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里的姐儿?”李兄忽然来了兴趣,“不如我们今晚就去那里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家闺秀?”
一片赞同声音。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耳边冷不丁爆出一声:“姑娘您怎么出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婉兮抱着一个包袱正站在我面前对我怒目而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姑娘您忘了我这一路是怎么跟您说的?公子特意叮嘱了——”
“哎呀,这不是玲珑姑娘吗?”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情节是不是进展地有点慢了?
☆、38第二十章(3)
一个男子忽然喝出这么一句;整个大堂内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婉兮很自觉地挡在我前面;怒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看什么看;我家姑娘是你们能看的吗?什么玲珑姑娘;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家底!”
她跟在傅钰身边许久,这吓唬人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眼刀一圈圈地飞出去;整个大堂里顿时寂静一片。
有人怀疑:“玲珑姑娘不是前一段时间就离开金陵了吗?”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刚刚那个说我是玉玲珑的男人忽然站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婉兮的身前行了行礼;道:“可否请姑娘让一让,让我同玲珑姑娘说两句话?”
这个坚持我是玉玲珑的男人是金陵知府的公子,年仅二十;已经考上进士;是个相当有才华的人,玉玲珑来的当日出了一个对子,难倒金陵众多才子,因只有对上的玉玲珑才同意见他一面,所以得见玉玲珑真面目的,整个金陵,加上他一共三人。
他又道:“刚刚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只是乍见姑娘心情有些激动,还望姑娘能谅解。”
我推了推婉兮的身子,没有推动。于是移了移椅子,从另一侧站了起来,绕过婉兮站到众人视线中。
那位章公子显得很激动,激动的脸都红了,我被他这样盯着看都没有脸红,可见这个人激动容易上脸,跟喝酒上脸是一个道理。
我清了清嗓子,他眼里满满期待。
为了不辜负他的期待,我绞尽脑汁,才编出了这么一套说辞:“其实你只是出现了幻觉,主要是因为你太思念玉玲珑了,所以看谁都长得像她,试想一下,玉玲珑的气质,是不是很冷艳很高贵?”
他点点头。
我继续忽悠:“很有才华很气质?”
他点点头。
我稍稍凑近他:“那你觉得我冷艳高贵么?”
他刚要点头忽然一顿,连忙摇头。
我直起腰,拉起婉兮蹬蹬蹬上楼去了。如果他承认我也很冷艳高贵的话,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愿意装一装玉玲珑以解他的相思之情呢?唉,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小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是谁将我貌似玉玲珑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一天半夜,我房间里居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个不速之客说话的动静不小,我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婉兮出现,想来这两个人已经用迷药迷倒了她。连续在迷药上面栽了两回,我只能说婉兮姑娘你太让你家公子失望了。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作熟睡,侧耳仔细听那两人的谈话,我只听清发财,装成玉玲珑,青楼等字眼,便猜出来他俩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主意正好顺了我的意思,若是我装成玉玲珑的消息传出去,那玉玲珑会不会回来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冒充了她?
打定主意便不管那二人再商量什么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醒来时便问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芙蕖香味,转眼瞧见帐顶吊着的镶猫眼鎏金吊炉,一缕青烟袅袅而上,散在空中。我深吸一口气,芙蕖香味盈盈满身,真是神仙般的滋味。
待遇不比醉仙楼差,我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唤了丫鬟进来。
许是我衣来伸手地太过自然,看到房间变化后表情太过淡定,这丫鬟忍不住提醒我:“这里是留君醉。”怕我不明白,还解释了一下,“是青楼。”
我哦了一声,坐到梳妆台前指着头发问丫鬟:“你会不会梳好看的发髻?很好看的那种……”婉兮对这些小女儿家的本事不太擅长,尼姑庵女人虽然很多但有头发的只有我一个,所以还真不会什么复杂好看的花样。
小丫鬟做西施捧心状,屁股一扭,转身捏着腔长长地喊了一声:“妈妈——”
小丫鬟口口声声指责我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一身花花绿绿打扮的老鸨一边听那小姑娘絮叨,一边用怀疑的眼光瞅我,我很坦然地让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小丫鬟哭诉完,老鸨沉吟一声:“脑子有问题没关系,只要有这个模样,就能赚钱。”
于是就这样被下了脑子有问题的结论。我看看那一脸痛心的老鸨,再看看那一脸苦相的小丫鬟,很茫然的开口:“我脑子没问题啊,你们这里不是青楼么?不是想让我冒充玉玲珑么?嗯,那晚你派来的人说得话我都听到了……你看,我口齿清晰,逻辑合理,真的没问题。”
我在留君醉住了十天,这十天里老鸨都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当她发现我什么都不吃后,看我的眼神立即从看傻子变成了看疯子,我也很无奈,奈何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我是个正常的,魅生。
十天后老鸨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我想了半天,很是为难地问她:“我会讲经,要不,我给他们讲一讲经文?”
