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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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奴-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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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这一夜的静波和尚,好生难过,翻来覆去地再也不得睡着,一直张开了眼,看着帐顶,呆呆的看到天明。才合了一合眼睛,倒颠颠倒倒的,做了许多乱梦。到得醒来一看,已是红日满窗。  知道迟了,连忙一骨碌扒起来,出去料理那水陆的事情。忙乱了一会,恰好金少夫人已经来了,静波笑脸相迎,便请金少夫人各处拜佛。金少夫人到各处佛像面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会,直拜得她娇喘微微,汗珠点点,面上微微的映出桃花颜色来,更觉得娇艳异常。静波见她面上略略的施丁些儿脂粉,穿着一身元色衣裳,裙下双钩,尖如削笋,觉得常州地方,从没有见过这般人物,把一个静波看得坐又不是,立又不是,恨不得立时把她搂入怀中,两口儿团成一处。当下静波见金少夫人拜得十分吃力,便请她到自己卧房里头去坐。静波亲手送上一碗洋参茶来道:“少太太方才劳动了,请用些洋参汤儿,扶一扶精力。”金少夫人一笑,也不回言。静波又寻些说话出来,和她兜搭。金少夫人也略略地回答几句。静波又见金少夫人坐在那里,一班婢仆雁翅般列在两旁,心中暗想:这班人立在这里,不好说话,便想个打发他们的法子道:“你们诸位立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要留下一两个人,在这里伺候少太太,其余的人,尽好到敝寺各处去随喜随喜。”众人听了,还不敢走,只看着金少夫人的脸儿。却见金少夫人低着头把一个手指儿咬在口里,不知在那里想什么心事,停了一回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把眼光斜了一斜,向静波先打了一个照会,然后对他们众人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大伙儿一齐同去,随喜随喜也好。”说着,又指着一个**岁的小丫头道:“只把她留在这里便了,我有什么事情,好叫她来叫你们的。”众人巴不得这一声,听了大喜,便一齐一烘的拥了出去,到各处去玩耍去了。只有一个小丫头立在金少夫人旁边。此时房间内,只有男女三人,再没有第四个人,在外间窥探。金少夫人方才抬起头来,向着静波一笑,这一笑直把个色中饿鬼的静波笑得两眼乜斜,浑身乱袅,看着金少夫人的面上只是贼忒嘻嘻的痴笑,却想不出什么话儿。此时静波看着金少夫人,金少夫人也看着静波,两对眼睛就如电光流火一般往来闪烁,好半晌彼此都说不出话来。但觉得金少夫人的神气若离若合的总觉和静波有些关会,盈盈不语,脉脉含情,眉目之间隐隐的露出几分荡意。静波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少夫人,拼命地看。说也奇怪,金少夫人的举动竟跟着静波的眼光上下左右四围乱转,静波的眼睛看到金少夫人头上,她就把两手去摸摸鬓角,静波的眼光看到金少夫人的身上,她就用两手去扯扯衣裳,这一种神气,真是说也说不出来。静波这个贼秃见了这般模样,晓得事情已到九分,那欠缺的一分只是不好意思自家开口,当下便大着胆子,捱到金少夫人身旁,和她对面坐下,想了一回,方吞吞吐吐地说道:“少太太的为人真是十分难得,少老爷已经死了一年有余,还是这般的记在心上,和他各处去烧香拜忏,超度生天,如今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人?想着少老爷在生的时候不知和少太太怎样的要好,这也是少老爷前世修来的一段福气,方才娶得着少太太这样天仙一样的夫人。”金少夫人听了低着头也不回答,只是把手帕子在那里翻来覆去地弄,面上一阵阵的泛出红来。停了一回,忽然看着自己的手帕,阿呀一声道:“怎么我今天这个手帕子是什么人换给我的,我自己用的手帕子却到哪里去了?”说着便叫那个丫头道:“彩莲,你快些到船上去,把我的手帕子找来,须要在牀上各处细细的寻,就是那一块湖色有花的,你去给我寻来,寻着了给钱你买糖吃。”那小丫头听得有糖吃,不分好歹,高高应应地答应一声,迳自去了。这里只剩了金少夫人和静波两人,把个龛灯佛火的和尚禅房变作个色相诸天的大欢喜地。那小丫头去了半晌,方才回来道:“船上各处多寻到了,看不见个手帕,实在寻不出来。”金少夫人故意骂她道:“好个没用的东西,一个手帕,都寻不见,回来我自己上船,去拿给你看。”骂得那丫头撅着嘴,立在一旁,不敢回言。金少夫人骂了几句,也就罢了。

    这一天,金少夫人一直坐在静波房内,直到傍晚时候,方才回到船上去。静波留她不住,只得送她出来,却暗暗的佩服她作事精细,没有一些形迹露出来。金少夫人到船上去住了一夜,明天一早,又到端明寺来。静波见了,眉花眼笑地接了进去。仍旧照着昨日的样儿,把小丫头支了开去,但见:鸭炉烟袅,宝枕香横。春融雀舌之酥,梦绕巫山之路;薛瑶英胜衣之骨,杨柳为腰戈小蛾。红玉之躯,琼瑶作骨。这贼秃正在心荡神迷,魂销骨醉的时候,忽听得许多男人脚步的声音,直抢到房门口来,把那两扇门擂鼓一般地乱打,大叫“快快开门”。

