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就是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向后倒去的。
他的眼睛里带着不容置信,可是已经晚了。
他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龙飞开始笑了,笑得有点像一只狐狸,他说:“钥匙。”
这一次香芋也明白了什么意思,捂着鼻子从燕小六的腰间掏出了一串钥匙。
(十四)女人
龙飞现在正很舒服地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
这张床看起来很大,很舒服。
龙飞的表情也很舒服。
因为他刚洗完一个热水澡,刮了胡子,剪了鼻毛,剪了脚趾甲,还抠了抠脚鸡眼。
这张床正对着门口。
门口其实没有门,挂着一张脏兮兮的门帘子。
房间里也乱七八糟的。
但这并不耽误龙飞的舒坦。
至少比监狱里好一百倍。
龙飞正躺在床上嗑瓜子。
这并不是普通的瓜子。
是已经哈喇了的瓜子。
哈喇这个词儿龙飞并不太清楚啥意思,是白展堂跟他说的。
嗑起瓜子,龙飞才深刻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有些事情只有你经历过才知道它的严重性。
哈喇就是……味不对了,也没有脆生生的嚼头了。
但是龙飞仍然嗑得有滋有味。
他的瓜子摆在手心里。
还有三个大的,十六个小的。
人就是这样,嗑瓜子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先挑大的,剩下的就是小的了。
龙飞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并不是因为瓜子快没有了,而是他想起一句话。
这句话可以话说是名言。
——瓜子不饱暖人心。
龙飞这时候想的不是心暖不暖,而是他确实有点饿了。
这时候,门口脏兮兮的门帘子被掀开了。
龙飞的眼前忽然现出一个人。
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吓了龙飞一跳。
因为这个人气哄哄的冲到龙飞的面前,有点想要动手的架势。
动手,龙飞并不害怕。
他在深山里可以纹丝不动地藏在草丛里三天三夜,为的是抓住一只野兔。
听起来好笑,但是在最恶劣的环境下走出来的龙飞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因为他知道环境决定一切。
那次在草丛里,要不是他师傅令狐冲动在一边拿着大棒子吓唬他,估计他也挺不到兔子出现。
要学会审时度势。
这是龙飞的经验。
看见来人,龙飞的瞳孔缩小,眼睛眯缝成一条线。
那个人气哄哄地说:“你谁啊你?干嘛躺在我的床上,还吃我的瓜子?是不是想死啊?!”
其实那个人的年纪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孩子。
但是他说话的口吻却很像一个大人物。
龙飞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从监狱逃出来,奔向这个酒店的时候,白展堂就曾经提醒过他:“这个酒店就是香芋开的!五星级的!这里有个人你千万不要惹!那个人就是香芋的小姑子,而且是五岳派的掌门人——莫小贝!”
当时龙飞还问来着:“莫小贝?这名字咋就这么熟呢?”
白展堂说:“莫小宝知道不?莫小宝,莫小贝!宝贝!莫小宝的亲妹妹!”
龙飞伸了伸舌头,说:“我靠!知道了!惹不起。”
莫小贝对着龙飞大叫大嚷,并没有引起血战。
龙飞审时度势,知道血战的后果非常严重。
龙飞从床上下地,笑嘻嘻地说:“哎呀!哎呀!你就是莫小贝呀!久仰啊!”
莫小贝冷着脸说:“别跟我套近乎!你谁呀你?干啥躺我床上?”
站在龙飞面前的这个垂髫小孩的眉毛很浓,眼睛和嘴都不小,蒜头鼻子,难怪龙飞问她公母。
但是现在这张脸上却隐约的现出了怒气。
龙飞觉得很好笑。
所以龙飞的眼睛里就充满了笑意。
他叹了口气道:“你今年多大了?”
莫小贝愣了一下,气哄哄地说:“你管我多大干什么?!十二……”
龙飞露出怀疑的眼神儿。
莫小贝连忙补充道:“周岁!”
龙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了笑。
莫小贝急了,说:“做人就得光明磊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的武功是高强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别整地挺深沉地,有啥意思啊?!”
龙飞说:“啊?我装深沉了吗?没有啊?我就是不知道该说啥了。忘了词儿了!”
莫小贝郁闷地说:“我靠!真服了你了!哎,导演!这群众演员也不行啊,能不能换一个?”
(嘘…………)
龙飞说:“哎,导演,剧本再给我看一下。不好意思哈!……哼!我龙飞纵横江湖这个这个好几天了!一直就想树立一个深沉点的形象!那就从你开始吧!”
说完,龙飞霍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
莫小贝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颤声道:“你……你想干啥?”
龙飞指着莫小贝说:“我告诉你——群众演员也是有尊严的!”
