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鱼:“她一定得走!”
岩鹰:“可在下劝不动她。”
雅鱼:“那好,你护着王子,带宫人先走。”
岩鹰:“王后,不可啊,吴军恐很快就到。”
雅鱼:“别说了,快走!”
棠丽寝宫,日。
棠丽正在照妆井前优雅地照妆,侍候她的宫娥们皆露紧张害怕之色,可又无人敢劝她。雅鱼至,好言相劝道:“夫人,为何不走?”
棠丽冷冷一笑,反问:“我为何要走?”
雅鱼:“吴军就要杀进宫来了。”
棠丽:“吴军杀来了?吴军怎会杀来我王宫,我们不是有一个顶天立地,足可以灭他吴国的好大王吗?王后,你是与我说笑吧?”
雅鱼:“都到了此种时候,你说这些气话有用吗?非我要吓唬你,吴军一到,奸淫掳掠之事难以避免。”
棠丽的宫娥们更已吓得脸都发白!
棠丽:“好端端的越国竟被糟蹋成这样。先王啊,你的在天之灵将作何想?”
雅鱼终于有怒:“夫人,你可以糟蹋自己,也可骂我、骂大王,可你的这些宫娥何辜?来啊,快跟我走!”
“我看谁敢走?”棠丽怒喊。雅鱼已行,宫娥们终于不怕棠丽,随雅鱼而走。“给我回来!”棠丽已声嘶力竭。
雅鱼微一笑,猛然转身,手指了棠丽命众宫娥:“将她架了走!”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5)
宫娥们听了王后的吩咐,向前执住棠丽往外架去。棠丽犹自挣扎着喊:“大胆,你们大胆!放开我……”到了寝宫外,被架着的棠丽忽改呼:“公子,公子……”雅鱼只得又命宫娥:“快回去抬来!”数名宫娥又忙着返回,惊慌着抬出了铜像。雅鱼道,“快走!”
大街,日。
当雅鱼和棠丽夫人的车驶向大街时,街道上竟已难见人影。
棠丽上了车已不再闹,她与雅鱼共乘一车,她见了仍昏迷的孩子,便道:“你如何将一名乞人带了车上?”雅鱼没理她。棠丽又掀开窗帘朝外张望,道,“如此安静,看样子,我们是走不掉了。”
“会走掉的。”雅鱼这才安慰棠丽,又掀开车帘对舆人道,“再快些!”
城门,日。
车辇行至城门,可城门却已关闭。车御停下车来。雅鱼探脸:“怎么啦?”
车御指了指城门。雅鱼下了车,刚往前走了数步,已愣住!原本四处皆一片死寂,这会儿却有巨物抖颤的声音,如地鼓一般自脚下而起……
雅鱼仍在辨别着,棠丽却掀了帘道:“王后,是城门在抖!”
果然是城门,经棠丽提醒,雅鱼打眼望去,见城门巨大的门板在晃……
“快回头!”雅鱼对车御厉喊一声忙上了车后,那城门已不是抖,而是发出“咣咣”的巨响!
就在雅鱼所乘的车舆去不多远,两扇城门已被擂城车擂开……吴军已山呼海啸一般蜂拥入城!
伍子胥、伯嚭等昂立于战车,惟吴王夫差骑于马上,他们观看着无数的军卒如过江之鲫般纷纷窜入城门。
他们的身后,孤零零地扎着一辆囚车,车内之人正是文种。
吴王夫差挥手而喊:“走,进城去!”
各车驶动,夫差为先,伍子胥随后,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入了城门,往越王宫驶去。
雅鱼寝宫,日。
逃回王宫的雅鱼与棠丽匆匆逃进寝宫。那名病着的孩子被宫娥们背进宫放置于地,再没人管她。雅鱼立命宫娥们:“快,去膳房多取柴薪和油脂来!”
宫娥们已慌乱不堪,立即去膳房。
到了此时,棠丽才真正感到害怕,她脸色发白呆立着,茫然不知所措。
雅鱼:“你若害怕,进内宫去吧。”
棠丽却硬撑着:“我害怕?我什么也不怕!”
雅鱼朝刚才放孩子之处一望,竟已不见人影,忙问:“那女孩呢?”棠丽摇颅不知。雅鱼不再顾什么女孩,见宫娥们已抱柴薪以及油脂至,雅鱼指着宫柱处,“全堆一道!”柴薪堆好,雅鱼又喊,“淋油脂!取火来!”宫娥们淋好油脂,一名宫娥去掀开火种盒以柴媒取火时,竟怎样也吹不着。“快!”雅鱼催着。
另一名宫娥也帮着取火,仍旧不着。“王后,火种没了。”宫娥哭喊。
“有火种,我来取。”说话的人竟是那名女孩,她刚才是与宫娥们一起取柴薪去了。女孩接过火种盒,不慌不忙地轻吹时,众人眼睛皆一亮——一颗微弱如粟的火苗跳出,然后蹿起了一片火苗。
一只火把被点燃,雅鱼接在手里后,对众人道:“吴军就要来了,为免他们的蹂躏,他们若踏进这宫门,我们就焚宫……这淋了油脂的柴薪,顷刻之间,便可把一切化为灰烬!与吴人玉石俱焚,你们怕是不怕?”
棠丽:“王后真要焚宫?”