    静波吃这一惊,非同小可,觉得耳朵内烘的一声,好像三魂六魄,一齐飞出顶梁去了。霎时间渺渺茫茫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外面敲门的声音,敲得更急。静波此时晓得事体糟了,只好硬着头皮,连忙推开了这位少太太,想要跨下牀来。岂知金少夫人听了外面有人敲门,早已吓得浑身乱抖,紧紧的把静波抱住,满面流泪,颤着声音说道:“外面有人敲门,这便怎样,你总要想个法儿,把你藏过了才好?”静波见自己身体被他缠住不得脱身,更加着急,把两手乱推乱搡,想要搡开了她,自己好起来。哪知金少夫人两手紧紧的合抱拢来,再也推她不动。

    正在着急,只听得外面敲门的人,敲了一阵,不见来开,就听见有一个人高声说道:“这个贼秃,青天白日地关起门来,把人家的内眷藏在里头,料想不怀好意,你们不要管他,与我打开了门再说。”静波听了色勒勒的只是发抖,又听得有四五个人轰然答应的声音,接着听见门上一阵怪响,早惊天动地的响了一声,两扇门平空地倒了进来。门外的人,一拥而入,早有一个人三脚两步的赶到牀前,揭起帐子来一看,见男女两人,抖在一堆,衣服还没有穿好,只气得他大声嚷道:“这个贼秃好大的胆子,竟敢奸骗良家妇女,你们快拿绳子来,把他捆起,等我再细细地问他。”静波到了这个时候,明知事已如此,倒不抖了,只紧紧地闭着眼睛,听凭他们怎样。此时金少夫人的手,已经放开,早有几个人赶上前,把这贼秃好像拖猪拽狗一般,拖下牀来,紧紧的把他捆好,连衣裳也不许他穿。却放了女人不捆,让她穿了衣服起来。只听得方才进来的人直挺挺的坐在椅上,气喘吁吁的大声向女人说道:“怎样好好的出来烧香,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这般门第,如何坍得下这样的台。”

    说着,只听见金少夫人只是低低地哭,一句话也不说。那人问了两遍,问不出来,十分焦燥,又大声问道:“你怎样的着了这个贼秃的道儿,快些从直说来,我好和你想法。”静波听到此际,偷偷的睁开眼睛看那人时不觉兜的吃了一惊。这一来有分教:贪花佛子,全倾积世之资;无耻狂奴,暗撒漫天之网。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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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且说上回书中说起静波和那金少太大,正在缱绻缠绵之际,不提防被一班儿神一般的人,打进门来。有一个为首的人,指挥随众,把静波紧紧地捆住,却放着金少太大不捆,由她自己穿好了衣服起来。那为首的人打着一口强苏白,南腔北调的,在那里问她。金少夫人只是低着头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人焦躁非常,又回过头来,喝问静波。静波起先听得那个人的口音,虽然也打着苏白,却甚是勉强,竟一半是常州口音。那声音又来得甚是相熟,好像平日和他认得的一般,不由不心中疑惑,便暗地睁开眼睛来,仔细将他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暗想:罢了,罢了,今番上了他的当了。原来他用的是美人计儿,把我骗上了圈套,却想来敲我的竹杠,再也想不到这件事儿是他做的鬼计,如今落了他的圈套,已经无可如何,只好拼着银钱和他私息的了。看官你道这个带领众人,打进门去,把静波捆住的是谁?原来又是这个厚颜无耻的江念祖。当下江念祖追问静波,为什么奸诱良家妇女?静波到了此时,真是哑子吃黄连,有苦没处说,只得硬着头皮,回报他道:“江老爷我们向来是认得的,怎么现在又扮起苏州人来?这件事情,原是我的不是,但是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任凭江老爷怎样的吩咐,我也没有什么不依的。”江念祖听了,假作勃然大怒,对着众人说道:“你看这个贼秃,到了这个时候,还敢这般放肆!我向来面也没有和他见过,什么江老爷,海老爷的乱叫,还说我是假扮的苏州人,难道我姓潘的,是这样的人不成?他欺骗了我们的姑奶奶,还要这般混说,你们不要管他,且先打他一顿,然后再把他送官究治,看他还混说不混说。”静波听说要叫人打他,便急于,暗想就是被他们打死了,和尚犯着奸情,也没有什么人和我偿命,只得连忙改口道:“方才是我认错了人,潘老爷不要动气,如今只求潘老爷随意吩咐一声,好等僧人照办,不然这一篇没有题目的文章,叫僧人怎样的做法呢?”江念祖听了大怒,立起来走到静波跟前,就是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个贼秃,犯了这样的事情,还这般的嘴尖舌快!我也没有什么工夫,和你说话,只把你送到当官,听凭县大老爷把你怎生的发落就是了。”说着,便叫人来把他拖出去再说。众人轰雷般答应一声,便七手八脚地赶上来,把他拉着,往外便走。静波此时,手脚都被捆住,不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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