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旅,共达60万人。同时,还将中央军胡宗南、黄杰、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等部布置于豫东,作为徐州的后援力量,试图在徐州与日军一决雌雄。
为求全歼在徐州地区季集结的中国政府军主力。日军以第16、第144师团增援北线的第5、第10师团,沿津浦路向南推进,以引诱中国军队主力;以第14师团从濮阳渡黄河入鲁西南和豫东,断陇海路,从而阻遏援徐州之中国军队,亦断徐州守军退路;以第13师团在南线的蚌埠、怀远间集结;以第6、第9师团向凤阳、合肥进逼;以第101师团向苏北攻击。
5月上旬,南路日军开始北上,相继攻占徐州南面的龙元、蒙城、宿县,并攻陷徐州西边的黄口车站,包围并切断了徐州西南面的退路。
5月中旬,北路又一股日军,从淮阳强渡黄河,进入鲁西地区,迅速攻占了郸城、菏泽、金乡、鱼台等重要据点。该地区虽有孙桐萱、庞炳勋、商震等部队,但在广阔的鲁西平原上,无险可守,日军得以快速推进。北路日军与南路日军相呼应,自西北向徐州压来。此时,日军对徐州的大包围业已完成,正从四方八面向徐州突进。
任江和他的华中特别大队抓住了一个月的休整机会。部队的编制在不断变化,所以任江冒出的想法也跟着推陈出新。人员基本已经满编。部队的气势受到胜利的感染,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每天训练时把口号喊得响彻云霄。汪天水和赵肖遥被人家指派为迫击炮和掷弹筒教官。不愧是中央党校出来的,在炮兵科上让部队练得中规中矩。
每日清晨朝霞初探时,所有人都被任江拉出来长途跃野跑。约莫一个小时后才放回去吃饭。兵种一多,训练的科目也五花八门。工兵连整天就在琢磨怎么使用炸药能最大的杀伤日寇。排雷和修桥的事反倒成了他们一般的科目。
侦察排更可笑。除了原本编制给他们的那些冷兵器外。他们又自己研究了不少“新式武器”。最新奇的是那些八角的铁钉,他们自称是破鬼子汽车和步兵的杀手锏。
医护排很辛苦才招到了几个外科医生和护士。他们时常向任江来讨命令,借用其他连队的士兵充当临时的病人。那些被借用过的士兵几乎都染上了医护恐惧症。医疗器械和药品很难搞到。不过任江请潘大美人出马,还真从武汉那里调拨了一批。
最辛苦的莫过五连的大学生。早晨要拉练,然后就是指挥官培训。下午是步兵科和炮兵科与其他部队同时操练。晚上还要被江涛等人拉去做思想政治工作。不过能与宪兵排的女兵们一起学习,也是一种幸福。
任江私自成立宪兵排的初衷只为了整肃自己的部队。结果那些宪兵排的女兵带上宪兵的袖章后,兴奋异常,竟然跑到大街上四处招摇。过往的百姓第一次看到女宪兵,也很是新奇,纷纷止步询问。差点没把篓子捅到长官部那里。所以任江只得下令除作战时,不得佩带袖章。
一个月的光景转瞬即逝。第五战区在徐州附近地区进行了逐次激烈的抵抗,但未能挡住日军的攻势,徐州处于日军四面合围的险恶形势下。
5月中旬; 前方越来越惨烈的战报不断传到武昌国民党军委会蒋介石的案前,徐州突然面临的严重危机,使他那因台儿庄的胜利冲得有点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冷静下来。蒋介石突然意识到:日军的意图是要围歼徐州中国军队主力。若徐州那50个精锐师被日军吃掉,还抗甚么战?
