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丫头们便没有敢冒死去淌贺老爷这条河。而大姨娘,一病三个多月起不来床。想起大太太就一阵得瑟(是真得瑟不是那种得瑟),再也张扬不起来。
如果说主母的手段狠烈让胆颤,贺老爷的评语更让心惊。
据说贺老爷知道了,只笑骂了老官儿一句:“好个老小子,艳福不浅呢。”然后没了下文。
没想到连老爷都是这样的态度。
自此,丫头们连爬床的心思都灭绝了。路上有狼,目的地有虎,脑残才会往那儿冲。
。。
府里清静一阵子。
那边得了长孙女,老太太喜的什么似的。便借言说大太太主持中馈事务繁多又带着两个哥儿,大姨娘病病歪歪一直不好,而自己年纪大了身边冷清,直接要求把贺明琪养身边。连带的让大姨娘也直接搬进熙和院老太太跟前伺侯。老太太更开口,免了大姨娘给大太太的晨昏定省,说反正大太太每天要来熙和院给她请安,何苦费事儿多跑那一趟。便直接让大姨娘熙和院里跟大太太照面儿时再请安不迟。
也就是说,姨娘去正房给嫡妻请安,变相的变成了嫡妻主动上门,然后由遇上的姨娘请安了。
这件事儿,该说是无厘头呢还是无厘头呢?
但就这么欺负的调调,大太太也淡定表示:好说,都听老太太的,就这么着了。
于是大姨娘连请安都不用送上门去,一天到晚老太太身边。刚开始还战战惊惊的每天大太太给老太太请安后上前行个福礼,后来时间久了,又见老太太时常拿捏的大太太没脾气,连带的她的胆气也见长,慢慢地对大太太的那点子怯意,跟好了的伤疤一样不见踪影。
大姨娘想开了后,病也好的很快。病好后也竟然瘦身成功,又恢复了好身材,真是意外之喜。想着大太太二姨娘都是生下孩子的,个个还不是这里肥了点那些粗了些身材走形?一比之下,优势明显嘛。
于是贺老爷又睡了她一回之后,不免觉得自己运气好到暴,老天总是站她这一边的。
慢慢的大姨娘腰杆子又挺起来了,想着大太太再厉害,还是被老太太压的死死的。老太太偏疼和闺女,又能耐何?这女又准备故伎重演,再试试水搔搔大太太的鳞片。
她开始每天请安时避着大太太。不是头痛脑热起晚了,就是帮着照看大小姐过不来正堂,总之多磨蹭到大太太请完安走了,她才姗姗来迟。
老太太只当不知道。大太太也从来不提起。
大太太是谁,开国功勋唐家嫡女。老爹寿昌侯爷,世袭的铁帽子爵位,并且极得圣宠。外祖家是宋国公府,老娘是御封的县主,贺大太太从小也是眼下无尘的,让她跟个婢女斗,啊,算了吧。
老太太不能违逆那是长辈,个小姨娘,家稀罕请安吗?不过是个规矩礼数罢了。
大姨娘如果聪明,就该看得出来,虽然府里老太太时常依老卖老,但贺老爷却是从来没有对太太说过个不字的,她一个婢女,就敢想着乘老太太压着,她也从旁边抓挠一把。
大姨娘有很多计划,比如争宠,自己的好身材+姨娘界排行榜的第一的名份+老太太的宠爱+长女,于是她觉得,这想法完全正常。
于是,一个老爷歇太太正屋里的晚上,大姨娘借口大小姐生病高烧,让夜半拍门把贺老爷叫走了。晚上宿她屋里,据说,连大夫都没请。第二天,大太太探小姐病,发现不烧了,好着呢。
第二次,这个头脑简单的女如法炮制,夜半叫走了歇二姨娘处的贺老爷。
简单的伎俩,大姨娘却很自以为是。但也许简单的就是有效的,竟然次次得手。如是这么两次。那天清早,几个孔武有力的老婆子直接把一夜承幸后仍酣睡不起不来请安的大姨娘衣着不整发鬓散乱着拎着扔到了马厩里,滚了一身马粪。据说睡眼朦胧的她看到了老官头龇着满口大黄牙的淫‘笑,大姨娘吓的魂飞魄散,当场湿了裤子。
老太太过问此事,大太太轻言轻语回道:“大姨娘长期借故不请安,老太太看眼里不问不闻,定是不想插手老爷的房里事,免得被外耻笑贺府没规矩,昨儿个媳妇去郑家作客,竟听得闲言说们贺家是没有上下尊卑规矩的。细细打听了才知道竟是大姨娘说的些子闲话传到了外面,竟还是挂着娘的名号混说。媳妇儿气不过才出手管教一番。原想卖了她去,又想着她是老太太身边用惯了的,且留她性命。不过一个贱婢,若再做出没规矩的事儿连累娘被看轻,媳妇儿决不姑息。。。。。。媳妇儿到底年轻,有做的不到的地方娘只管教训。娘身边再有不听话的丫头,不用娘劳累伤神,媳妇定然帮忙管教。”
从此贺老爷再也没有睡过她这个大姨娘。
大姨娘也彻底软了。
这么些年,大姨娘虽然仍老太太跟前服侍,虽然大太太不的地方仍然时常狐假虎威管东说西碎嘴多事,虽然仍然不用去致庄院问安,但只要大太太,眼光只淡淡地扫她一眼,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
而贺府的二姨娘,虽然精明善算计,据说其材完全可以放到外面做个大掌柜。其前面战大姨娘时已经出色表演过了,她本也是唯大太太马首是瞻,指哪儿打哪儿的,是个大太太做姑娘时就收拾服帖了的,没什么可说的。有了二小姐傍身之后,老爷也好大太太也好,都给了她应得的体面。私下里大太太对她也多有善待,她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敢痴心妄想,大太太身边一向以奴婢自居的。
