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都不好吃!”
“有本事你待会儿别吃。”玉璧扒完饭也不理会萧庆之,自己动手去做点心。这点心倒也容易,取糯米粉和玉米淀粉混合,再把粉和水按1:1撑到没颗粒后上锅蒸,蒸出来放到温热,把盐水泡过的野蔷薇花瓣用放凉的开水冲去咸味,然后花瓣与蒸熟的粉浆团子轻轻揉匀,最后把馅包进去。
成品会因为花色的深浅而有改变,因为采来的野蔷薇分深玫红和淡粉,玉璧就分两份揉,成品出来一份是玫红,一粉是浅粉,端是粉嫩可爱。味道也非常好,野蔷薇有淡淡的涩味,但是用盐水泡过后涩味全无,只剩下花瓣的香气和口感,十分独特。
外层咬下去就像吃了满嘴花瓣,里边的馅则是淡淡的甜味,保证了吃下去不会夺了茶的香气味,这才是茶点最重要的一点。
做出来萧庆之各尝了一个,看得出他说不上很喜欢,但味道确实不错,也很精致,光是卖相就说不出的好。玉璧又擅长摆盘,拿小木匣子填满野蔷薇花瓣,然后把团子一个个摆上去,萧庆之嚼完嘴里的团子后说:“味道不说最好,卖相肯定是最好的!”
事实证明,萧庆之在这点上很没有先见之明,这时代的茶点不像现代那么品种繁多,吴州也就是杏花楼开了后,茶点里才多了些新鲜的。再说了,东西先就是看个卖相,卖相好了吃得都舒心一些。
相对来说,前四关很简单。真正难的在最后头,接下来两天,从识茶到茶歌,杏花楼都或高或低地过关了。真正麻烦的是茶画和沏茶,谢春江的墨竹馆在识器这一关扑街了,他倒一点不气馁,一天到晚关注着杏花楼的进度:“侯夫人,今天的画是晋城侯画的吗?”
谢春江倒没听说过晋城侯画得一手好画,只诗赋分外闻名。玉璧连连摇头,展开画卷露了右下角的名字给谢春江看:“庆之说是孟涛先生的画作,他说很难求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为这幅画,他还讹了我一顿饭呢。”
“才一顿饭,我愿供十年饭请晋城侯替我去求一幅,这可是孟涛先生的新作啊!你不知道孟涛先生已经多年不画画了吗,你不知道孟涛先生的画作有市无价吗?”谢春江双眼又冒出绿光来了。
“呃,这个不能给你,庆之说是朋友所赠的画作,不能转送他人。”玉璧说完卷起画来让芍药去送。
谢春江远远看了几眼,满脸依依不舍,直到看到芍药转身不见人了,他才说话:“侯夫人,下午的斗茶会有很多行里的大家来,还有不少闻名的文士到场,你可得亲自上场才行啊,吴州能不能拿一回斗茶会的茶王就看你了!”
“本来想请丁师傅上,可丁师傅最近家里有出请假了,那也只好我上了。”玉璧一路走来,总觉得自己在斗茶会上走得也太顺利了,除了第一关,好像每一关都很容易就过了,无惊无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还请候夫人多沏一壶,我也好跟着沾沾光。”谢春江一听更不肯走了。
见谢春江坐着不动弹了,玉璧正好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谢东主,总听你们说斗茶会多难,可我怎么好像觉得并不是多困难……”
她没好意思说很容易,很简单,怕谢春江跟她翻脸。谢春江听了她的话则满脸“你应该懂的”笑容,看得玉璧直想泼他一脸开水:“侯夫人,你把晋城侯的诗作拿出去时就应该料想到这个结果,这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侯爷他在后边支应着杏花楼呢。再加上杏花楼本来就不俗,哪有不过关的道理。”
说完,谢春江又担心她最后一关不拿出水平来,又说道:“最后一关可不行,最后一关来品评的全是行里的名家大家,和有名的文士,这些人都要脸面的,不会给你放水,你可不能再像前几关似的不认真。”
“我每一关都很认真!”玉璧心想,早知道就不用萧庆之的诗了,她随便抄一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弄得倒像杏花楼全是靠萧庆之的名头过的关一样。
下午,玉璧特意捧了一瓮龙心泉来,萧庆之下午也特意把时间空出来,陪她一起参加斗茶会。当然是便装,还得刻意注意掩饰一下装束,免得被人认出来,其实萧庆之就是想来喝玉璧沏的茶。
自从有了杏花楼,这丫头就鲜少给他沏茶了,每回都是:“俭书,让人给你们家侯爷沏壶茶来。”
“这是越州带回来的龙心泉啊,我记得味道不怎么好,你不是爱用雪水吗,我让人给你捎了来,怎么不用?”出京后,萧庆之也没再喝过雪水沏茶,其实就是从前在京里也没怎么喝过,玉璧沏的全给淳庆帝喝了,在这一点上,萧庆之是很眼红的。
玉璧也不答他,只烧开水给他沏了一泡,萧庆之一喝眼睛微睁:“有冷香,怪不得古书上说起龙心泉又谓之冷泉,和雪水的冷冽又不同,也和茶本身的冷韵不似。”
“回口是沁凉的香气,把茶味衬托得更加鲜明甘冽,时人不懂它,只道水本身味道不出众就弃用了,却从没想过它为什么有‘天下煮茶之水,龙心第一’的美名。本身不好没干系,能把茶衬托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文人小说下载”对于沏茶一道来说,水是骨肉,茶为灵魂,空有骨肉或空有灵魂都同样空洞。
“哈哈,老远就闻到茶香,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谢春江话没说完就看到了萧庆之,想起从前在杏花楼里见过,玉璧还给他介绍过,谢春江好一会儿才意识过来,这就是晋城侯啊!
