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何嘉佑只是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
桑楚瑜支开温暖,自顾自同何先生聊了一会,戚温暖也不觉得无聊,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观看,她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可她看得出小舅舅对何先生的尊敬。
然而更教她害怕的是,那个男人一直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虽然他在听别人说话,可那双漆黑如夜色一般的眼眸却是始终不移盯着她,像是要拆穿她心底所有的秘密。
她喘不过气来,只好谎称不舒服跑到外面去深呼吸。
何先生可真是个怪人,传闻他养小鬼,思付至此再想起他刚才的举止,戚温暖竟然觉得有些鬼气森森。
她环紧手臂,不寒而栗,直到过了好久才忘记他那双黑得骇人的眼神。
“躲在这里干什么?跟做贼一样。”桑楚瑜出来时正看到她蹲在树下玩蚂蚁,裙摆被拖曳在地上也无所谓,她拿着不知从哪里偷出来的一块面包,碾碎了面包屑丢给树下的蚂蚁吃,简直是无聊至极的游戏。
“你们聊完了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学校了?”戚温暖跳了起来,拍拍裙摆上的土,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这么晚了怎么回学校?”桑楚瑜抬眼看了腕表,“恐怕到了学校也是明天早上了。”
闻言她脸色蓦地变了,可小舅舅却已经自顾自迈开长腿往车上走,戚温暖忙一路小跑地跟上去,心里如同打鼓般咚咚咚直响。
难不成小舅舅的意思是——
不,她刚刚跟哥哥吐露心声,之前没有男朋友也就算了,可现在的男朋友是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做出背叛哥哥的事情!
她讨厌舅舅每一次的触碰,讨厌因为要守住一个该死的秘密就必须在舅舅身边冒充他的情人,可这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再跟舅舅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就在刚刚……哥还打来电话,可是做贼心虚的她不敢接,只能静静任由电话挂断,到现在还没敢回短信过去,这都是舅舅害的,他真讨厌!
她钻进车子里去,小心翼翼从后视镜里看着舅舅的反应,他淡定自如发动车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索性一句话浇了她一头冷水:
“待会跟我一起住酒店。”
她就知道!攥紧衣角,她抗拒地说:“舅舅,这样不太好吧?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跟我住在一起,舅妈知道会剥了我的皮的!”
☆、总统套房
攥紧衣角,戚温暖抗拒地说:“舅舅,这样不太好吧?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跟我住在一起,舅妈知道会剥了我的皮的!”
“她知不知道都会剥了你的皮。”桑楚瑜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车子不慌不忙驶上盘山公路,戚温暖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痛苦,要不是因为这里人烟稀少下了车只能等着喂狼,她恨不得此刻直接跳车出去!
可没准一会进了酒店也是喂狼,只不过那匹狼是舅舅桑楚瑜,而她是他嘴边最单薄的猎物,不到关键时刻他都懒得碰自己!
一面看着窗外风景分散注意力,一面满脑子里思考着对策,戚温暖思绪禁不住回到不久前和舅舅住酒店的光辉事迹。
也是因为陪客,也是因为回不去学校,他理所当然带她在宾馆住下。
虽是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可现在回想起来,许是因为自己来了大姨妈所以才坏了舅舅的兴致,没能促成舅舅心中的美事。
然而这次不一样,亲戚刚走,她总不能滴点红墨水佯装大姨妈再度来袭,聪明如小舅舅,一定一眼就看出端倪来,到时候自己保不齐死的比现在还难看。
因为紧张和痛苦,她面色阴晴不定,岂料她一举一动都被坐在驾驶座上的桑楚瑜看得一清二楚。他像在欣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看着她急得抓耳挠腮,他真不想跟她说他其实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带她去宾馆只是因为她真的无处可去,又回不去学校。
就这样百无聊赖行驶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市区,戚温暖早已哈欠连天,却又不得不全神戒备。她看着小舅舅将车子停在前不久他们一同入住的五星酒店面前,对她命令道:“下去。”
戚温暖心里咯噔一声,不情不愿地跟着下了车,看着小舅舅在前台交代了一声便被他拎着上了楼,果然又是那如噩梦般的总统套房,连号码牌都没变。
“进去吧。”他一声命令,戚温暖吞了吞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站在客厅。
桑楚瑜紧随其后,锐利的眸光扫视一遍房间的摆设后,他忽然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外甥女说:“早点休息,我走了。”
走?戚温暖大脑当机,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舅舅转身便要离去,奇怪——他不是刚刚还说要跟自己一起住吗?怎么眨眼间脚底抹油先跑了?
