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的流水声、洗浴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着,不时传来4号泡澡间的呻吟声:“哎哟,哎哟,好得味,好舒服啊、、、”
接着,6号浴间里也传来了声音:“嗯?这水,这水,嗯?舒服,真舒服啊!”
额在冷水盆里冻得直哆嗦,隔壁两个房间的顾客却发出这样的声音,好象专门来气额似的,哼,额冷是不是?想看额笑话是不是?看不起额汪有志是不是?叽!
虽然额身上冻得起了鸡皮疙瘩,但额依然咬紧牙关,挺着,满脸的囧苦状。但想到两个房间的顾客在发出声音嘲额时,额又将囧苦状改成苦笑状,同时也找回了额满可以享受这高级享受的自信。于是额也学着隔壁的泡澡间的样子,用娘子腔发出呻吟的声音:“哎哟,哎哟,好得味哟,好舒服的是、、!”心里再骂:妈的个妈的,额比你们得味的多的多!
可是,额只在冷水里泡了五分钟就再也受不了了,额想反正淮上酒家泡澡的滋味尝过了,真还就是那句话:就那么回事。于是,我赶紧起来,擦干身上的水气,穿上衣服,下楼交钥匙去了。
扎羊角小辫的姑娘感到有些惊奇,她看我这么快就下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同志你怎么了?下来干啥?不洗了?”
额笑笑说:“额洗好了。”
“洗好了?真够快的,怪不得都跑步进步呢,你这位同志也是属于跑步式的人物。”
她的这一表扬,给额带来一脸的苦笑,额却发不出声音,只听“哈吃”一声,额打了个喷涕。叽!
快出门的时候,额看到门上挂着一本意见簿,就去翻了翻。那位姑娘说:“你对我们的服务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写在上面,我们欢迎大家提意见,以便改进我们的工作。”
额本来不想写什么意见的,可是想想,感到有些吃亏哦,花三角钱开了本来是洋荤的,木有想到却受了一场洋罪,么盆池泡澡,么高档服务,都象额这样泡的话还不被冻出毛病来?提意见就提意见,客气个么?于是,额就拿过意见簿,情绪一上来,诗意也上来了,便在上面写道:
“淮上酒家美名扬,
盆池泡澡新花样。
浴缸洁白肥皂香,
没有热来只有凉。”
从淮上酒家出来,额就开始打不停地打喷涕,很显然,这是有点感冒了。还好,额的身体抵抗力强,不要紧的。这时候额看到有一家理发店,里面生着炉子,里面还传来电吹风的声音,咦?这样的理发让额感到灰常新鲜。额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剃个鸟头还可以电气化。在额们雉水县,额都是到县委院的大老李那儿去剃头,他的手艺好,剃头刀子在他手中象玩魔术一样,一会儿功夫就将你的头整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临了还捏捏你的脖子,松松你的肩膀,让你无精打采的进来,精神抖擞地出去。额想象大老李这样舒服的理发过程人们都抛弃了,选择了电推头,电吹风,这自然会有它的好处,会更舒服,更享受。
想到这里,额便下意识地推开了那家名叫东风理发店的玻璃门。
额刚进门,一位女服务员就迎了上来:“同志,理发吗?”额点了点头,那位女服务员就将额引导在一排连椅上,并拿了一张大江日报,让额坐在那儿等候。
可是,当额接过那张报纸时,并不知道这是让额看的,以逍磨时间的。额想,理发跟报纸有何关系呢?想了半天,额还是没弄明白,于是额就继续想。可额怎么想也没有认为这报纸是准备给额看的,因为额认为邮电局门前的阅报栏才是不花钱就能看报纸的地方,剃头给的是剃头的钱,又没给买报纸的钱,怎会白给你报纸看呢?想到最后,额终于开窍了:额想这大概就是留着接头发楂用的吧,因为地上那些水磨石的地板,油光光的,怎么能忍心让头发茬落在地上呢?额想大概是大城市的人讲究,是让顾客用报纸接那电推子推下的头发茬子的吧。
很快,就轮到额剃头了,额就拿着报纸坐在了理发椅上。理发师问额:“留原样吗?”额在家里留的是大分头,早巳过时,曾受不少人讥讽,就想趁机改换一下发形。额回答道:“不,把大分头给我剃了。”“全剃吗?”“那当然。”理发师就以为额要剃光头,便一推子到底,将头发推了个深深的沟子。当理发师准备将推子上的头发往外甩的时候,额便伸出报纸去接,当然他是接不到的,理发师顺手就甩在了地上。
当额拿着报纸往椅子上一坐时,理发师傅就感到好奇,他想,反右派运动还真把人们的政治觉悟反高了呢,你看,这位同场连剃头的空都不闲着,都要抓紧时间学习。学习好了,理论高了,觉悟也就高了,咋还会犯错误呢?于是,他就不好打扰额,更不敢说:“同志请你把报纸放下来。”因为反右派反得大家都提高了警惕,弄不好哪位积极分子给你来一张大字报:“你为啥叫人家放下报纸?反对顾客提高觉悟不是?想让右派分子翻天不是?”这就是个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理发师也就不管额,他何能这样想:别说我拿张报纸剃头,就是他背着马列全集来剃头,也不会问额,额不嫌累让额使劲抱就是了。
可额呢?还在继续误会着。额见头发没接在报纸上,就以为额自己弄错了,接的不准。当理发师再往地上丢头发时,他就猛地一转身去接,结果还是没接到,因为理发师已经注意到了,怕额找他的茬,他认不额可能是故意让他“破坏”额的“学习”,好有话说。所以这位理发师就拼命防着,不让一丝头发落在额的报纸上。就这样,他一左,我则一右,象演双簧剧似的,直到把头剃完了,理发师才松了一口气:“你总找不到我的茬了。”正这般想着,给额光光的头上扫扫毛,准备让额走人时,额却感到有一道工序师傅没给额做,就是电吹风,电吹风。于是,额说:“师傅,你是不是对额有意见?”理发师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没有呀,同志。你说我哪里服务不到,请你多加批评,我好改正。”额便指着身旁正在吹风的顾客:“人家都那样,你咋不给额那样?”