老鸨额前划下一排黑线:“老娘不是开寺庙的!”
我被她这气震山河地一吼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歪头想了想:“我会炒菜做饭……”
老鸨嘴角抽了抽:“老娘不是开饭馆的!”
“那么,我还会为人排忧解难,比如感情生活不顺利什么的……”
我有心做知音姐姐,奈何老鸨并不领情,她将我领到二楼的台子上,指着下面那一排排的座位道:“到时候你只要冲着下面微笑即可,记得,是笑,不是哭。”她扯着自己的嘴角向上勾,示意我说,“这样,笑。”
好吧妈妈,您这是真当我是傻子啊。还有就是,我学着她的模样努力地龇牙咧嘴:“您确定要我这样笑?不会把客人都吓跑?”
这位老鸨习惯性无视掉我的问题,又扯着我回到房间,将我往梳妆台前的凳子上一按,招呼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过来,指着镜子里的我对她说:“她的妆就全靠你了,春泥,可别让我失望。”
春泥款款摆腰,笑得百媚千娇:“妈妈,您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嘛~”嘛字在嗓子里打了个转,念出来让人酥到骨子里。
老鸨笑得暧昧:“前儿个钱二爷还跟我说呢,你这床上的技术,可比你这手艺功夫还精妙。”她往我这边使了个眼色,“你也教教她,赚了钱,妈妈分给你一成。”
春泥怀疑地瞅我一眼:“她能行吗?我听说她这里,不太灵光。”她指了指自己脑子。
老鸨往春泥耳便一凑,嘀咕了些什么我没听得清,只瞧那春泥瞥向我的眼神越来越暧昧越来越露骨越来越慎得慌,然后她回应了老鸨一个明白了的眼神,那老鸨才摆着腰肢,款款行走了。
如果那老鸨身材好一点的话,这动作做起来倒是很有韵味,可惜,这腰都赶上水桶粗了。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没捋顺完毕,那春泥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摸着我那头头发赞叹:“又滑又亮,摸着可真舒服。”随后她的手就摸到了我的脸上,赞叹,“这皮肤也好,摸着跟羊脂白玉似地,有个词怎么从容来着?冰,冰……”
“冰肌玉骨。”我躲开她的魔爪,转过身抬头冲她一笑:“我的名字,就叫做玉骨。”
她并没有感受到我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继续道:“玉骨是吧,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玉玲珑。”她摸向我的眼睛,“要记得,上床的时候这眼睛,要半睁半闭,这胸,要弓身往男人嘴边凑,这腿,要缠紧了男人的腰,还有这嘴,声音要娇媚,即便是你身上的男人再不行,你也得叫得痛苦夹杂着欢愉,叫得响——啊!”
我拍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叫得痛苦夹杂着欢愉的女人,啧啧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讨厌被女人摸来摸去了。”
路上同婉兮学了两招,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春泥再也不肯教我什么,她一边怒视着我一边帮我梳好了发髻,帮我画好了妆,弄好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往镜子里凑,结果看到镜子里出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对她笑了笑,很惊恐地发现那个姑娘也对我笑了笑。
更惊恐地发现,那姑娘一笑就裂开了血盆大口,简直惨不忍睹。
我捂住眼睛哀叹:“你家妈妈会惩罚你的!”
春泥抬抬下巴:“不会,我家妈妈的欣赏能力在这个水平上。”
我忍不住仰天长叹。
事实上,我很难想象带着这副妆容上场会造成什么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预告:玉芷出场!!!于是这姑娘出现就意味着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很快被揭开
☆、39第二十一章(1)
当天晚上;留君醉里一片热闹景象。
我在二楼趴在窗户里往下瞧;只见那些男男女女们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相拥着进了楼里;我甚至还看到了那位州府公子的身影;几个相伴而来的男人问他:“是不是真的玉玲珑?”
那位公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玉玲珑要当众招揽入幕之宾?这噱头若是有假,你就让你爹抄了这家青楼。”
公子一笑,抬头往上看来;我吓得连忙往窗户后面一躲,等了一小会儿后这才伸手关上了窗户。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老鸨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帮我整了整衣服,道:“记得,要笑。”然后拉着我迅速走到了二楼小表演台的后面。
只听得下面一声哄闹:“好——”
背后忽然着力;我踉跄着跌了出来。虽然前面遮了层薄纱;可这薄纱不知道被哪里引来的风吹起,飘飘而动,若是从下面看上来,会有一种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