于是蒋介石口授给李宗仁的十万火急电令:
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
军委会着令你部力避决战,撤离徐州,火速突围。
一、顾祝同第24集团军在苏北,第69军及海军陆战队在鲁中南原地坚持抗战。
二、刘汝明第68军为全军后卫,掩护主力转移。
三、第5战区其余各部,立即向豫皖边区突围……
李宗仁根据蒋介石的电令,立即将部队分成五路,分别突围。
第一路:李宗仁长官司令部及廖磊集团军,由徐州沿津浦路南下,至宿县地区再折向西南,于界沟附近冲过涡河封锁线。
第二路:汤恩伯军团及机械化部队,由陇海路运河车站向西撤退,在符离集以北越过津浦路,突破宿县至永城间敌人封锁线,再从涡阳突破敌涡河封锁线。
第三路:孙连仲部及张自忠第59军,由台儿庄向西南退却,从徐州以南越过萧县以西的封锁线,在永城附近再次冲出封锁线。
第四路:关麟征部及川军一部,由徐州越过陇海铁路,向西北方向突围,突破黄口、李庄封锁线。
第五路:孙震部,由徐州以北柳泉向东南急进,跨过陇海铁路,经泗县折向西南而行,在固镇与蚌埠之间穿过津浦路,从怀远以西突破日军的涡河封锁线。
自无月伊始,任江就感觉整个长官部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每个进出的人都是忙碌异常,见到他都不像原来那样笑嘻嘻地打招呼了。
假如不是任江找上门去,在忙乎着处理50多个师撤退事项的李宗仁真还把华中特别大队那将近一个旅的人给撂一边了。
“喔,是异材啊。”李宗仁一边说话,头仍然审视着摊在桌上的军用地图。
“听说日寇紧逼,似乎已经完成了对我军的包围。特来请示下一步作战指令。”
李宗仁拍拍自己的额头,赔笑道:“咳,就光顾安排撤退的事,将异材你给忘了。 原本只打算通知你部随主力一起转进。你既来请命,眼下有条路任你挑选。一是选一路与主力一起朝华中腹地转进。两一路则是跟着刘汝明的68军留守徐州,直到主力全部跳出保卫后方可撤退。一路安全,一路凶险。异材你要仔细考虑啊。”
任江轻闭双眼,只见他的喉头一阵鼓动。只在电光火石间,他已经作出了决定。没人知道有多少种想法在他脑袋的旋涡中激烈的碰撞。
他郑重其事地敬了一个军礼。“请李长官允许我部留下来与日寇周旋,直至主力成功转进。”
李宗仁也严肃的还了一个军礼,表情坚硬地道:“祝你部旗开得胜!希望不久能重逢。”
走出长官部,任江的心情愈发沉重。曾几何时,本是却懦的他,变得如此坚韧且勇挑重担。以至于他回去之后一直照镜子,也没想明白,怎么就在李长官面前选了那条不归路。也许骨子里,自己就是喜欢富有刺激性挑战的那种人。
当任江正在自己房间里唉声叹气时,一个士兵从警卫排站岗的士兵那儿打听到队长接了作战任务后,便兴高采烈的赶回去传播这则消息。新兵们马上被队长准备留守徐州抵抗作战的消息所鼓舞。受到抗日大义的感召加之出生牛犊不畏虎,大有与日寇拼个你死我活的气概。
老兵们偶尔瞥来一眼。真是一群新兵蛋子。他们也许连战争是甚么都不清楚,就被派上战场。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就是恐惧。也许等见识过了战争真正的面目,他们会有所觉悟吧。老兵们还是冷漠地擦拭自己的步枪。
纵有阳光万道,任江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睡着行走,醒着倒下,这便是白夜行的感觉。抬手丢出一块石子。石子在池塘的水面上激起一股水柱。水柱将一颗硕大滚圆的水珠送至最高处。然后水柱消退在水面。那跳跃的水珠最后仍然回归了寂寞,与水柱一样消逝在水中。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见过无数生离死别的场景。任江觉得终于捕捉到了人生的真谛。即使被众人推向人生的最高峰,最终还是会与其他人一样,回归到最初他来的地方。此刻,他念起了李秀英。熟悉的脸庞仿佛出现在被石子敲碎的水镜里。水中不断离合聚散的太阳 ,将她的面容似乎照得更加妩媚动人。任江缓缓伸出右手,想去抚摩她的脸。可当手真正触到水的时候,她却又消失不见。思念活着的人,至少有些相逢的盼头。思念已经不在的人,是对人生最大的折磨。
两颗滚烫的水珠滑落到池塘中,与其他的水珠一起重归寂寞。“秀英。我来陪你了。”任江的身体刚挣扎着与她靠得更近的时候,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队长,小心。别掉进去。”一个清脆的女音。
当任江猛然惊醒并转身回看时,脚下一滑,仰面跌入池塘。一个人的手抓住了他,但是反被强大的下坠力牵引着一起滑入水中。当任江整个浸在水下的时候,万念俱灰。他是只旱鸭子,一生都没下水游过泳。这次难道真是要命丧此小池塘吗?秀英,我来陪你了!他的心中一直传递着这个声音。
结果却有一双手将他托出水面,推到岸边。他呛出几口水。仰脸朝天地望着那个救自己的人。脸上的水还没擦去,朦胧中那个站在边上,拧干长发的人竟然是她。看得真切,就是潘妍。她浑身亦湿透,侧着脸,双手在挤干头发上的水。鬓角处兀自挂满水滴。在阳光的映照下,水珠散射出无数道璀璨夺目的光芒。任江为之目眩神迷。剧烈运动后,起伏的胸膛曲线毕露。让他恍惚的目光都无法从这个部位移去。
为甚么是她,怎么会是她?一个被任江认为绝对负有其他使命的女人,在最不该是她的情况下把自己从阎王手里拉出来。
当潘妍发现他迷茫的目光却盯在自己的某处部位上的时候,居然俯身冲他微笑。这个姿势实在诱惑以极。任江当即翻了几下白眼,不醒人事。
任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周围的人一见他苏醒,忙凑过来嘘寒问暖。本来已经不大的房间被堵得水泄不通。凌晶的眼圈通红,显是担心任江,已经哭过了。众目睽睽,她也不好意思过于激动。任江起身安慰下众人,表明自己只是不幸落水而已,已经没甚么大碍。潘妍也在众人当中,她看到任江已经能起身时,抛了一个眉眼,转身离开。任江全身就像是电流淌过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