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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不是,那么,那么,这样,我们就问问,若是你娘和我们师傅成亲,你会反对不?这个总能回答了吧,不为难人了对吧。”
换了一个问话的方式,其实这问题还是那么一个问题,只是这样公孙绿萼确实能接受多了,所以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这,只要娘愿意,我是女儿,自然也是愿意的,哪里能说娘的不是。我爹爹,只是爹爹不见很久了,要是娘也不陪着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说道这个,公孙绿萼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的水雾,她是真的害怕,爹爹这么久没有回来,她也曾听到谷中的一些闲言碎语,说是很可能自家爹爹已经遇害了什么的,或者说什么不会回来了之类的话,这让她很是难受,很是不安,要不是身边还有娘在,她都不知道这以后该怎么办了。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遇上无措的事儿,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依靠大人,至于对公孙止的感情,虽然这父亲对她却是称不上什么慈和,和公孙绿萼毕竟是他的亲闺女,还是目前唯一的孩子,在没有涉及到什么自身生死利益的大事儿的时候,这公孙止当爹当的还算是可以的,最起码没有让孩子饿着,冷着,学武读书也安排了人教导,从这个角度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血脉亲情在的。
自家这个原本五年里成为唯一依靠的爹失踪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对于公孙绿萼来说,依然是很大的打击。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好容易回来了的娘对她的重要性自然越发的增强了,她也担心,那一天娘突然也不见了,这样的恐慌是这些小子们所不能理解的。
好在这些孩子虽然有点口无遮拦,大大咧咧,可是心确实是好的,听到这小妹妹这样的担心。立马一个个拍着还瘦弱的全是排骨的胸口,大包大揽的说道:
“怎么会呢,要是你娘成了我们师母,那么自然我们师傅也一样成了你的父亲了,不是,即便是继父,那也是父亲,你可是有多了一个爹爹疼爱呢。”
“可不是,还有啊,还有我们,你又多了好多的师兄弟,多好。”
“还有,还有,绝情谷是你家,这里也会是你家了,那样你就能两边住住,再不成我们也能去你哪里找你玩,大家都能串门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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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子,一个个越说越热闹,好像这会儿就已经是两家是一家了一般,一股脑的把能想到的全丢了出来,哄着公孙绿萼,直到这小姑娘眉眼开了,嘴角带着笑意,这才算是完。
这就是裘千尺和齐恒看到的这孩子们相处融洽的真相,果然真相这东西,从来都是用来让人跌碎下巴的。
“公孙止的事儿,那谷里还没有人知道?”
这里也在说公孙止,齐恒挑着眉头,问着裘千尺,而裘千尺呢,则是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那些弟子,你还别说,对着这家伙倒是还真是忠心,这都这么久了,居然还在寻摸,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那人的尸首给烧了,如今害的我总是担心,要是哪天让他们挖出来怎么办,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把好容易下的不错的一手棋全给毁了。”
听到她这么说,那齐恒终于笑了,带着些求夸奖的意味说道:
“放心吧,你想的事儿绝对不会出现的。”
他这一说,裘千尺就是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问道:
“难不成你处理好了?”
“这是自然,第二天我就挖出来烧了,不然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痕迹?也就是你,还顾念着什么人死如灯灭,还想着入土为安,还顾忌着往日的情分,却忘了收尾最是要紧。”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其实他也正是看到这裘千尺在最后一刻那种一了百了之后的柔弱才对着裘千尺越发亲近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伙伴是一个灭绝了所有感情的人,虽然这样显得有些假,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情谊,甚至很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杀公孙止,那是因为复仇,为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出气,设局那是因为想要彻底的掌控绝情谷做的准备,为自己孩子圆个相对好些,能接受的梦,这里头的杀伐果断,已经足够了,甚至已经超越了一般的女子能做到的极致,而这最后的那一丝犹疑,柔弱,却是把这裘千尺在这杀伐果断之前的原本的性子展露无遗,那本身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啊,要不是让人逼急了,得罪狠了,是做不出那样狠绝的事儿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齐恒忍不住默默地帮着把后手给处理干净了,即不让裘千尺亲自面对,又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所以,齐恒这里解释也很是到位:
