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他承诺一件事,要他陪着我唯一的儿子“同生共死”。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以他的状况来看,就算我不提出这要求,他只要再二个月找不到你,大概也活不了了。这个要求反而救他一命,你说是不是呀?儿子!”
“你……答应过我……不危害任何与我有关联的人……”
“我是答应你不“主动”加害,但若对方同意我提出的交换条件,自投罗网,这可就不在限制内了。”姬宇凡若无其事的笑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何商缄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何会听从你的命令?”
“儿子呀!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若我当真要下手,事情绝不可能善了,谁教你害相思严重到吃不下、睡不着,心疼儿子的我只好找上那小子谈条件,顺便救他一命,否则,谁有空闲去理会他的死活!”
姬宇凡以着轻忽的姿态一边诉说,一边缓缓的燃起一根烟,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反手将才刚点的烟给捻熄。
“你……你跟商缄说了些什么?”
“很简单,我只是问他想不想知道你的行踪,这句话对整整一个月不眠不休找你的他来说跟救命仙丹没两样;所以,只要能让他见到你的人,不论我开出什么条件他都没有异议。”
商缄居然不眠不休的找寻我!那么方才他那急速瘦削的身影就有合理的解释了。只是我的离去不正合了他的心意吗?他还找我做什么?
“那小子倒是出忽意料的痴情,居然连考虑也没有就答应我开出的条件,所以,儿子呀!他是死是活可不是我的责任喔,我唯一会做的事就是确保他信守诺言。”
这就是变相的威胁,以商缄的性命要挟我,激起我的求生意志。
依姬家的惯例,只要我一断气,商缄必定会在姬宇凡的“要求”下跟着归西。
我死不要紧,但商缄……终究,我还是斗不过他,只要我仍有在乎的人、事、物存在这世上,我就斗不过不择手段的姬宇凡。
“你究竟有何目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指这种状况吧!
“这个嘛……等你有力气与我抗争时再谈吧!对了,那小子出轨是件误会,至于要不要听他解释就由你自己决定。说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太宠溺孩子了。”
不待我做出任何反应,姬宇凡自作主张的找来商缄后即离开卧室,留下自进门后就不曾将目光离开我一秒、死命盯着我的商缄。
“你……你还好吧?”姬宇凡走后,死寂的沉默弥在空气中,商缄什么也不说,只是死命的盯着我不放,不得已,我只好先开口。
“我恨你。”商缄终于开口,然而第一句话却是这般的伤人。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十分识相的自动退开了吗?为何还不能得到谅解?不,别恨我呀!商缄……
曾经失去感觉的心为商缄简单的三个字再度绞痛,原来,我还是没死心,在内心深处尚留著「商缄仍爱着我”的天真思想。
是呀!若有人被逼殉情,任谁也无法心平气和啊!
难怪商缄会恨我,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
是我对不起商缄,若不是因为我,姬宇凡不会找他的麻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刚清醒时所感受到的温柔毕竟只是错觉,被逼着要与我共存亡的他怎会原谅我呢?
“没关系,我……这一切我会向姬宇凡说清楚,你就放心的和……总之,你自由了。”仍是紧闭双眼,我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看商缄满布恨意的面孔,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永远保留他疼惜我时的记忆,而不是他的恨。
“筑慕,我究竟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商缄叹息,像是拗不过我似的将我搂进怀中。“我恨你,恨你的不信任,恨你的没信心,恨你不懂得求证,也不懂得质问,只是一味的逃,一味的躲,更恨你的自残……”
一连串的“恨”出自商缄口中,字字是他锥心刺骨的伤痛。我的逃离竟伤他伤得这般深重!只是他不是另有所爱了吗?难道……一切只是我多心?
姬宇凡离去前所说的话再度浮现我的脑海——要听他解释就由你自己决定吧!原是不明就里的话,现在有了很好的解释,若一切真的只是我多心了,那我该如何面对商缄?该如何求得他的原谅?该如何对他解释一切起因全是我的多疑?
再加上姬宇凡的存在,一切已不复往昔单纯,姬家的可怕之处,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得清楚的;只要我仍姓姬,就不该与任何人有所关联。
“我们分手吧!自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我……我和你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不必为我的事负任何的责任或受到牵连,关于这点,我会跟姬宇凡说清楚,要他不再……不再找你麻烦。”下定决心的我,双眼始终未曾睁开。
“分手?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逃,告诉你,姬筑慕你和我早就分不开了,没瓜葛?若你指的是身体上的牵连,那我就制造事实让你无从遁逃。”
商缄生气了,从不曾真正生气的他这次真的动怒了。
愤怒的他,狠狠的吻住了我,强迫性的撬开我的唇,不顾我的意愿,舌头顽强地侵入我的口中。重重的、深深的吻住我,而那双曾是温柔抚慰着我的手也不再轻柔,没有耐心地以蛮力将我身上的睡衣扯开,大手直接在我身上游移着,没有一丝温存,也没有半点柔情,有的只是愤怒、伤心。
“不……不要……”
我推拒、反抗着,但体力全失的我根本无力抵抗,激动的情绪更让早已衰弱至极的我再次陷入黑暗中。
我以一种最卑鄙的方式,再度逃离他……
又是一次长久的昏迷,从浑身酸痛无比的程度看来,我至少昏睡了三天。
呵!真是越来越久了呀!
