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在做什么?”柳言兮进了小花园,便见自己的嫂嫂蹲在地上捡着棋子,一脸的急切。
“哦,今天你兄长让我把他收藏的棋子洗一洗,结果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猫将木盆撞到,棋子撒一地。”柳言兮的嫂嫂说着便继续蹲下捡着。
“嫂嫂,让下人进来捡吧。”柳言兮微微弯腰捡起一颗黑子丢尽木盆里道。
“不行,要是被你兄长知道心爱的棋子撒了一地,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柳言兮闻言微微一愣,是啊,兄长那年自己不小心将一个白子划了一道痕,心疼了好几天,还无缘无法的朝下人发泄。柳言兮想着便蹲下帮着嫂嫂一起捡,捡着捡着眉头突然一敛,自家兄长爱棋如痴如狂,恰好似自己的相公,爱画如痴一样,那天自己一怒之下烧了三幅画,想必那人心痛难当了吧!柳言兮想着便恼起自己来,这事做的确实欠思考,的的确确太过莽撞,那人必定恨死自己了。
“翠云,你留下帮少奶奶捡棋子。”柳言兮嘱咐了一下翠云便与嫂嫂道别,去了兰云房与母亲谈了几句便抱着女儿回了闺院。
“娘,你扛着絮儿。”小絮儿被娘亲抱着便不老实起来,一直想爬到娘亲肩膀上。
“絮儿你乖,娘亲的胳膊没有爹爹有力气,万一护不住絮儿怎么办?”柳言兮微微用力按住女儿闹腾的小手道:“你若乖,等爹爹来了,娘让爹爹扛着絮儿,好不好?”
“我想爹爹。”小絮儿闻言可怜兮兮的瞧着娘亲,好久都没有骑到爹爹肩膀上了。
“乖,爹爹马上就来了。”柳言兮说着心里头便发虚,那天她说了那么重的话,陈季云该不会真的生气不打算理她了吧!
远在平阳的陈季云,此刻乖乖坐着床前由着娘亲给她上药,被火烧坏的皮去了不少。
“你爹生辰快到了,这几天将衙门的事处理处理交代一下,去扬河把她们娘俩接回来。”陈母给女儿的手包扎好便道。
陈季云闻言头一撇道:“我不想去,去了肯定被数落,再说,去了柳言兮也不一定给我好脸色瞧。没准,人家根本不想再回来。”
“这是什么胡话,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去扬河一趟。”陈母说罢拿着药出了房门。
陈季云闻言低头沉思片刻,这件事的确不能当缩头乌龟躲一辈子,再不去扬河一趟,怕是柳家人会寻到平阳来。
“柳言兮。”陈季云嘴里念叨几声,虽说身心憔悴留伤痕,可这情去不了赶不走,整天闹的人欲丢难丢,欲舍难舍。
“梆,梆!”陈季云闻言抬头往窗外瞧了瞧,天已经二更了,昨夜那老人家嫌她去的晚,不如今夜早点去,陈季云想着往身上套了一件衫褂,拿上银票便出了府。
东桥现在整顿的差不多了,桥下的流水哗啦哗啦作响,陈季云借着月光来到东桥,还没来的急坐到桥边上,便听到桥头树后一个苍劲的声音。
“陈大人,你又来晚了,回去吧,明日再来。”
陈季云闻言赫然吓了一大跳,吓的她直抖,怎么感觉周围阴森森的,缓了好一会,才提着袍子赶上老妇人。
“老人家,这天还没有到三更天呢,晚生没有来晚,哦,对了,银票晚生都准备好了,老人家,你把画交给我吧。”
老人家闻言拄着拐杖停了下来,看着陈季云道:“我等你两个时辰了,若是诚心求画,明天来得比我这老人家早点。”说罢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郊外走。
陈季云闻言张了张嘴,她来的确实比老人家晚,稍稍一忖便转身回了县衙,明天她早早去就是了。
回到西厢房,屋内漆黑一片,陈季云站在自己房前突然很厌恶这样的感觉,回来屋里不是亮的,陈季云一掌推开房门,也不点灯直径走到床边,衣服一脱脚也不洗便钻进被窝,反正自己一个人过,洗不洗脚谁稀罕来管!
夜过半,凉风一阵阵吹着,柳言兮躺在床上听着风一遍一遍吹着窗户,不由支起身来,瞧了眼身旁熟睡的女儿,轻轻掀开被子,露出粉色的中裤,一双白脚伸进绣花鞋里。
芊芊细指拿开灯罩点亮桌子上的灯,迈开莲步将窗户关紧,也不知道那人的手怎么样了?当时光顾着生气也没有想那么多,那人也是,就那么直直的伸进火里,当真什么都不顾了。柳言兮手扶着窗连叹了几声,那人定是还在生她的气,不然怎么不追到扬河来?
