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凤的名声第一次以一种完全是批判的状态被众人谈论着,甚至有人给他改了称谓;如今;木叶鬼人这个名号;竟是比曾经那个木叶鬼才的叫法更加广为流传。
木叶高层知道灭族的个中缘由,但是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在这场浩劫中,幸存的几名的宇智波族人,在暗部接受了几个月的审讯。
最后结果是:鼬被暗部革职,重新回到普通编制下。美琴和佐助没有受到影响,三人从此成了宇智波一族的遗民,佐助居然还开始享受抚恤金待遇直至他从忍校毕业为止。
鼬被关押在暗部密室将近半年,现下走在青天白日的木叶大街上,原本就不怎么爱热闹的他,此时更是觉得自己仿佛都与这个世界脱离开来一般,恍若隔世。
而这半年里,说是审讯,但其实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母亲、佐助和三代目以外,他没有见过别人。
刚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摸了摸眼前厚厚的绷带,甚至一时间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而记忆慢慢复苏的时候,鼬以为他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醒了?鼬,别碰眼睛,你……眼睛受了些伤,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美琴伸手拉开鼬放在绷带上的手。
“母亲……?”还活着?!鼬反手抓住美琴的手,语气里少有的带上了一丝急切。
听出了鼬话语里的紧张,美琴伸手摸了摸鼬的头,“我很好,佐助也很好,不用担心。只除了你父亲……”美琴眼帘低垂,还有凤。
“……”佐助也还好好的,鼬回想起他被凤打晕前,那最后一瞥里,凤的眼神——悲伤而温柔。兀然,左胸胸肋间一股尖锐的疼痛差点将鼬吞没,鼬紧紧抓住病号服,“……哥哥呢?”
“……”美琴突然无比庆幸此时的鼬看不见她脸上难以掩盖的悲伤神色,“你先好好休息,不要管太多。”
听了美琴这话,鼬却仿佛一下子置身冰窟,“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哥还活着,对吗?”
美琴却的确无法回答鼬这个问题,作为一名母亲,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可这不能作为评判的依据,难道要她对鼬说:凤还活着,没有证据,只是她身为母亲的直觉吗?
鼬等了半天,都没得到美琴的回应,抓住美琴的手缓缓松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没被绷带遮住的脸上惨白一片,仿佛一下子就茫然了。
美琴连忙帮他盖好被子,“别乱想,你哥叛逃了,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一定还活着的,祸害遗千年不是吗?”美琴想让鼬稍微轻松点,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却发现连她自己都安慰不了。
“你醒了就好,我等会叫佐助来陪你,那孩子也很担心你。”美琴叹口气,“你哥怕佐助承受不了那样沉重的心理打击,把跟灭族相关的记忆都暂时封印住了。佐助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至于是不是要让他想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凤说,这由你来决定。”
那双眼睛的能力,如今已经为鼬所有,虽然美琴暂时还不想说。即使是现在这样,鼬就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如若跟他说,凤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眼睛,在那样的手术之后就离开了,恐怕鼬会疯掉。
“忘了……”鼬喃喃着重复着美琴的话,他并不傻,把事情重新想一遍,就足够他看明白太多。
那时,凤靠近佐助,不过是想要封印佐助的记忆罢了。
他的确很早以前就知道,以父亲的立场很难活下去。但他实在太信任凤了,自始至终,他依赖着自己的兄长,所以从来没想过,凤会这样骗他。
凤从来没跟他说过,他也救不了母亲,他只说过,父亲的事他无能为力。他承诺过,让自己和佐助留在木叶活下去。
想要让木叶做出这样的让步,岂是他说的让三代目看在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成的?为此,凤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所以他亲自灭族。可执行了这样的灭族任务之后,还怎么安然无恙。
什么他是木叶一方的人不会被怎么样?!全是骗人的!
