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之多,自己的丈夫却即将被人杀害,还是皇亲国戚,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快步走了下来,双脚在地板之上来回走动,她要反复确认这个消息的准确xìng,毕竟,无论是从要下手的人和被害的人来看,都是非同小可。而且,叛乱才结束,现在卫国周边各国都在打仗,民不聊生,卫国因为暂时没有参战,所以南北各国都有难民涌入,现在的卫国正是在要稳定的时期,刺杀大司马,这直接危害到卫国的安危,皇亲国戚中,谁会这样做?
“你从何而知,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
“就在七天前,我当时在薛城陪人打猎,回城中的时候碰到一群鲁国来的商人,我看他们穿的好看便上前去作揖,后来陪他们去酒馆中喝了几杯,他们说,他们是来王城送东西,西域来的昙云散,那东西无sè无味,人要是服下去就跟睡着了一样,不出半个时辰就会睡着,接着就死在睡梦中,杀人不见血,很安详的死法,所以价格自然不菲,可问题是,这东西除非有钱人家才能买,买的话都是些商贾之类给自家老去的父母所买,这次,跟他们买的居然是王城里的卫军统领,而且啊,还是很大的量,别说一个人了,再来十几个也能撂倒,后来,我就觉得不对,吃酒完了,我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是不是真的,结果你猜怎么了,来的人披着斗篷蒙着面,根本不知道是谁…。”“停,你怎么会去薛城,我不是告诉过你就待在我身边吗?还有,你跟谁在一起?”庄夫人追问着这件事的所有粗枝细叶。
“不就是薛城那陈家公子嘛,他和我过去有过一面之缘,后来知道我姐夫是当今大司马,所以就找我过去游玩游玩,再说了,那人你也见过,就是家里经商,从楚地贩卖瓷器到燕赵去的那个。”
“哦,我记得了,跟你一样在酒肆里赌的那个,然后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要杀害你姐夫的?”“别急啊,后来我偷偷跟着买药的那人,去了他的住所,我爬墙上去的,在窗外趴着偷听,听见他们好像说:带进去是不曾有问题的,关键他不在宫中用膳,总是回府去,要找对司马府熟悉的人去做才行。姐姐,你想啊,都说司马府,那肯定是姐夫,这伙贼人肯定是要对姐夫下手,而且,我看他们那穿着和举止还有入住的客家都不是平常百姓能做到的!”
庄夫人听到这里,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庄诚,你跟我说实话,你没有半句虚言?”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世,庄诚不会相信自己还能看到这样的眼神,多么的似曾相识,多么的咄咄逼人,像刚出炉的剑锋立马要放入水中一样,只消片刻便能激起火与水的碰撞,似乎这双眼睛能看穿所有谎言看穿所有内心,知道每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明白他们都在打什么鬼主意,庄诚感觉喉部在动,咽下一口口水,舌头有些干,心跳有些加速,他又咽了下唾沫,毅然决然的看着姐姐,说:“没看错,没听错,我要是搞错了,我自挖双目谢罪!”
现在的事情,可真为是一rì千变,几个月前还政局稳定,现在却又有这种事情,卫家在动荡之中立下千秋万业的丰功伟绩,居然还会被列入刺杀名单,还和皇亲国戚有过,原来在王城就每rì胆战心惊,现在卫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会沦到这样的地步,这真是人心不古,心如蛇蝎,你救了它,反而它还要埋伏在你后面给你一刀!庄夫人面sè沉重,眉毛皱在一起,她时而踱步时而站立不动,在一旁的下人们没一个敢上来,而庄夫人的弟弟更是觉得自己应该赶紧走,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邀功反而造成了某种混乱,自己反而还会被拉入其中。
“二弟,你现在就去王城见你姐夫。把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给他听,现在就走,周穠,你现在就去准备下车马和行李干粮,别走大道,走小路,越快越好,和舅爷一起悄悄的进去司马府,不许报名牌。诚弟,你现在就去准备下吧,到了司马府见了你姐夫就立刻回来。”
庄诚感觉不可思议,一向姐姐大事小事都自己一个人全做完,要强的姐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看得出来姐姐很担心,可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自己除了骰子之外别的都不在行,打猎还经常shè中旁边的树木,除了自己的名字外,别的字写得都难看,古之圣贤的遗言jǐng训根本没记过,王城,更是没去过,自己想去,但是想去喝喝花酒,看看王城的窑子,听说王城美女如云,只想在那边销金度rì,歌舞升平,可现在可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政治斗争之中。他感觉后背湿了。
康城的守卫军多了很多,马车上的凌武感觉很奇怪,舅舅离开不到三天,城中就出现了这么多的军士,而且,每个人都严阵以待似的,好像北边的骑兵要打下来了,母亲更是从三天前就不见了,问家里管家周穠怎么回事,也只是回答说是去外面见客了,过些时rì便回,虽然知道大人的事自己不懂也不用担心,可他很明白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那就是:紧张。莫名的紧张,总有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凌武放下帷帘,回过头来,车内的奕文还在睡着觉,每晚都跟自己睡的一样早,起得也差不多,可为什么奕文还是这么困?