理发师睁眼瞪着额不说话,琢磨了半天,看到额往吹风的座椅上瞅,这才明白,知道额要吹风,谁见过光头吹风呢?心里好笑,就说:“这、、、、这、、、、、”“这什么这?怕吹了风不给钱是不?”额一不耐烦,理发师的劝说便被噎进了肚子里,只好给额吹风。
“呼呼呼”,只吹了一会儿,我那那青青的光头就变得发红了,火烫烫的那味儿实在难受,可额却不好意思说不吹了,硬是咬着牙坚持着。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却“哈吃哈吃”,连续打了两个喷涕,全身的气一下子就贯通了,头也不那么烫了,刚才在淮上酒家泡冷水浴落下的感冒也一扫而光了。叽!
第十九囧:三拃的木有两拃半---年糕
理好了发,感冒也被电吹风吹跑了,额的心情又开始爽了。毕竟,乐州就是乐州,别说是蛤蟆湾、卧龙镇,就是雉水县也是没法子比的呵。
额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额的家乡,额的同事们,额的老领导陈书记,也想起了陈书记让额给他稍带的东西,会议很快就要散了,额为何不买点东西带回去呢,额出席了,也不能忘了同志们啊,也得让他们分享一下出席带来的快乐啊。
想着走着,额这时候已来到了淮河路段的中心菜市街,额准备带些乐州新鲜的东西回家去
当额往那街上一走,就觉得自己长两只眼睛实在太少了,能长六只或者八只眼睛就好了,因为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太丰富了,新鲜鱼肉,河虾鲜鱼,水果坚果,茶叶干笋、各地特产、南货北货,用两只眼睛去看,么能会不眼花缭乱呢。
额一边走,一边看,又一边不时地揉眼睛,心中发出感叹:简直神了,以前土特产都是到乡下去买,木有想到一个菜市街都是山南海北的产品,要么有么。看到这里,额心里挺委屈,人与人咋就那样不同呢?不说穷人和富人,就说说这城里人与额们乡下人,大城市人与额们小城市人,区别咋就那么大呢?你看还是人家大城市人会享福,不要出乐州,山珍海味全能买到,想吃么就有么,想穿么就买么,比比额们过的日子,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逛着想着欣赏着,同时也胡思乱想着,但额还是很快地就理智起来。啥么好不好的呢?就额汪有志来说,翻身解放、参加工作,已经是混得不错了,跟他们比干什么,跟额自己比,额都是文代会的代表了,这地位还差吗?想到这里额就灰常骄傲,心情也就好起来,于是,额就决定先给陈书记买山楂糕,然后再自己也买点雉水县没人尝过的吃物,带回去让同事们长长见识。
忽然间,额又犯迷糊了:啥么是山楂糕呢?在蛤蟆湾里长大,哪里见过那玩艺,听说也没有听说过。可陈书记让额买山楂糕,额是一定要为他买到的,您想想,陈书记是改变额命运的人,是带额走上革命道路的人,是额的恩人呀,平时都是他帮助额,额哪有机会帮助他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为他回报的机会,额怎么能丢掉呢?要抓住机遇的是。
糕额是知道一点的,米做的,可什么样的糕是山楂糕呢?额望着菜市街两侧的摊位,那里摆着不少年糕。那年糕,都是白白的长条状。额眼望着那白白年糕发了呆:莫不就是买这玩艺?
噢,对了,三拃,陈书记是要的三拃长的年糕吧,所以简称就叫三拃糕。额自作聪明,恍然大悟,还认为额的脑子真是太好使了,灰常灰常聪明,一猜就猜中了陈书记随意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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