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云爬了上来累的不轻,喘着气道:“去接老太婆耽误点时间,对了,他们人呢?怎么静悄悄的?”
“哦,这不是五月份了吗,山长一大早张贴了批组的名单,都去瞧和谁一组了。”何寄文说着伸了伸腿道:“我们赶上老皇上驾崩新皇继位,连蹴鞠都不让了,我还想一展身手给我娘看看,女儿蹴鞠场上照样胜男儿,可惜。”
陈季云闻言坐在石凳上叹道:“不让踢就不踢吧,我现在没有一点心思做别的事情,我的宝宝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何寄文天生喜欢孩子,一听宝宝连忙跟着坐下,磨蹭半天才道:“哪有宝宝不爱父母的,师兄啊,宝宝生下来给我抱抱吧,生个女儿我认做干女儿好吗?”
“行啊,这有何不可?对了,你喜欢宝宝可以自己生个呀!”
何寄文一听红着脸闷着头,手儿磨蹭着手中的宝贝竹箫,半晌才小声道:“我没有意中人。”
陈季云一听笑了,好哀怨的声音。
“师兄,你笑什么?”何寄文羞的小脸通红,绷着脸看着陈季云。
“没,没有,走,咱也去瞧瞧和谁人一组。走,走,走。”陈季云憋着笑急忙忙走了。
何寄文握着自己的宝贝竹箫红着脸站在原地,好丢人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说了,看着手中的竹箫叹道:“箫啊箫,我日日吹你,孔孔吐心声,你怎么就不把我的另一半给引来呢?”
“寄文,快来。”陈季云站在远处喊了一声。
“哦,来了。”何寄文将竹箫放进腰间佩戴的小锦袋里面,拍了拍脸快步跟了上前。
五月是忙碌的,书院弥漫紧张的气氛,到处可闻弹琴声,下棋声,洗刷笔墨的声音。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临阵磨刀。
后山的小竹林里,陈季云和何寄云躲在此处潜心苦练。
“师兄,你觉得我刚才弹的如何?”何寄文摸着自己的手指肚问道,她觉得为何不比吹箫,哪怕吹笛子也比弹琴好,手指肚磨的刷刷的疼。
陈季云右耳夹着一只毛笔,嘴里叼着一只毛笔,手里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哗哗的画着。
“不挺好的吗?你可以不用练了,快过来给我磨墨,傍晚就要上交了。”陈季云含糊道。
何寄闻言站了起来近前一看叹道:“师兄,一直听师父说,你画是一绝,今日一看,你这字也是一绝啊,笔锋秀丽遒劲,不像是女子之手,倒像是王羲之在世,柳公权还阳。尤其是这茂林修竹四个字,气韵回旋,一泻千里啊!”
陈季云闻言笑着将笔从嘴里取了出来。她现在是越画越想画,胸有生花一管笔,情如潮涌冲破提。这两句诗形象的将陈季云的内心表达出来。
“哈哈,还是头一回有人夸我,被人夸的感觉很不错啊。”陈季云手执狼毫笑的很是开心。
“嫂嫂没有夸过师兄吗?”何寄文磨着墨问道。
陈季云一听笑容不见了,她家娘子夸的时候少,训的时候多,有时候她都觉得很没有面子啊。
“没有,她几乎不怎么夸我。”
何寄文一听点了点头,貌似也没有见她娘夸过她爹,可二人客客气气的,感觉没有师兄夫妻感情深厚。
“师兄,你这副画在字画行卖的出去吗?”
“恩?你问这做什么?”陈季云停了下来。
何寄文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渭平城城西有几口井坏掉了,老百姓用水困难,我爹前几日发愁,我想筹些银子找人打几口井。”
“好事呀,哈哈,你就不要为银子发愁了。你莫要小看了这幅画,炉火纯青非是我自夸啊,点墨之间成山水,舞笔绘烟霞。我自幼面壁十年功,可谓临平独一家,你说它无价也有价,价值千两一点也不虚夸。不过,那是在临平城,你们渭平嘛,可能一开始卖不到千两以上。不过打几口井的银子还是能卖的出来的。”陈季云一提起画就特别自信,其实她本就是自信的人,可有那么一个强势的娘再加上一个强势的娘子,训来训去,自信的程度已经不如以往了。
“那我们何时去卖啊?”何寄文开心道。
陈季云一听急忙按住道:“现在不行,这要上交的,等山长他们评比完了我们再去卖。现在你的任务是,赶快帮我磨墨,眼看就要傍晚了。”
“好,师兄。”何寄文笑道,她平日在府中很少笑,可一出了府心情就特别愉快,话也多了。
“对了,你没有意中人,吹箫怎么吹的那么有感情?”陈季云说着便画了一支竹子。
何寄文头也不抬的磨墨道:“靠想象啊。”
“想象?你就没有想过找个意中人?”