“奕文,你给我起来,你怎么还在睡,晚上你都干什么去了,你别睡了,醒醒,快给我醒醒。”凌武使劲摇了摇沉睡中的奕文,奕文双目微张,揉了揉睡眼,对于兄长刚才的话,他根本没听到,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睡。“凌武,你让我睡会儿吧,我昨晚看了很久的书,好困啊。”凌武完全不管弟弟的困意,说:“男子汉大丈夫,你老想睡算什么,赶紧醒醒,你看看着满街的将士,你不觉得很怪嘛,舅舅跟母亲走了之后就好像出什么事了,你还小不懂,但你起码得听我说啊。”
“我懂,我知道的,哥哥你很害怕,你觉得大人都不在了不知道怎么办,你放心兄长,母亲和父亲会回来的,你是卫家的公子,他们不可能抛下你,他们会尽一切所能去保护你,再过几天母亲就应该回来,你别想那么多了,哥哥。”奕文的这番话,让凌武觉得自己更弟弟完全不一样,自己好像比他少些什么,很奇怪,这话温暖了人心,却让凌武觉得自己这个矮他一个头的弟弟比自己高比自己壮,趴在坐垫上睡觉的弟弟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奇怪得让人觉得:欣慰。
岁月,或许是一条长河,或许是天上的苍穹,当你靠近它的时候觉得很遥远,它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旁,当你被河水净洗被雨水淋漓之后,你会觉得好像明白了世事一切,可没过多久你才发现这条河是多么的宽广湍急,这片星空是多么的无边神秘。这两个孩童的本该在充满童趣的时代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可特殊的出身却让他们虽身享荣华却命运多桀。
周穠在府门前看到了公子的马车,他带领着仆人们迎了上去,身边的仆人分为两行,每行都拿着相同的物件,为首的家仆拿着垫脚,后面的两个丫鬟空着手准备替公子拿笔墨纸砚书籍,后面的一个丫鬟拿着披风,后面的家仆拿着刀剑!
凌武觉得好奇怪,平常家里都不会有刀剑,为什么现在家仆来自己门口迎接自己还带着刀剑?他不管,现在吃饭要紧,母亲不在,少了那么多规矩,吃饭,吃饭才要紧,好吃的渭鱼,一鱼多吃,蒸,烤,炸,丸,羹,烩,烤鹿肉,用蜂蜜拌上香油,撒上茴香,一只鹿切七刀,让油和蜂蜜进去,烤前用泉水去膻气,毫无疑问,凌武现在根本没有之前的那些烦恼,他想得是自家的饭菜,下了马车就径直往内堂去了,还不时回头叫弟弟奕文快点。
奕文慢慢的下了马车,没有踩垫脚下马车,他没有要别人帮自己拿笔墨纸砚,他一面回应着自己兄长的催促,一面看着司马府的总管:周穠,他知道,这个目慈面善的中年人那里有自己和兄长想要知道的一切,他知道所有关于兄长刚才的疑惑的答案,兄长很困惑,他需要答案,自己也需要,可奕文没有说,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做,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情。
来到餐桌,看着一桌美食,奕文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再让他能够安安静静的和家人在一起生活了。多么奇怪的感觉啊!
第二章
第二章
卫靖王二十二年九月,康城守军增多,戒卫森严,司马府更是人来人往,如街上嚣尘,好一片热闹场景,要是没了他们身上披着的铠甲和手中握着的武器,这可真是一片繁荣昌盛的热闹景象,也许,再多的荣华也比不过安居乐业、乐道安贫的景象罢了,母亲离开四天后回来了,当然还带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平西军和他们的主帅:平西将军慕容烈。
凌武看着母亲和慕容叔叔在房间里已经说了好久好久,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大声对着里面喊道:“母亲,孩儿能进来嘛!”这一声之后伴随而来的漫长的静谧,似乎,母亲没有听到,凌武还想再喊的时候门开了,母亲开门看见门外的凌武,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慕容叔叔在谈正事,你慌忙急什么。奕文呢?”
“他去南书房看书去了,先生说要写一篇关于武平礼治的文章,我不想写。”母亲蹲了下来看着儿子,好奇地看着他,然后说:“为什么你不喜欢,你说说看,哪里不喜欢?”
“夫子那套不适合我,我觉得武平天下就行了,礼治拿给文人墨客去做就好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父亲和母亲嘛,而且奕文也说过会帮我,我不需要自己做,好麻烦的。”凌武脱口而出,庄夫人听完,不由回头望着一身金铠银甲的慕容烈,问道:“慕容将军,你觉得武公子说得对不对?”
“末将只是一介武夫,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