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拿了早已预备好的花铲,迅速朝土里铲了几下,将一株青龙连根带泥挖起,抱在布包里,系在背上。
正要转身离去,后背却中了一记流矢。背上受痛,血瞬间染湿了背后的衣裳,但无论如何,也不顾了许多,凤泫转身连番击退数人后,飞身往宫殿的屋顶跃去。
待跃上屋顶,几个跳跃,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快追!”
“封锁城门,无论如何也要将青龙追回来!”
望见消失在黑幕中的盗花贼,御林军首领懊恼莫急,只怪自己武艺太浅,对方武功太高深莫测。呆吗投号。
却说凤泫自离国皇宫中盗得青龙后,心情甚好,找了个药店,拿剑逼着守店的大夫替他拔了后背的箭头,敷了些创伤药,扔下一些银两,便继续带着那株青龙上路了。
依旧还是那匹从玉娿那里抢来的马,往凉州城驰去。
有些事总得面对,有些人总得看一眼,有些帐总得算一算。
他一路策马奔腾,一路想,也许自己前一世带了许多人潜入离国皇宫盗青龙那一次,是他那一世最为恣意的一次,这一世,他依旧放纵自己这一回,盗了青龙去凉州,只为确认一件事。
若那个人承认了,一切都还不算晚。
☆、140三年之期
凤泫赶在除夕這一夜入的凉州城。
将马寄放在客栈,他只身带着那株青龙便径直往凉州行宫走去。
白日里悄然化了妆随送菜的人潜入行宫之中,躲在柴房之中。直到夜色已晚,临近子时十时分,才悄然出来,寻到木槿住的屋子,见屋中除了守在木槿身边的俩个丫鬟,洠в信匀耍闱娜唤ィ布涑鍪值懔肆└鲅诀叩难ǖ溃昧└鲅诀叨坏贸霾坏蒙K獠抛叩侥鹃鹊拇脖撸⌒涯鹃龋鹃日隹殊煅劬Γ剿薄O诺么蠼写蠛爸H,他顺手扔了一颗药丸到木槿口中,迫她咽了下去。
木槿只觉得突然浑身痒得不行,顿時哇哇哭了起来。
凤泫见目的达到,忙往屋外撤退。
他刚隐身入屋外的树上时,便见有人听到木槿的喊聲已跑入了木槿的房间中。
见状,凤泫得意一笑,往阿曛的房间摸去。
阿曛和凤漓正在下棋。两人第一次在一起过除夕之夜,自然是要一起守岁的。阿曛在棋艺一道上,从来都是输给凤漓的,除夕夜便央着凤漓让了她許多子,她才勉强赢了他两局,这一局刚刚开始,便听梅见匆匆忙忙进来,满脸焦虑,“皇上,娘娘,木妃她出事了!”
阿曛一愣。却听凤漓已开口问:“出了何事?这般惊慌作甚?”
梅见道:“刚刚不知何人潜入了木妃房中,给她下了毒药,此时木妃浑身奇痒。颈部的皮肤都已被她抓出了血痕,若不是白薇即使绑住了木妃的双手,怕是她已经毁了自己一张脸。”
“看看去。”凤漓已起身,将手中棋子扔回棋盘。
“我跟你一道去。”阿曛忙跟着起身,木槿有什么不适,怕是也会嚷嚷着要找她这个姐姐的。
却听梅见道:“娘娘,木妃说此时只想见皇上一人。”
阿曛闻言,心底一震,盯着梅见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木妃原话是如何说的?”
梅见低了头,“木妃说,去请皇上过来,我只想见他一人。”
听得梅见重述木槿的话,阿曛顿时跌坐回椅子上,“知道了。”
抬头见凤漓一直瞧着她,便又朝凤漓挤出一个笑来,“皇上还是快去看看木妃吧,可别出了什么差池。”
凤漓心急想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又一时想不明白阿曛这般失落的情绪何来,便留下梅见,自己径自往木槿的房间走去。
凤漓刚离开不久,房中便闪进来一人。
梅见尚未回过神来,便被那人点了睡穴,躺在了地上。
阿曛一惊,忙抬头去看来人,却见一个黑衣人立在离她仅仅两步远的地方,那黑衣勾勒的劲瘦修长的身形甚是熟悉,那张脸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潋滟红尘的桃花眼,这双眼怕是焚成灰她也认得,吓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见状,凤泫心情大好,扯下脸上的黑纱,露出那张轮廓分明有些消瘦的脸来。
果然是他!阿曛吓得双手握成了拳头,定定瞧着凤泫,不知道他这般夜了闯进她的卧室,究竟想要干什么。
却见凤泫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裹,搁在她面前的棋盘上,在她面前打开那布包,一株牡丹连枝带根带泥,展现在阿曛面前。
“可认得这株牡丹?”凤泫问。
阿曛只瞧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株青龙卧墨池。
她前世极爱牡丹,面前这人为她收集了天下名种,每一株的样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株青龙卧墨池,前世的时候,似乎也是在她十五岁这一年的除夕夜,他从离国盗了回来送给她的。当时成就了他凤泫独宠皇贵妃简曛的一段佳话。
如今,这一世,与这厮早已无瓜葛,他为何会偏偏选择这一夜扔一颗青龙在她面前?
