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地忙摇头,觉得自己干扰了别人,忙拿起电话悄悄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随手接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城东警局,请问是顾翩翩小姐吗?一位名叫谈扇棋的女孩说您是她的姐姐,谈扇棋因为涉嫌一桩蓄意伤人案,暂被刑事拘留,您方便的话现在过来一趟,有律师的话也可以一起前往。”
翩翩举着电话的手完全僵住,失去了知觉。
脑子里“嗡嗡”直响,大脑停止了转动。
扇棋,扇棋怎么会……
对方在电话里没有多说,甚至没等她回答就已经挂断电话。
她在原地站立许久,小拳头紧握,她一直逼自己冷静,终于能够拿起手机拨下季绍霆的私人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足足响了一分钟也没有人接。
她心乱如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上回她在宿舍里,心焦的打电话向他求助,他不过一秒便接起了电话。
她没有放弃,一连打了五六次,可次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无人接听。
心下的预感真的很糟糕,可她安慰自己也许他是在开会,在忙,也许是静音了没听见。
便又给他发了一些求助的简讯,可也没有回复。
翩翩心知自己遇事还不够成熟,没有人帮忙的话一定不行,于是……
*
宋寅成协同律师在城东警局与顾翩翩会合。
谈扇棋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铐住,浅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失魂落魄。
“扇棋,你怎么了?你受伤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翩翩心急如焚,几乎是整个人扑到她面前,却被几名警员拦住,不许她与嫌疑犯直接接触。
专案警员还算有耐心地说明情况:“谈扇棋未满年龄却驾驶私家车,撞伤了阮妙彤女士,受害人目前在医院接受抢救治疗,生死未卜,且车祸发生于裴氏娱乐大厦的停车场,根据证人程诗诗女士的证词,证明谈扇棋一个月前潜伏于她身边充当助理,蓄意谋。杀阮妙彤女士。”
谈扇棋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杀阮妙彤!我不是故意的!是车子有问题,是车子坏了!”
翩翩的睫毛扑闪扑闪,嘴唇颤抖,“不会的,扇棋不可能做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动机……”她被禁止直接触碰谈扇棋,只能隔着距离望着她,尽量柔声安抚,“扇棋,你别怕,姐姐会救你的,别怕啊,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
宋寅成面色凝重,不动声色地揽住翩翩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后带,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身与律师交流。
林律师听着他的吩咐,连连点头,而后上前和专案警员交涉。
林律师十分钟后走回来,面露难色,“宋检,涉嫌谋。杀属于重大刑事案件,不允许保释。”
翩翩身子一软,险些跌倒,还好被宋寅成紧紧搂住。
男人面色极度难看,林律师也心虚得厉害,他跟随宋寅成多年,极少见他动怒。
宋寅成缓缓松开翩翩的身子,大步走上前,沉声,“谈扇棋未满十六岁,没有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这么小的孩子,竟不能保释?”
那专员也很为难,面露紧张,“宋检,您的身份摆在这儿,叫我放人,我是万万不敢不从的。可是这回,情况的确特殊……裴氏和季氏两边,都在向我们施压,我们人微言轻,实则……”
翩翩虽然心情极差,可那人字字句句都落入她耳中。
她终于明白,方才季绍霆并非是没有听到来电,亦不是不方便接听,而是——他不想接。
因为生死未卜的,是他心尖上的阮小姐。
……
另外几位女看守忙打圆场,“宋检,顾小姐,你们可以放心,这么小的姑娘,不会弄出严刑逼供之类的事情,我们会好生照看,一切走正常程序。”
翩翩即使再不放心,也只能安抚扇棋几句,就默然离开,剩下的只能交给林律师为首的专业律师团来处理。
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探望生死未卜的“受害者”。
……
季氏私家医院。
抢救室外的人很多,有阮妙彤的同事朋友,有所谓的“证人”程诗诗。
季绍霆一张俊脸阴沉如寒冰,见到顾翩翩走来,瞳孔中暗暗燃着一团火。
翩翩半蹲下。身,试图握住他微凉的手,“阮,阮小姐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男人猛然将手抽回,眼神厌恶地睨着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车子撞飞三尺,顾翩翩——你不如自己体验试试。”
………题外话………翻页~~下章虐虐哒~~
120。【120】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弄你,满意么?【开虐】
女孩咬唇,脸颊骤然失去血色,面色惨白。
他,他这是……在生她的气?