莫小贝缓过神儿来,拍拍胸口说:“额地神哪,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要非礼我呢……”
龙飞笑了。
龙飞的笑容很迷人。
或许龙飞不知道他的笑容很迷人。
他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
有点微黄,或者说略黄。
一看就是吃苞米面的牙齿。
但是很迷人。
因为黄金就是迷人的。
莫小贝说:“你笑啥呀你,瞅你那牙花子。”
龙飞不以为意地说:“呵呵……哈哈……嘿嘿……我是笑你!哈哈……我非理你?有冇搞错?拜托?~!我没有恋幼癖的,再说了,你公母还不分呢,哈哈哈……”
莫小贝怒了,说:“靠你大爷的!”
这时候,门口传出龙飞一声熟悉的声音说:“小北呀,你怎么说脏话涅?你们班主任咋教的你?”
门开处只见那个香芋和白展堂施施然走了进来。
白展堂一进来,龙飞马上有找到组织的感觉,那个委屈呀!
龙飞呜呜咽咽地说:“大侄子啊!你说你师叔点背不?刚进江湖就碰见一个……咋说你师叔我也是……”
白展堂连忙说:“打住打住!咱低调,低调!哈~!”
其实龙飞素来就是一个低调的人,这还用白展堂提醒?靠,不低调早被山谷里的大灰狼密西密西了,还轮到你们在这儿武宣?
武宣是龙飞知道的家乡话之一,就是显摆的意思。
香芋指着莫小贝的鼻子厉声说:“家庭作业做完了吗?”
莫小贝浑身十八个弯地扭着,撒娇说:“嫂子~~~~~~~”
龙飞听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小丫头片子,浑然不是刚才那个嚣张样子了。
这就是女人。
未成年的也这么多变。
白展堂这时候说话了。
白展堂说:“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莫小贝说:“我不管他是谁,谁也不能躺在我的床上。”
白展堂问:“为什么涅?”
莫小贝说:“没有为什么!”
白展堂说:“那又为了什么涅?”
莫小贝难以忍受地呲牙说:“老白大哥,你咋的了你?这么墨迹!”
白展堂收起笑脸说:“只要有我在一天,谁欺负我师叔都不好使!爱咋咋地!”
香芋在一边意外地看着白展堂说:“呦嗬?!你说了算了咋滴?”
白展堂立即谦恭地对香芋说:“哎呀,哪能呢!我这不是说着玩的嘛!呵呵!吓唬小孩子的,你也当真了?你不想一想,要不是我师叔龙飞,我现在还在大狱里呆着呢,你也看不到我,是不是?咱得感恩哪!”
莫小贝在一边轻挥衣袖,吟唱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白展堂笑着对莫小贝点头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莫小贝撇嘴说:“我的意思是,这个人帮了倒忙了。你不在这里反而清净一些。”
白展堂被莫小贝犀利的话语噎住了,说:“你……你……你忘了我给你买糖葫芦吃了?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香芋一瞪眼睛,说:“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是不是闲着了?赶紧去干活去!”
白展堂笑着说:“其实我……”
香芋吼道:“还不快滚?!”
咻~!白展堂消失了。
龙飞暗自点头,自己家门派的轻功属实不弱!你看那潇洒的步伐,那飘逸的衣袂。
就是有点没有面子。
难道咱们家的武功那么厉害,还得任凭这个婆娘摆布?
或者是传说中的预言要实现了?
那个预言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看这架势,整个天空都让她掌握了呢。
龙飞暗道:呸!
女人是什么?
龙飞不知道。但是他现在长见识了。
女人就是变色龙。
白展堂走后,龙飞彻底的失掉了主心骨。
两个女人哼哼冷笑着抱着膀子晃向龙飞。
龙飞捂着胸肌紧张地说:“你们……你们要干嘛?”
香芋桀桀狞笑着说:“咋滴?现在不嚣张了吧?咋不象刚才那么牛掰了?!恩?!还敢欺负莫小贝?!也不打听打听!哼哼!敢在老娘头上动土?”
莫小贝也撇着嘴,一脸的坏笑说:“怎么样?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龙飞捂着胸肌颤声说:“你们想要干嘛?我也没对这位……小朋友干嘛呀!至于这样吗?”
莫小贝厉声说:“还没对我干嘛?!你说我象男孩子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了!你看我这曼妙的身材,柔软的腰肢……”
香芋在莫小贝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喝道:“行了,别显摆了!”
龙飞委屈地说:“本来你就是小孩子嘛!确实看不出来是男孩女孩……”
莫小贝扬手吓唬说:“还敢顶嘴!”
龙飞吓得往后缩了缩,缩到床的最里面,一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摸着。
咦?
What?
龙飞只觉得手上冰凉的,黏糊糊的,一个个的,圆溜溜的……
难道?难道是天下最致命的武器——沾衣十八死?!
天哪!
龙飞猛地拽了出来,一看之下。
吼吼……
吓了一跳!原来只不过是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看到这串糖葫芦两个女人呆住了,像是被白展堂点了穴一样。
接着莫小贝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幽怨地说道:“早就告诉你别在我的床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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