔两地。当沉重的肉体腐朽,灵魂的圣洁与肮脏也开始显现,圣洁的灵魂最终将与圣洁的灵魂同在,就如同敦厚的尘土永远拥抱与爱着它怀中腐朽的尸骨。
作者有话要说:
☆、剧院的狂欢
剧院的的顶端,他就像一座雕塑,坐在那里,将手托在膝盖上冥想,直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才从上面跳下来。
夕阳进入了夜幕的暖床,现在这儿人越来越多,贝克剧院忙开了。憨厚的看门人与老观众们打招呼,给新朋友们寻座位,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今夜又将难眠。
“好了,我的朋友们。我们今夜又在这里相聚。”看着人群都已经就坐,剧院的戏剧创作者罗蒂就上台进行开场白,此时他的表情是遗憾的。
最终在台下的欢闹声以及魔林的琴声中开始了表演。
前半夜是如此的热闹,但是它总归平凡,甚至对于某一个人来说,略显冷清,因为他始终在寻找着一个人,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她是否会来。
直到午夜钟声敲响不久之后,狂欢的中段,正当一场剧目刚刚演完,舞台后面闯进门来一群人。请抱歉笔者的词穷,虽然他们很礼貌,却毕竟是演出中途出现在后台。而且,个个奇装异服,背着各式各样沉重的道具,有木头船只,有纸做的蔷薇百合花。
幕后的音乐不能因此中途停歇,所以后台的琴师魔林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闭眼弹奏。这时候,一位少女走了出来,她疾步跑到魔林跟前,让人搬来一座小竖琴,就坐在他面前说:“先生,您看你会这首曲子么?”
魔林看着,可是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曲调,像大海,像遥远,像恋人的心。他凝思地看着少女的眼睛。
“恩先生,如果您会,那么请您与我一起演奏吧,请一定不要怀疑,相信您眼前的这位女孩吧,请相信她不是来捣乱的。”
“好吧小姐,一位琴者能明白另一位琴者想要干什么。”
少女感激万分,她点点头,开始了弹奏,魔林也看着曲谱开始了演奏。此时,罗蒂与台下的观众也为此一阵唏嘘,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这样独特的琴声为何会传出。
正当罗蒂打算去后台一看究竟的时候,舞台上却出现了一个个的演员,他们并不是接下来剧目的演员,个个奇装异服,搬来纸做的蔷薇雏菊百合花和狗尾巴草,放在台上,此时演员们穿着蓝白色衣服假扮海浪滚滚,发出大海的浪潮声。一位美丽的姑娘出现在这些花朵与海浪之间,她似乎在一个孤岛上。
银河般微卷润泽的长发,那皓月般的肤色,朝阳般的脸蛋以及希腊女神式的鼻梁和嘴唇 ,还有,正是那双棱角分明,犀利得仿佛能灼烧偷窥者灵魂的,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抑郁真情的眼睛。
姑娘满满的忧愁和孤独,此时,一位英俊潇洒的海上猎人独自驾着帆船漂洋过海而来。他神武,勇敢,不屈,如同神的儿子一般英雄地与大海搏斗。但是最终,海浪将他吞没。观众看得入了迷,也为他一阵惊吓唏嘘。
但是他没有因此失败,他飘啊飘啊,随着海浪飘到了那个孤岛上,那位姑娘看见了他……
罗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他的双眼一再告诉他这是真的。是在皇家剧院傲莲公主即兴想的故事。
“如果,我是火焰。”罗蒂不由自主,在舞台一角深深喊出来。
“那我就是风,罗蒂先生,因你而来。”台上的姑娘看见罗蒂,深深说道。
“而你却如此残忍,生生吹灭了我这火焰。”
“但是你会变成烟尘的,仍旧与我伴随是吗?”姑娘终于无法抑制,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如同皎洁的月亮上,一轮明亮的光晕。
台下一片哗然,罗蒂飞奔上台,在傲莲面前单膝跪下,她蹲了下来,将他扶起。
“请问你们演的这是什么,我们怎么没有看懂?”台下有人说。
台上的海上猎人扮演者笑着说:“啊,朋友们,你们当然没看懂,这位跑上来的先生才是海上猎人,而我,只是他的船夫。”
“跟我来,公主殿下。”罗蒂轻声说,然后拉着她的手走下台。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会知道的,跟我来吧。”罗蒂拉着傲莲公主,跑下台,穿过早已满满疑惑的人群之间,走出了贝克剧院的大门。
正当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老流浪汉皮特再一次鹤立鸡群,跑上舞台挥舞着手臂说道:“还没明白么,你们这帮白痴,我早就看出来这小子有心上人了,早些天被我碰到去买戒指,准是这个意思,今晚不是演戏剧,是狂欢,听到了吗,朋友们,富人们,穷人们,乞丐们,剧作家都跟着女人跑了,还演什么?狂欢吧弟兄们!”