而更可恨的是他自己!这些不该信的全都信了,却惟独没有相信他承诺会让佐助活下去,做出了那般不可饶恕的事。
所有人都不信任凤,宇智波一族是,木叶人是,曾经的父亲是,甚至他自己也是。
明明在听到父亲对他说的那些怀疑凤的话时,鼬愤怒的恨不得上去给父亲一拳。
却原来到了真正抉择的时候,他自己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一刀岂止是洞穿了凤的手,更是直接刺在了两个人的心窝上,鲜血淋漓。
后来佐助问他,“鼬尼,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鼬抿了抿唇,只跟佐助说:“哥哥累了,想睡一会,佐助乖乖的。”
他知道这不是佐助的错,是他自己造的孽。可是他怕看到佐助如今一副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单纯面容时,会忍不住迁怒。
这样的纯真,是凤用血换回来的。
后来,他的眼睛好了,绷带摘了下来,视野似乎比原来还要清楚的多。
又过了不久,他们一家就被释放了。
然而,鼬却觉得心里变得更加空落落的。
半年的功夫,再回到家,发现屋里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随着走动,甚至会扑落落的掉下浮尘,变得一点人气都没有。
父亲的尸首已经不见了,但是客厅的地板上,却遗留着一滩滩已经变得乌黑的血迹——这里面有父亲的,有当时从凤的刀上流下来的别的族人的血,也有……凤的。
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片段对比,反差是如此鲜明——曾经幼小的他在无数个安静而缱绻的午后,偎在哥哥怀里静静的看从窗棂透出来的阳光照射下,尘埃在空气微弱的气流中漂浮舞动。那时的他,连那空中的纤尘都觉得是美的。
止水家已经被大火燃烧殆尽,只余下一地灰烬。暗部的化验结果表明,宇智波惠子是躺在止水的床上被火化的,但是她人却似乎是死在院子里。
美琴在暗部的时候,就获准做了268盏雪白的河灯,照着族谱一个个庄重的写好了名字。于是今晚,全木叶的人,都目睹了围绕在宇智波族地外缘的南贺河河面上,飘满整个河面的河灯,连带着那些飘飞在河面上空的萤火虫,照亮了夜空。
卡卡西就是在这时候,找到了在岸边孑然而立地鼬:“哟,鼬,好久不见了。”
鼬见是他,也堪堪挑了挑嘴角,“啊。好久不见。”
“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不如不笑。”卡卡西靠在旁边一棵树坐下来,也看着眼前那颇为壮观的景象——美则美矣,可其中蕴含的意义实在过于悲伤。
当时突然接到宇智波一族被灭族,宇智波凤叛逃木叶的消息时,纵然是卡卡西都完全不知所措了。
他独自一人去了平时和鼬、凤和止水一起修炼的地方,然而物是人非,不过一个多月过去,止水去世了,凤叛逃木叶生死不明,鼬被关在暗部里,独留下他一人。
这里有着太多美好的回忆,他们一起进步一起成长,互相切磋互相帮助,在这里他们一起打过架,也一起吃过饭。
卡卡西的心里不是不乱,然而,平时在他歇斯底里时,会静静听他讲话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这一切发生的的确突然,可卡卡西却根本就想了个一清二楚,凤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事情不可能像大众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所以鼬不知道,今天他被暗部革职的消息刚一被宣布,卡卡西就独自一人,去了火影楼。
当时三代目一看是卡卡西,长长的吐了口气,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然后让在暗处的暗部远离火影室,才问道:“卡卡西,你来有什么事吗?”
卡卡西眯了眯眼睛,说道:“我来是想要从暗部辞职,刚好听说鼬也离开暗部了,所以想来向三代目大人申请将我俩编入同一队里。”
三代目闻言静静的坐了好久,说道:“退出暗部的情况,只有战死或者重伤退役,没有辞退的例外,卡卡西,你从加入暗部那一天就该知道这个规矩。”
卡卡西闻言,那双平时一向显得有些无神的双眼立刻锐利了起来,“既然不能和鼬一组行动,那我去找凤也是一样了。”
三代目一顿,没有说话。
卡卡西见了三代目似乎无动于衷的反应,终于把他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我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年龄尚幼,那时候困扰我的,是和大多数木叶人一样的问题——任务和同伴到底哪个更重要?我父亲做的到底对是不对?”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13年了,我早就明白了,以白牙的名号,即使是一次任务失败,也不该遭到如此非议。更何况以我父亲心性,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件事情自杀。”
“旗木一族全灭,父亲身为族长自杀,独留下我一人,从此木叶的旗木一族衰亡,如今宇智波一族也落得如此下场,凤就和当年我的父亲一样,为了家人的安全答应了高层的条件。真是令人寒心!”
“我慢慢明了了这之中的原由和利害,然而正是因为还有同伴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木叶还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父亲也一定希望我依然留在木叶效劳,所以本打算把这些事情永远埋在自己心中,不向别人提起。”
然后卡卡西深吸口气,语气终于不受控制的激烈了起来:“却不想,连凤都被如此对待!他才14岁!你们居然利用他对于家人的爱和他执着于的和平而让他做出如此牺牲!你们才是灭绝人性!让他这么叛逃着活下去,被世人唾弃,你们当真忍心!”
面对卡卡西近乎目眦尽裂的质问,三代目久久无语。良久三代目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是我对不起凤,木叶永远亏欠他。”
“卡卡西,如果你想离开暗部就离开吧。”三代目终于做出让步:“我会安排你和鼬到同一小队。凤希望他的家人能在他离开后,继续留在木叶过他们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也会帮他完成这个愿望吧?旗木卡卡西。”
“既然如此,多谢了。”卡卡西明白刚刚三代目的话既是妥协,同时也是警告,“凤的家人,自然由我来保护。”
后来,卡卡西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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