难道说,不但她记得前世的所有记忆,他也记得?
阿曛想到这里,极为震惊,拿眼去瞧凤泫。
凤泫一直在默默瞧着阿曛面部表情的变化,见她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便断定阿曛是记得前世的,不然她不会每次见他,如见到了蛇蝎一般。
当时,他自己恢复了前两世记忆的时候,也算是想清楚了为何阿曛这一世这般冷淡待他。前两世,自己有错在先,当然不可能期待被自己伤得那般深的人,还能给他好脸色。
思及此,凤泫笑道:“你不用拿这般怨恨的目光瞅着我,也不要担心我今夜会对你不轨。阿曛,我今夜来,只是想告诉你,前两世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罢,怨我也好,都是我活该,但这一世,是我先爱上的你,所以无论你躲也好,藏也好,我都不想了断我们之间的缘分。”
阿曛楞了又楞,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心上的那些伤痕,他想起来了,想来了之后,还大大方方跑过来,告诉她,他承认他曾经伤过她?
什么人啊?这算什么事啊?
阿曛气得牙齿打架,哆哆嗦嗦道:“我跟泰王没有什么前世更没有什么今生可言,还请泰王赶紧离开,否则我要喊人了。”呆记吐号。
凤泫挑了挑眉,笑盈盈看向阿曛,“你不会喊的,你若想喊人,早就喊了,怎么会等到我将话都说完了才喊?”说罢,凑近了一些,声音低沉而带着些喑哑道:“阿曛,此刻带你走,只会让你跟着我受苦,三年之后,我会来接你走。”
“你这人怎这般无耻?!”
阿曛手中已蓄了力量,正要往凤泫身上招呼过去,却听凤泫笑道:“别动怒,小心走火入魔。阿曛,你体内的力气太过霸道,你自己控制不住的。木槿现在已经让老五焦头烂额了,你若是再走火入魔,他怕是分身乏术了。”
这也正是阿曛担忧的。她虽练习瑶台月已进入到了四重境,但是中途走火入魔一次,如今便有些不敢任意使用体内的那股力道,就是怕反噬之后,给凤漓带来麻烦。
“我要走了。”凤泫拿手摸了摸阿曛的头,“三年之期,可别忘记。”
也不待阿曛反应过来,人已消失在黑夜里。
阿曛楞楞望着棋盘上的牡丹青龙,这算什么?还留下什么三年之期,他是刻意捡了这一晚,来羞辱她的吗?
气得捧起那株青龙,往火盆里扔去。
“住手!”
凤漓低喝声在门口响起。
但已经来不及,他两步跑到火盆边,将青龙救了出来,却还是烧伤了一些根部。
凤漓心中一阵懊恼,又不好让阿曛知晓,便捧了那株青龙出去了。
在阿曛看来,凤漓对那株青龙极为珍惜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错愕。不会吧,他知道这是凤泫送来的?
却说凤漓匆匆从木槿房中赶回来,却是因为他感应到了阿曛的另一魄竟然出现了,顺着那种感知,他赶到房中时,却发现阿曛正将那藏了阿曛一魄的牡丹往火坑里扔,这才匆匆救起,拿去好生养起来了。
这些背后的门道,阿曛自然不知。只是有些担忧,凤漓会不会因此又醋上许久。
阿曛这一份担忧直到年后,回到京都之后,凤漓也不见发作,她自己也才渐渐淡忘了除夕夜这一插曲。
不过凤泫扔下的那句三年之期,却一直困扰着阿曛,让她有时候变得有些睡不安宁。
☆、141日月厮磨
定熙三年,夏。
阿曛苦夏,凤宁宫炎热。阿曛便着人将镜湖湖心岛上的一处水榭收拾出来,白日里便坐了船到湖心岛上去处理宫里的事物。
虽说后宫设了八局,设有左右两位女相统管八局,许多的宫务都是骄阳和简婌商议好之后,再拿出来与阿曛探讨商定,免去阿曛许多要操的心,但尽管如此,定熙帝后宫的权利比以往各位皇帝的后宫权利都要大出许多,是以阿曛每日里仍是忙不完的事。
这一忙没想到便是没玩没了的庶务。日子也过得飞快,自凉州回到京都,转眼已两年半了。
这两年半里,天下纷争四起。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太多。
北方的北胡这两年崛起得飞快,只用一年时间就吞并了西北的月徽和东北的岛国夜溯,将整个北方连成了一大片,统一国号为大梁。
大梁国建国皇帝不是北胡的慕容氏,竟然是北胡皇帝的驸马凤泫。
凤泫既是大梁的开国皇帝,其在吞并月徽和夜溯两国时战功第一,其年号便直接定为玄武。
玄武帝登基之后,分封后宫时。慕容苒苒为贵妃,胡月如为贤妃,后位却一直虚悬。
阿曛听骄阳说起这些时,心底一阵轻笑,他又来这一招作甚?对付慕容苒苒?前世慕容苒苒可是他最爱的女人。
这两年间,原本属于凤煌附属国的魏国、赵国则直接被凤煌吞并了。南方朱雀、越狄两国因其地理劣势,凤煌要拿下也并非容易之事。
自凉州回京都之后不久,凤煌与离国正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