“只要有一名军卒踏进,就点火!你们谁敢持了此火?”见棠丽及宫娥们竟都往后退缩,雅鱼望着棠丽道,“夫人,此火由你而持,我来应对吴军,好吗?”
棠丽竟慌乱地摇着双手:“不,你别找我。”
雅鱼失望至极。范蠡所救的女孩左右看了看道:“王后,我来!”
雅鱼:“你敢点火?”
女孩:“敢!”
雅鱼:“好,好孩子!你叫何名?”
女孩:“西施。”
雅鱼便将火把往西施手里一递:“我让你点时你就毫不犹豫地点,懂吗?”
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6)
西施举了火,庄重点头。
越王殿,日。
殿门“轰”的一声被掀开,战马的蹄声踏石而来!夫差直驱战马而入大殿,蹄声更犹如战鼓,一直响至丹墀夫差才下了马!伍子胥等先后进殿。
夫差一掀战袍,端坐于勾践的王位上后又站起,一脚踏于王座道:“如此窄的王座,亏勾践坐得下!”“哗啦”一声,夫差伸手掀掉了王座,一指丹墀旁的一只大鼎道,“将此鼎抬上来!”护卫们将大鼎抬往王座处,侧翻着,夫差再坐后道,“舒适多了。”
伍子胥、伯嚭以及七八名吴将已列班。“勾践拿住了吗?”夫差抬眼便问。武将们皆默声。夫差又道,“召公孙雄!”
这才有一名武将出班禀奏道:“禀奏大王,公孙雄将军于固城围住了五千越军,且已断了越军的取水道,正等着这五千越军不战而降。”
夫差:“可勾践逃往何处去了?”
武将:“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难道他想逃到楚国去?”夫差问。
伍子胥:“极有可能。他打不过大王就想向楚国去搬兵。”
夫差:“好,寡人此番败他,他一定很不服!若能搬个几万楚兵来,寡人再与他一决高下,一定打得勾践心服口服!”
一名军校喊着“报”声速入,跪地即道:“禀大王,后宫发现了越王后。”
“那就拿下!”见军校犹豫,夫差又问,“为何愣着?”
军校:“不好拿。”
夫差:“一名女流,你竟说不好拿?当心寡人罚你!”
军校:“大王去看了便知。”
雅鱼寝宫,日。
当夫差一脚迈入后宫的宫门时,也不由得一愣。
雅鱼端坐于正对宫门的高处,吴军卒的戈戟对着她,雅鱼却镇定而从容。棠丽与数名宫娥几乎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瑟瑟打抖。
夫差望了一眼举着火把的西施,问军校:“她们想干吗?”
军校:“禀大王,她们要焚宫,那柴薪上淋满了油脂。”
雅鱼却开口问:“你就是吴王?”
夫差哼了一声:“你真要焚宫?”
雅鱼:“吴王,你不会逼我吧?”
夫差:“你这算是要挟寡人吗?”
雅鱼:“不是!是无可奈何之举。”
夫差:“寡人可不会在惜一座宫殿!”
雅鱼:“吴王连礼也不在惜吗?”
夫差:“问得好。寡人在惜礼,可要看是对待谁!”
“噢?难道礼是能够区分的吗?对待君子,是君子之礼;对待小人,则用小人之礼?”见夫差被问住,雅鱼又道,“若吴王如此施礼,你吴国如何可称礼仪之邦?”
夫差忽哈哈大笑道:“好,寡人今日竟在一名女流面前答不上话!传旨,任何人不得入越后宫骚扰,违令者斩!”
越王殿,日。
伍子胥正对两名吴将吩咐道:“绝不可让勾践逃去楚国,你二人速率师去往边境,将所有的关卡通道全部封锁!”
灵姑浮府,日。
石买脚步踉跄,匆匆入府。鸢萝正将剑架在脖子上,一见父亲入厅,便道:“父亲,你来见女儿最后一面了?”
石买:“鸢萝,听为父的话,把剑放下。”
鸢萝平静地一笑:“父亲,女儿也是刚刚得到我夫君战死的消息,若早一刻到,女儿便早一刻去了。”
石买的手已颤抖:“女儿啊,为将者有生有死,你岂可如此想不开。”
鸢萝:“正因为如此,所以自父亲将女儿许配给我夫君的那一日起,女儿已做好随夫君同去之备了。”
石买:“姑浮去了,你还有老父啊,你岂可如此忍心扔下你白发苍苍的父亲而不顾?”
鸢萝:“鸢萝只好请求父亲宽恕!你的女儿早已将全部都给了灵姑浮,他去了,我的心已死,若再活着,女儿便会受尽煎熬!父亲能忍心鸢萝苦不堪言地活着吗?”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举国而降(7)
石买已找不到劝解女儿的理由,便痛心疾首而喊:“鸢萝,你别急,你……你听为父与你细说……”
鸢萝:“父亲都找不到说服鸢萝的理由,鸢萝更该去了。父亲保重!”
“鸢萝——”石买悲喊。
“噗”的一声,鸢萝的剑已游动在她自己的脖颈上。石买扑往女儿。
山道,日。
勾践一行人正踏上了山道,他见苦成于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便喊:“苦成!”
苦成一惊,瞌睡醒了,忙问:“大王,进入楚国了?”
勾践:“寡人不去楚国了。”
苦成:“为何……为何又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