人群中起先一阵笑声,最后却竟然连老实的看门人也鼓掌支持皮特的建议:“听听吧朋友们,可能老混蛋消息灵通说的不错,那我们今晚就自寻欢乐,也以此祝福和庆祝年轻人的恋爱。”
因此,如今剧院变成了歌舞的场地,老朋友们,新朋友们,大家一起互相认识,互相结伴舞蹈歌唱。与往日相比,今夜更为热闹而无拘无束。
“谢谢您没有把我赶出去,而是和我一起演奏,先生,这些演员是我雇佣来的,他们都是才华横溢的好朋友。”台后的少女公主瓦兰感谢魔林,“您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先生?”
“哦,小姐,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不应该看重名字,而是人。”魔林笑着回答。
“啊,那么,可我想知道您的名字,先生,您是位有趣的,有风度的绅士。”瓦兰说。
“您可以叫我魔林。”
“您真是少言寡语,为什么不多说些呢?……您听外边多热闹,孤岛上的少女也和海上猎人走了,我们干嘛还要呆在这个呢?我们也出去吧,您会跳舞吗?”
“不,我不会,小姐。”
“哈,就像您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舞这么简单!走吧。”瓦兰说着,拉着魔林的手,往舞台上跑去。
“你看,先生。”只见她如同一只小鸟一般,轻盈而娇小,来到舞台中央开始舞蹈。魔林只是站在一旁看她旋转,再旋转,仿佛小河的水面波纹初开,霎时波光粼粼,涟漪婀娜。
在远处,剧院的外面,罗蒂牵着傲莲公主的手,来到了卡门大桥。大桥与水流以及黑夜是黑暗的,但是目光是有神的,戒指也将发出光彩,他将那一枚戒指拿出,戴在傲莲的手指上。
然而什么都没说,虽然这是幸福而大胆的,但是在它背后,遗憾却如桥下的流水一般时常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爱与恨
狂欢的剧院终等不过黎明的将近,再多一个钟头,太阳便将大地完全照耀,而此刻,它也只是微微照亮了一点。剧院的人大都散去。瓦兰告别了随她们姐妹而来的演出团,与魔林离开了剧院,走在人群稀少的大街上。
美丽的少女,她跳了半夜的舞蹈,可是仍旧如此朝气蓬勃,她在黎明半亮的路上旋转着,舞蹈着,嘴里哼着曲调,手中拿着一朵略显枯萎的茉莉。琴师走在她的身后,稳重地走着,微笑地看着她舞蹈,任由马车在身边开过。
“小姐,您住在哪儿,我该送你回去。”
“先生,我家离这儿很远,我是和我姐姐来这儿玩的。”瓦兰说着,看见前方路边一个卖花的小男孩,他看见瓦兰说:“请买束花吧小姐,您看你的茉莉已经快枯萎了,这里有各种花朵。”
“请给我四束郁金香。”她买下了四束郁金香,一束给了魔林,一束留给自己,还有两束打算给罗蒂和傲莲,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