何寄文一听小脸又红了起来道:“想也是白想,这都靠缘分的,再说,我也不急,不是说凤鸟也恋相思地,自有梧桐引凤栖嘛。我有箫在,自然能吹箫引凤。”
陈季云一听便笑了,果然是一十六岁的少年啊,那么能想象,难得出身世家还能有这般天真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了,本来要昨晚更滴,可惜我没有灵感。
这部小说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有些不舍得!
最近有些懒了,大家有什么好主意让我不懒吗?
第七十四回
却说陈季云画好千竹图便上交了上去,距离上交日已经过了三日。
这日天下起了小雨;马上就是六月天了;雨下的也频繁起来。
雨中一头戴儒巾的少年匆匆忙忙跑在书院的小石路上,一手抬起用袖子遮挡着雨水,样子很是狼狈。
少时;舍堂的门被少年推开,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屋,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师兄,评比结果出来了,书画第一乃是万耀祖。”何寄文顾不得身上的雨水接着道:“我偷偷去瞧了下,师兄的千竹图不见了;反而是一幅秋雨图上写着师兄你的名字。”
陈季云闻言站了起来,心中惊讶万分,很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寄文你换身衣服,我们去找山长。”陈季云很愤怒,竟然有人偷梁换柱,真本事岂是旁人能偷了去的。
少时,二人穿戴整齐,打着伞纷纷出了舍堂门。
此时雨下的愈发大了起来,偌大的雨滴滴落在花朵上,倾刻便打落了刚绽放的花瓣,一瓣一瓣落在泥地里。因着雨势大二人的脚步越发的快了,泥土溅起来沾在他们的儒袍边上,冒着风雨进了奉圣殿。
此刻奉圣殿山长以及众夫子端坐在上方。
山长摸着山羊胡寻思半天问道:“陈季云,这幅秋雨图当真不是你画的?”
陈季云闻言作揖道:“禀山长,这幅秋雨图绝非学生所画,当日所画千竹图有同窗为证。”
“学生何寄文可证,当日陈兄在后山小竹林画的的确是千竹图。”何寄文站了出来,微微作揖接着道:“山长,定是有人蓄意如此,望山长及众位夫子详查。”
“山长,我曾批阅陈季云的策论,字迹却与这秋雨图上的不符,陈季云的字俊秀飘逸,这画上的字虽然工整,却少了一份灵气,怕是却有蹊跷。”许夫子站在画前看了一会道。
山长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梁潜问道:“以梁夫子看,这幅画可是学子陈季云的手笔。”
“山长,季云乃是我关门弟子。”梁潜笑着站了起来,“我理当来回避,免留话柄众人前啊。”
山长闻言惊的看向陈季云,不曾想梁潜竟然会收徒弟,思忖半晌道:“不妨,梁夫子直言便可,听后如何决断在于众夫子。”
梁潜闻言笑道:“既然如此,老山长,那我可就放肆直言了。这幅秋雨图笔锋少力,意境全无啊,此等下品难堪入目,说是季云所画,未免污了我润光的名讳。”
“山长,梁夫子与画圣怀锦先生齐名,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如此不济,既是千竹图无处觅的,不妨今日招来万耀祖,二人比试一番如何?”王夫子提议道。
山长点了点头看向陈季云问道:“陈季云,你可愿意?”
“学生无异议,愿意一试。”陈季云站在一旁,说完笑眯眯的看向师父梁潜,好啊,以往问你哪里能买到润光先生的画,你说,润光先生封笔了,这就是封笔了,封笔还闲庭作画,你个骗子,大骗子。
梁潜一见陈季云朝着自己笑马上一个机灵,心中暗暗叫苦连天,刚刚好像一激动说漏嘴了,以后怕是要被烦死了,碰上一个画痴的徒儿还真是福祸相依啊!
“学生万耀祖见过山长,众位夫子有礼。”万耀祖扬眉吐气走了进来,近日好多同窗都围着他转,他可是威风了好一把呢!
“咳咳,万学子免礼。”山长说完看了眼陈季云接着道:“今日唤你前来不是为别的,我与众夫子十分欣赏你画的晚霞雁归图,想亲自开开眼。笔墨纸砚已然备妥,请万学子再画一遍。”
万耀祖闻言惊的瞪大眼,随即便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山长,学生,学生今日身体欠佳,怕是。。。。。。”
陈季云闻言心中十分不屑,缓缓走近拍了拍万耀祖的肩膀。
“万兄,莫不是那晚霞归雁图不是你画的,所以今日不敢画了?”
“陈季云,你含血喷人!”万耀祖急忙反驳,“夫子们,你们可要为学子做主啊,学子的字迹你们都是晓得的,敢问众夫子,画上的字迹可是学生的?”
“万学子,切莫误会,我等只是要长长见识。”山长说着便站了起来,亲自将宣纸展开,磨墨,“看在老夫亲自给你磨墨的份上,你也应该成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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