“舅舅你——”
还没等她追问出口,桑楚瑜便忽然又转过身来,眼中是似笑非笑地戏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害怕,你小舅妈已经派人跟踪你好久了。”
闻言,戚温暖蓦地脸色一变,这么久没有小舅妈的动静她以为是她运气好,以为对方早早就放弃了。
可她错了,乔琳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就从未放松过对她的搜寻,只是乔琳自己也纳闷究竟是怎样的保护伞将小三罩在安全之下,她竟然查不到关于小三的一丁点资料,甚至连她的学校都找不到。
见戚温暖面露惧意,桑楚瑜不动声色地笑笑,他一张脸上写满了“祝你好自为之”的神情,紧接着便转身离去,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被偷。拍的照片
戚温暖傻站在客厅里,目瞪口呆盯着门看了一会,忽然一个寒颤,跑上前去飞快把门反锁起来。
十几分钟后,桑楚瑜驱车回到那个他腻烦透了的家,他原本不想回去的,可谁让身为外甥女的温暖如此抗拒他留下。
幸好母亲说今天有个老年人聚会,晚上可能不回家去住了,他才难得有机会给自己一个清净。偌大的别墅,两个女人没一个让他省心,每天斗得不亦乐乎。
什么老年人聚会,桑楚瑜嗤笑一声,冠冕堂皇的借口,水性杨花的母亲无非是去会哪个情人而已,这么多年除了麻将这是她第二嗜好,也亏她生活顺风顺水,像男人包养女人那样像模像样在外面包养了情郎。父亲死得早,从10岁那年起,母亲就爱上了那样低贱而又卑微的生活。
一家子,没一个是好东西。桑楚瑜分明感受到心里那团火焰在灼烧,最近几次,他越发觉得每次要回家时都会陷入难以自控的暴躁,似乎下一秒就想要摧毁一切。
每个人都应该追求自己想过的生活他无权干涉,所以他只是在心里暗骂一句而已,对于母亲,面上过得去的他还是会尊重,然而在心里,他对母亲的感觉却早就随着对“母亲”两个字中亲情的流逝而淡漠。
伸手推开家门,屋里果然没什么动静,可让桑楚瑜意外的是乔琳也没在客厅等着他,似乎她以为他不会回来。
他没开灯,就这么走在黑暗之中,从容不迫上了旋梯,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外微微透出几丝光线,显然是里面有人,在做什么。
那房间原本是母亲为孙子的出生而准备的,可直到三年过去他都没跟乔琳有过一次实质的夫妻生活,那原本温馨可爱的婴儿房也随之落满灰尘,久久无人去问。
怎么会在这时意外有束灯光?那么里面的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黑暗之中他如猎豹一样毫无声息地接近,安静地站在房门之外,手指抵上门框,推开两指宽的缝隙。
房间早已不是当初萌萌的样子,昏黄的烛火将背对着他的乔琳的身影拖得老长,简直如同女巫一样诡异。
她背对着自己,面朝着一张疑似供桌的东西,那上面影影绰绰摆着桑楚瑜叫不上名字但清楚用途的东西,紧接着他视线上移,看到墙上那些被冲洗出来的照片,全部都是她自以为存在的情敌,各种姿势,各种仪态,各种神情,铺天盖地。
她们中有的死了,有的疯了,有的退出演艺圈,还有的人间蒸发,消失得无踪迹。
然而她却还留着这些让他作呕的照片,每一张上面都用红笔写着触目惊心的一个字:死。
此时此刻她正拿着一张新照片往墙上挂,桑楚瑜只看了一眼便扫到那是温暖的照片,她在街头吃东西被拍。
他蓦地钻进拳头,视线循着她的手上移,果不其然,他看到更多关于温暖的照片,到处都是戚温暖那张玲珑可爱的面孔,每一个细节她做的每一件事乔琳的私人侦探都没放过,她将戚温暖所有的照片都钉在墙上,大头针从照片上她的眉心正中央通过,像是吸血鬼被钉上了十字架。
然而这些尚可以忍受,唯有供桌正中央那幅巨型相框让他蓦地失去控制。
☆、疯狂
这些尚可以忍受,唯有供桌正中央那幅巨型相框让他蓦地失去控制。
那张照片中的人是戚薇。
时值多年再看到她的面孔,桑楚瑜心中依旧是猛然一滞,她那么美,笑得那么温柔,却被乔琳弄得像是张遗像,似乎她用这种方式就能诅咒她早日死去!
桑楚瑜在这一瞬间忽然达到了爆发点,心中汹涌的狂潮让他无法再自我控制,他的手在颤抖浑身在颤抖,那张俊逸而冷静的面庞此刻却如同地狱撒旦般充满嗜血的渴望,他一扫之前的漠然,一脚便踹开。房门。
乔琳正对着那张照片双手合十振振有词,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得她心脏都差点飞出来。她惊惶回头,看到门板险些因为巨大的冲撞而断裂,尘埃在空气中扩散,她看到神色近乎展露狂野的桑楚瑜。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桑楚瑜,眼前的男人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依旧是那副皮囊,却目光凌厉,透着血脉之下隐隐的狂躁,让她一刻都不敢靠近,似乎再往前一步就会被他碎尸万段!
昏黄的烛光下,桑楚瑜步步逼近,乔琳开始觉得害怕,三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如同野兽一般狰狞的桑楚瑜,她忍不住有些害怕地叫了一句:“楚瑜……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桑楚瑜冷笑一声,指着墙上的那些照片,厉声说:“给我全部处理掉,立刻。”
“楚瑜,你听我解释。”乔琳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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