嫣红为代表的一众丫头歇了之后,丫头姨娘仆妇下,都变乖了,府里一度风平浪静,一片和谐。贺府贺大太太治下,正走向繁荣昌盛美好前景。
再没有敢对大太太眦个牙,明里暗里。除了贺老太太偶尔发发牢骚徒呼无敢应之外。没有新姨娘的日子过了三年。
然后,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三姨娘,也终究是会有的。
三姨娘和贺老爷的情份就不说了,看她如此如隐形一样的情形就知道了。
只她和贺老爷的这份缘份,却真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一定得说一说。
并且还得从头说起。
当年贺老太爷高中状元时,膝下已有一儿一女。他任职御林院安定下来后,便去信老家接妻子一同进京生活。而老家,贺老太太得老公高中之喜报,那个啷格里格啷啊,兴奋得恨不得打几个滚儿才好,母鸡下蛋般咯咯嗒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实际上她不咯嗒也很轰动。
一时间贺家八方来贺。
其中,便有三姨娘的娘家吴家。三姨娘她妈原是贺老太太的姨家表姐,她姨家原本是商户家,比钱呢就比她家多很多,但比面子地位呢,还是贺老太太家有面子,毕竟啊,亭长也是官啊。官家啊,底气啊。所以当初两老姐妹相处,还是贺老太太她妈微点上风的,总算走的很亲近。而两小姐妹,却势均力敌,倒也处的平安。
谁知后来她姨父竟然跑去参军了,某年冬天活捉了个有份量的异邦蹿过边界来打劫的头子,加上平时据说也做战英勇。于是忽啦啦竟然一下子做了百户。从些,贺老太太同学就一直生活她那姨家表姐的下巴之下。
后来那表姐嫁了当地一家大户,也是做生意的,钱财之巨,据说,好吧,说了贺大太太也没见过。只知道她们家满屋金灿灿的晃眼,而日常用玉碗吃饭,用玉石铺地,据说地下埋有金砖之类之类的。那表姐更是眼高过顶了。可是这表姐呢也有个不得意,那便是她一直没有儿子,只有二个女儿。娘家势大,男也不敢乱找别的女生儿子,两夫妻俩给大女儿找了上门女婿,那时据说已经看好定下了。
这时登贺家的门,除了送了厚厚的礼给表妹夫道贺,还有一个意思,来结亲。吴家二女儿和贺家儿子贺正宏。
两夫妇自已说的,大女儿是已经定下的,并且家里的钱财只留一小半给大女儿和她们老夫妻过日子,大部分的财产给二女儿做陪嫁,连嫁妆单子都开了一份。贺老太太还有些迟疑,吴家表姐便说们初入京城,各方花销都比较大,少不得要些钱财傍身,还给了不薄的仪程。
贺老太太想想也是,京城里只怕更是花钱如流水,到时只有男的俸禄,又不能再种这片子土地,靠啥吃呢?够不够呢。迟疑之下就给贺老太爷去信说明了情况。结果贺老太爷也觉着好,就回信答应了。就这么着,这吴家二妞算是商定好给了顾正宏做老婆了。
谁知状元的高才和状元的身体拉不上等号,进京没几年,贺老太爷一病不起,英年早逝了,留下孤儿寡母三。
贺家于京城又没有基业,贺老太太便欲打道再回西北老家生活去。
谁知等一家扶棺柩回去茂林,才发现那里已经不好呆了。
一是当初贺老太爷高中后,已经慷慨地把家里原有的地给了族里。如今族里六七户家分了,吃进去的让家再吐出来,不要想的太美噢。唯余下那座已经破败不堪的院子尚能安身。
二是贺老太太当初嫁入贺家时气派十足,再做了状元娘子更是算做显赫一时,如今灰头土脸回去,被族里诸耻笑得几欲无地自容。官家女儿是吧,状元娘子是吧,当初给脸色看是吧,现世报了吧,不欺负欺负谁。
此时贺老太太的娘家老爹早已退休回家了,二老年迈身体破败自顾不暇,当家的兄嫂把家业破败的差不多了,嫂子也十分厉害,并且家咄咄有理:还指望着姑爷照应一二呢,可姑爷发达了,想起过谁呀,也没见给家兄长谋个一官半职的呀,银子钱也没见半个子儿呀。如今不成了,又赖回来了。。。。。。
娘家不给力,贺老太太自觉面上无光。想想京城还有房子,京郊也置办有个小庄子,家里还多少有些积蓄珠宝,收拾收拾卖卖,去庄子上住着,虽会孤苦些,但好歹儿子也不小了,又是个壮实的,没几年就能顶家立户了,日子也能过下去。
于是总算求爷爷告奶奶把贺老太爷葬下了,一家子又起程回京。
这时便遇到了吴家表姐。她手持单子,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直说当初贺老太太进京,她们家花了多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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