“你也不想想,我以前是靠着什么吃饭的,若是像你这样做事儿,我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想要不露痕迹,就要学会清理干净,不露半点残留,这一点你得和我学。”
裘千尺不是傻子,即便齐恒嘴上说的这么不客气的话,可是心里是知道这是为了她好,甚至想到这一直以来,自己不说起这事儿,这人就权当什么都没有做过,由此可见是施恩不望报的那种,所以也不客气的说什么谢谢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
“确实这样,我还是没有经验,要不我那天也学着当一次赏金猎人试试?这活儿看着似乎也挺不错的样子,看看你如今这大比的银子出去,半点都不心疼,想来也确实挣钱,我可是正好缺这黄白之物呢。”
这是用打趣来表示自己的歉意,有什么比自诩不如更陈恳的道歉?反正裘千尺觉得,就她自己来说,这绝对够真诚的。
“我这帮着你收尾,不想倒是反而给自己弄了个抢饭碗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对,这银子不好挣,虽然活计是不少,比以前多了些,可如今一个江洋大盗的脑袋,也下降了,不过是一二百两银子,倒是接活儿的人愈发的多了,实在是不好做。”
齐恒也想开玩笑,可是说到后来,他神色也慎重了几分,国家动荡的结果就是这样,有太多的人没有了固定的收入来源,以至于有不少有些武艺的人,都开始吃这一碗拿命来拼的饭了,有正有反,有的是当了盗匪,有的是当了赏金猎人,说白了就是江湖人杀江湖人,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到他这样的神色,裘千尺就知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虽然不是很懂,可是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题,立马就把话头转了,
“就你这花钱的劲头,怎么看都不像啊,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藏?还是持家有道,存了大量的私房?”
“什么宝藏,什么私房,尽是胡说,我这样的人,今日有酒今日醉,从来都存不下什么银钱,宝藏更是不靠谱,若是真有什么宝藏,哪里轮得到我们这样孤狼一般的人插手,不过是正好这两三次的银钱一起取了,尚且没有花出去,这就有了这么一个住处,所以全拿了出来,就这还不够,所以啊,我就难得学了一次你的本事,去劫富济贫了一下,说起这个,你还记得那个汉奸不?”
齐恒也是个转化话题的高手,似乎觉得讨论自己私房钱这事儿有些不好意思,忙引着裘千尺说到了这个汉奸问题上。
果然,裘千尺立马感兴趣了起来,得知齐恒也去他家库房走了一遭,而且比她更狠,直接给搬走了一箱子金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比我狠,那家伙估计能肉疼的上吊了。”
“我毕竟在他家做过账房,知道的比你多些,这家伙干这个已经有一二年了,积攒了不下十万两的身价,不止是在这边,就是在其他地方,也有宅子,库房,绝对是狡兔三窟,就这么一箱子金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也不过是不到十分之一的家当,他还不至于如此心疼,不过我另外给他下了一张帖子,上面写的分明,要是他再做这些个资敌的事儿,就让他倾家荡产,估计这才是最让他害怕的事儿。”
说到这里猛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兴奋了起来,对着裘千尺说道:
“对了,就是这么干,原本我一直想着,如今我算是在这里定居了下来,花销又是如此之多,粮食什么的,就算是及时种下,也要到明年才能有收成,有些坐吃山空了,可偏偏这活计,有些厌烦了,不想一天到晚的在江湖中晃悠,而不干,有没了收入来源,实在是有些两难,如今想来却不难了,不成我还能专门找这些个汉奸下手,当一个义盗,将得来的金银散上大半给穷苦百姓,自己也不至于没有了出息,这多好。顺带还能警示人心,最起码能让这些个汉奸们不至于肆无忌惮。你说如何?”
怎么能如何,裘千尺一听就觉得过瘾,这不就是楚留香嘛,这活不说齐恒,就是她也是可以做的,还能解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手头开始着紧的窘况。
“好,是个好法子,算我一个。”
他们都不是扭捏的人,既然裘千尺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想干,自然立马就直接说出来了,然后想想,似乎自己那枣树的果子已经能开始全收了,还有去收拢这些不义之财的时候,也能得些好处喂给那系统,积攒货币,就愈发的高兴起来,索性大方了一回,说道:
“药材什么的,我这里有,想要什么。我去弄,保证是好药。”
这算是露出了一点底细?齐恒眼睛一眯,笑着点了点头。他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既然这公孙止把裘千尺挑断了手脚筋丢进了那么一个地方,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伤治好的?还有她身上那些药效非凡的药材都是哪里来的?这都是疑问,只是他们即使关系再好,也没有到相互无话不谈,相互坦诚,彼此没有秘密的程度,自然是不好询问,所以齐恒一直就这么权当没注意。
只是如今既然她自己提了,那么好歹,也算是表示对自己其实很信任,很重视了,即便还是不可能全部知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