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仍是姬宇凡,只是这一次的他有着以往所没有的情绪,凝视着我的表情只能用一句形容词来说明——忧心忡忡。
是我看错了吗?向来漠不在乎、邪意十足的姬宇凡居然会有担心的表情?
相信是眼花了的我,努力的将眼睛眨啊眨的,但映入眼中的姬宇凡仍是一副担忧心痛的神情。
“你总算醒了!只差一步那小子就得碎尸万段,算他运气好捡回一条小命。”姬宇凡以着刻意装出来的嘲讽态度掩饰他的真心。
“商……缄呢?”没看见应是陪在身旁的高大身影,我忍不住担心的问。
“放心,只要你还留有一口气,那个色胆包天的浑小子绝对安全,我暂时“请”他留居客房,要不要见他就由你决定。”
仍是嘲讽的口气,却掩不住那为我担忧的神情,这是第一次,我觉得碰触到了姬宇凡的真心,是什么让他的千年铁假面松脱了呢?
确认商缄无事后,我直接问出之前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却有些明白的问题。
“你找上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直直的看入姬宇凡再也无法掩饰的双眼,而他,则像是自知再也藏不住心思的将头偏向一旁。
“我……我活不久了吧!所以,别再骗我,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你的企图。”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我该是最清楚的人,而姬宇凡突变的态度则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有救,我绝不会让你死,而你也不能死,别忘了,只要你一断气,我绝对会要那小子陪你一起共赴黄泉的。”
急切反驳的语气说明了姬宇凡内心的激动,原来,在他心中我并非只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的玩弄对象。他关心我,以他独特且极易令人误解的方式关切我的一切。
笑意泛上了我的容颜,好差劲的情感表达方式啊!若这就是姬家人一贯表达感情的方法,我着实为众多姬家人感到悲哀!
旁人应是很难明白在那拙劣的态度下所掩藏的真情意吧!
而我之以能够察觉,大概是因为体内那一半的姬氏血统。
不自觉地,我首次对姬宇凡展露笑颜,而他的反应却是异常的奇特。
双目发直的他呆呆的凝视着我的笑容好一会儿不得动弹,然后,没有预警的,他突然双手掩面,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低声问道:
“你知道,你实在像极了她吗?”
“嗯!”
这个她指的是谁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了。
“方才你脸上那抹微笑就和当年我赶到殡仪馆时所见到的她一模一样,到头来,我居然亲手逼死了我唯一深爱的女人和至亲骨肉。”
哽咽声出现在姬宇凡的话语中,而泪水则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滑落,这个我曾以为是个无血无泪的恶魔,居然……哭了。
“你恨我吧!事实上,我也很难原谅我自己,当年的一切如今想来全是一连串的错误,只是,若让我和雨荷重新来过,一切还是不会改变,最终我和她仍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姬宇凡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以着平淡的口吻诉说当年的一切,那些我已知或从未听说的一切。
“雨荷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唯一让我心甘情愿踏进礼堂的女人,更是我唯一愿意让她生下孩子的女人;只是她的爱太浓烈、太痴心,也太令人窒息,压得自由惯了的我喘不过气来,只好拚命的往外逃,而这样的举动只是加重她的不平衡。最后,失去理智的她只能借由虐待自己的rou体和唯一的儿子的精神,以维持那细若蛛丝的平衡……”
即使已是二十年前的往事,即仍让所有的相关者悲痛至今,难道这就是你所想要的结果吗?母亲。
“每踏进家门一步就逼得我不得不往外逃的雨荷,让我根本没有时间察觉她的精神状况和年幼儿子的身心,直到一切都来不及……我是在胭脂阵中被告知一切时……接下来一切都醉了,除了躺在冰柜中雨荷脸上的那抹微笑外,其他的一切都醉得不复记忆……在这段期间,姬家替我办好了一切,包括压下雨荷的死因与争到你的监护权。”
脱离母亲死亡的那段往事,姬宇凡再次恢复原本事不关己的诉说语气。只是,这一切只是表象吧!为母亲的死所伤的、至今仍逃不出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关系者。
“将我自酒国中唤醒的人是你,当年争取到你的监护权,姬家将已人偶化的你送到我面前,不哭、不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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