因为造成车祸的人,是她的亲妹妹?
季绍霆眉头紧锁,瞳孔中的暗火被她惨白的脸色扑灭,微微动容,但最终也只是恢复沉默,一字不言。
翩翩沉默地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褴。
程诗诗留意到她,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叫起来,“这位不是季太太么!你真是够有心机的,自己不敢动手,竟指使你那见不得光的私。生妹妹来害人!小小年纪如此阴毒,今日你能让谈扇棋开车撞妙彤,明日便能让她杀人放火!季太太,妙彤温婉谦逊的性子在全江城人人皆知,她究竟哪里招惹到你了,你竟下此毒手!”
阮妙彤的同事朋友都被程诗诗尖利的声音吸引,纷纷侧目—鲎—
程诗诗细长的手指指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震惊地喊道,“你,你你你……我前几日见过你,就在裴氏大厦!你去找谈扇棋……天呐,我竟把你当成助理,没想到你早已部署这局……早知如此,我应该多加防范才是,也不至于叫谈扇棋有了可乘之机,竟是我害了妙彤……”
程诗诗越说越悲戚,竟俯身到经纪人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翩翩起先心里的确难受,毕竟一条人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即便扇棋现在被拘留正在受苦,可她的痛苦毕竟不及阮妙彤。
可程诗诗字字句句明显针对她的话语,让她的思维抽离出来,逐渐清醒。
程诗诗是个演员,甚至是可以和影后齐娉婷并驾齐驱的老戏骨,她的演技,可谓登峰造极。
方才警署里的专员将当时的情况说得很清楚。
程诗诗下了通告,不满意公司准备的饭菜,吵嚷着要吃某家的糖水,叫助理马上去买。
经纪人对她的几名助理都有严格要求,不可以擅自给程诗诗准备食物,她的日常餐谱必须由营养师严格控制。
何况是糖水这种发胖的甜食。
几名小助理都怕被经纪人骂,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程诗诗就在休息室里砸东西大发公主脾气。
这时,谈扇棋主动请缨。
按照程诗诗的证词,她并不知晓谈扇棋未满十六周岁,还不可以驾车,只是觉得夏日炎炎,便好心叫经纪人把车钥匙给了她。
此时程诗诗如此悲痛欲绝地控诉,除了为抹黑她,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摆脱嫌疑。
“程小姐,既然你怀疑我,请你拿出证据,否则,我保留起诉你侵。犯我个人名誉的权利。”
女人们这边剑拔弩张,季绍霆却忽然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开现场。
翩翩整个人怔在原地,准备要证明自己清白的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季绍霆前脚刚走,抢救室门外随后便炸开了锅。
女人们窃窃私语,程诗诗趾高气昂地看着她,仿佛用目光批判她这个杀人犯。
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季绍霆冷漠离去的方向,眼眶一热,忙垂下头,用散下的长发掩饰自己的难过。
她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身后却有人轻声唤她——
“太太。”
是陈伯。
陈伯神色如常,语气平和,“太太,先生只是一时不悦,您别放在心上。”
翩翩眼眶瞬间变得更红。
“我是从老宅跟着先生出来的,先生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是我在跟着他。阮小姐……其实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阮小姐命苦福薄,父母早亡,是先生的父亲早年助养的孩子,阮小姐和先生少时就投缘,关系很好……先生待朋友一直都是很好的,希望太太别介意。”
陈伯语重心长地劝她。
翩翩暗自叹气。
是很好,的确很好,她不介意季绍霆待朋友好,甚至是女性朋友也不会介意。
她唯一难过介意的是,季绍霆是那么……在意阮妙彤,紧张她。
她这一次车祸,以及上一次意外,季绍霆都明显表现出紧张和失措,恨不得以身相替的模样。
而对她呢……
她的老公,何曾有一次流露出真正心疼和紧张的样子。
他给她最好的,也不过是偶尔的纵容和宠溺罢了。
这与她内心渴望的真正的夫妻之情,相去甚远。
陈伯见她仍然愁眉不展,继续劝道,“先生其实是个习惯于隐藏情绪的人,也不过是在太太您面前,偶尔发个脾气,你姜姨常说一句话,男人嘛,都是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翩翩想到姜姨,又看着陈伯,觉得挺感激的。
她与他们两位相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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