死忠粉遇上偶像,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玉璧赶紧一边沏茶去,最后一关已经叫了开始,杏花楼能不能挣很多很多小钱钱,就看现在了!
第一零一章 多少有些蹊跷
如果要问江南斗茶会之后,玉璧最想做什么,她绝对会说:“把谢春江吊起来往死里揍!”
别问她为什么,什么破名家大儒,什么狗屁不通的有名文士,全是一群拿了银子暗爽,然后暗箱操作把茶王给了楚州某家茶馆。也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显然,楚州某家茶馆就有这样的存在,如果不是他们自家猪一样的队友爆料,玉璧可能还沉溺在江南灵山秀水多高人的印象之中。
结果倒好,没出几天,斗茶会就爆出丑闻来了,如果江南有办报,这几天的报纸头版头条都应该被“江南斗茶会惊天黑幕”,然后再来个副标题“论名士大儒的可收买性”,最后副版弄一堆名士大儒的各种言论。那些言论要么欲盖弥章,要么微感羞惭而矜持并隐寓地道歉。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整个江南,甚至当朝上下都在谈论江南斗茶会的茶王的含金量。结果宫里淳庆帝发来一旨诏告,命江南重开斗茶会,淳庆帝还嫌自个儿的社稷良臣在江南不够事儿,把斗茶会监督的责任交给了萧庆之。
“也就是说这界的茶王注定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你看你看,陛下还非写明白说与会家眷应当避嫌。陛下分明是妒忌,陛下自己在宫中喝不着我沏的茶,就明发圣旨也不许旁人喝,哪有这样的嘛。”玉璧捧着圣旨研究半天,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同样捧着圣旨研究半天,社稷良臣萧候爷敢百分之百肯定——陛下就是像自家小玉璧说的那样。妒忌了!他哭笑不得地收起圣旨,陛下有时候还是要胡来,他们顾家就一群不靠谱的主:“你没看清楚,这届只重开最后一关。不过你确实要避嫌。看来就算你想参加,也只能拿明年的茶王了。”
“这不公平,陛下太不讲道理了。”玉璧捧着脸。心说我愁了这么久,被淳庆帝一张圣旨就给瓦解了,太划不来。
“那没办法,除非你愿意现在进京去跟陛下理论,你要真想去,把时间往后排一排就是,等你从京城跟陛下理论完回吴州。再重开就是了。”萧庆之看着玉璧,分明在鼓励她。
玉璧才不理会他这鼓励,揉了揉额头说:“算了,我就知道我没拿第一名的命,从小到大我几时得过第一了。”
“头疼了?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头疼。是累了吧,你也是不该参加江南斗茶会,明明不是什么大事,看你把自己累的。”这操心小事的,比他操心江南官场事的还要累,真是小花朵不经风雨。
“有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睡得不好,老迷迷糊糊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还容易头疼。”听着好像犯了忧郁症的症状,可她真没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江南斗茶会她本来也没放在心上,这都不能算不顺心的事。
“明儿领你去看医师,不能再这样下去。你怎么自己的身体都不清楚。要不是今天跟你说,你难道要一直拖着,蠢丫头。不成,俭书,去把吴州城里最好的医师找来,早看了早安心。”萧庆之说罢还拉开玉璧的手,他用指头轻按着她的额头问道:“是哪里疼,这里吗?”
引着萧庆之的手向自己耳后根下那一块按去,蔫蔫地说:“是这里疼,好像还有点冒虚汗呢。”
萧庆之轻轻揉了揉,却不敢用力,只得说:“等医师来吧,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做。”
就算头疼,听到萧庆之给她做吃的,她还是感觉精神百倍,立马坐直了两眼放光地说:“真的,我想吃干炒面和油炸果子。”
轻拍了她一下,萧庆之说:“干炒面可以,油炸果子不成,到时候又喊喉咙疼。”
“我现在是病人,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玉璧忽然觉得这个借口真是太完美了。
但也得萧庆之理会她这理由,她忘了萧庆之哪里是容易上当的主。只见他摸着下巴,盯着她看道:“嗯,如果不是看着你真不舒服,我就得以为你是在装病要求吃好吃的。”
玉璧白他一眼,松开手把他往外推,幽怨地叹口气说:“好吧,聊胜于无,干炒面就干炒面,多放豆芽少放油,不要肉要鸡蛋,葱白在下鸡蛋后放,葱花在离火后放。”
生葱熟蒜,这是玉璧最近告诉萧庆之的做菜要诀之一,葱要生,要保持生葱那种微刺眼的生青香气。蒜则要拍碎过油,才会激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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