柳言兮想着想着便坐到窗边的桌子前,轻轻的磨着墨,少时,展开一张纸,好看的双眸神色一暗提笔写道:“一别之后,两地分离,道的是三四天,却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悔,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顿时觉得自己最近好乖!下章陈季云来接妻女好不好伐?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天辰时,县衙角落里的两只公鸡仰着高昂的头颅;喔喔的打起鸣来,鸡窝周边的枯叶被风吹起,在空中不停的飞舞。
陈母起了个大早;打开窗户瞧了瞧天;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大片大片的聚在一起,西风也呼呼的刮着;陈母低头沉吟片刻,关上窗户出了东厢房。
“喔,喔;喔~”大公鸡头顶鸡冠张开了嘴;看着陈母一步一步从它们身边走过。
“季云啊!”陈母拢着衣服推开女儿的房门,右脚刚踏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吓的呆愣在门外,陈母的脸色刷的冷了下来;心中的火苗微微的燃了起来。眼前地上放满了东西;这叫她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陈母从鼻孔中重重吐了几下气,弯腰将脚边的书啊盒子啊捡了起来,踮着脚走到床边一把将陈季云身上的被子给掀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你看看你,兮儿不在你这屋就跟狗窝一样,你把东西都翻出来做什么?”
陈季云闻言扯回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道:“娘,天还黑着呢,我再睡会。”
“今天阴天,什么天黑,赶紧起来。”陈母说着便去拉女儿的胳膊,“去找找月前买的那个人参,明天去扬河给你岳父岳母送去。”
“谁说我明天要去扬河了?”陈季云闻言刷的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你爹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他的身体,他想孙女在膝下一起过个生辰都不行吗?”陈母见女儿不愿去扬河便把陈父给搬了出来。
果然知女莫若母,陈季云闻言果然低下了头。
“哎。”陈母见女儿这般心里何曾好受,坐到床边拉着女儿的手道:“去吧,把她们娘俩接回来。虽说那天兮儿的话重了,可谁没有个气头上啊,人在气头上难免口不择言,你自己何尝不是说错了话!”
陈季云闻言抿了抿嘴,她承认那天她是迁怒,的确有她的不是,可每天午夜梦回之时想起柳言兮那句话和那三幅残画她便难受的紧。
“娘,那以前呢?我喜欢偶尔斗鸡放松一下,可她不喜欢,二话不说将美将军熬汤喝。我喜欢早上吃点包子喝点粥,可她不喜欢,没有怀孕前照样早上只有糕点。我喜欢唱戏,她柳言兮不喜欢便勒令我不准再唱。我喜欢画,柳言兮不喜欢,可以毫不犹豫的烧了我三幅画。”陈季云说着说着情绪便有些激动,这些话她从未对别人说起来,今日说完便觉得一阵阵痛快。
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对柳言兮有些微词,可心中欢喜她,便照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反正不开心的过个两三天的便忘了,可如今柳言兮竟然烧了她三幅画,她突然觉得好累,为什么她喜欢的柳言兮都不喜欢?
“兮儿嫁给你这么久,一直操持着这个家,她纵有不是,你也该谅解她几分,毕竟,你那些坏毛病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再说,娘还不了解你嘛,兮儿不让你做这不让你做那,你就真的不做了吗?”陈母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看着陈季云。
陈季云闻言果然无话可说,不得不说,成亲这么久,她的确阳奉阴违,即使当面答应了柳言兮不喝酒,可背地里却偷偷喝过好几回了。
“娘,你放心吧,今天我把衙门里的事交代一下,明天天好了便动身去扬河。”
“这才对嘛,快起来。”陈母闻言心中的大石稳稳的放了下来,“快把那人参拿给娘。”
陈季云一听人参便皱着眉头打量着房间。
“娘,东西从来都是娘子她收拾着,我哪里知道她放到哪里去了,昨儿个,我找个苏州砚台都差点把屋顶给拆了,箱子柜子找遍了都没有找到那块砚台。”
“你说你,财不营倒也罢了,你家也不理,离了兮儿你连个东西都找不到。再看看你这屋里,衣衫,外褂,袜子到处都是,像什么样子。”陈母越说越怒,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不长进的女儿。虽说自家儿媳管的严些,可家里的事从来不用自家女儿操心,这不,把这不长进的东西惯成这个样子。
“像狗窝呗,娘,你刚进门就已经说过了。”陈季云嘟哝一句便开始穿袜子,她也想睡干净的床盖香香的被子,也想书案上整整齐齐的,可,可怎么整嘛,柳言兮回了娘家,也没人给她收拾了。尽管她想自己收拾收拾,可那被套怎么扯下来嘛,她总不能腆着脸再去求娘吧!所以,只能凑合过一天是一天呗。
“这个时候还贫嘴。赶快将县衙的事交代清楚,明天接人去。”陈母说罢便捏着鼻子走出门。
陈季云见状抬起胳膊闻了闻道:“明明什么味也没有啊,怎么就得捏着鼻子了。”
扬河的天气不似平阳这般阴沉,那里阳光明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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