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评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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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评水浒-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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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王婆一力撺掇那婆娘当夜伴灵。第二天,请来四名僧人念些经文。第三天一早,何九叔让众伙计去抬棺材,也有几家邻舍街坊相送。那妇人带上孝,一路上假哭养家人。来到城外化人场①上,就叫举火烧化。只见何九叔手里提着一陌纸钱来到场里。王婆和那妇人接着,说:“九叔,且喜贵体没事儿了。”何九叔说:“小人前天买了大郎一笼屉子母炊饼,不曾还钱,特地把这一陌纸钱来烧给大郎。”王婆说:“九叔如此志诚!”何九叔把纸钱烧了,就帮着烧化棺材。王婆和那妇人道谢说:“难得何九叔相帮,回家一并道谢。”何九叔说:“小人到处,只是出热。娘子和干娘请自便,到斋堂里去相待众邻舍街坊。小人自会替你照顾。”支走了这妇人和那婆子,把火撤去,拣两块骨头拿到撒骨池内只一浸,看那骨头酥黑的。何九叔收藏起来,也到斋堂里应酬了一会儿。等棺木烧过了,杀火,收拾骨殖,撒在池子里。众邻舍各自散去。何九叔把骨头带回家中,拿一幅纸写了年月日期、送丧人的名字,和这银子一处包了,做一个布袋儿盛着,放在房里。〖真是有心人办事。〗
   ① 化人场——宋代民间盛行火葬,原因是买不起坟地。但被士大夫阶层所反对。据《宋史》: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七年(1157),监登闻鼓院范同言:今民俗有所谓火化者,生前奉养之不至,死又燔爇(fán…ruò凡若)而捐弃之,事关风化,理宜禁止。望饬守臣置荒闲之地,使贫民得以收葬。从之。
  再说那妇人回到家中,在槅子前面设个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位”;〖既然是灵牌,哪有不写姓名的道理?但是小说里只说武二郎叫武松,没说武大郎叫什么名字。山东快书说武大郎的姓名叫“武植”。〗灵床前面点一盏琉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垛金银锭彩绘之类;每天只和西门庆在楼上任意取乐。这一回,可不比先前在王婆房里,只是偷鸡摸狗,如今家中没人碍眼,就可以任意停眠整宿了。〖看来西门庆和潘金莲都是无神论者。要不然,第一不敢下手毒害人;第二不敢在灵堂上面恣意通奸。〗这条街上远近人家没有一人不知道此事;却都惧怕西门庆那厮是个刁徒泼皮,谁肯来多管?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五回(2)
常言说:“乐极生悲,否(pǐ痞)极泰来。”光阴迅速,前后又过去四十多天。武松自从领了知县差遣护送车仗到东京亲戚处投下了书信,交割了箱笼,在街上闲逛了几天,讨了回信,领一行人取路回阳谷县来。前后往返恰好过了两个月。去的时候是残冬天气,回来已经三月初头。在路上只觉得身心不安,神思恍惚。〖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到了阳谷县,急于要赶回家见哥哥,但必须先去县里交纳了回信。知县见了大喜,看了回信,知道金银宝物已经交割明白,赏了武松一锭大银,酒食管待,不必细说。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就往投紫石街走去。
  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来了,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地说:“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回来,怎肯甘休?必然弄出事儿来!”
  且说武松到门前揭起帘子,探身进去,〖大门都没关?〗见了灵床子,又见写着“亡夫武大郎之位”七个字,〖“大郎”是通称,灵牌上必须写姓名。参看本回简评。〗呆了;睁开双眼说:“莫不是我眼花了?”叫声:“嫂嫂,武二回来了。”那西门庆正和这婆娘在楼上取乐,听见武松叫这一声,惊得屁滚尿流,一直奔后门,从王婆家走了。〖他们在楼上,怎么能不下楼就奔后门?还是从王婆家走的?除非两家楼上打通了,开有门户!〗
  那妇人急忙答应说:“叔叔稍等,奴家就来了。”——原来这婆娘自从药死了武大,哪里肯带孝?每天都是浓妆艳抹的,和西门庆做一处取乐;听见武松叫一声“武二回来了”,慌忙去面盆里洗落了脂粉,拔去了首饰钗环,蓬松地挽了个髽(zhuā抓)儿,脱去了红裙绣袄,穿上孝裙孝衫,这才从楼上哽哽咽咽地假哭着下来。
  武松说:“嫂嫂,且莫哭。我哥哥几时死的?得的什么病?吃谁的药?”那妇人一头哭,一头说:“自从你出差后一二十天,你哥哥猛然间害起急心疼来;病了###天,求神问卜,什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撇得我好苦!”隔壁王婆听见了,生怕露馅儿,急忙走过来帮她支吾。武松又说:“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个病,怎么一心疼就死了?”王婆说:“都头,怎么能这样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保得长没事儿?”那妇人说:“亏杀了这个干娘。我又是个没脚蟹,不是这个干娘,邻舍家谁肯来帮我!”武松说:“如今埋在哪里?”妇人说:“我又独自一个,哪里去寻坟地,没奈何,留了三天,抬出去烧化了。”武松说:“哥哥死了几天了?”妇人说:“再过两天,就是断七①。”
   ① 断七——古人相信人有三魂七魄。人生每七天增一魄;人死每七天消一魄。死后七七四十九天,魂魄消尽,称为“断七”。
  武松沉吟了半晌,就出门去,回县里下处,开了锁,进房里换了一身素白衣服,又叫士兵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腰里;身边藏了把尖长柄短、背厚刃薄的尖刀,取了些银两在身边;叫一个士兵跟着,锁上了房门,去县前买了些米面佐料、香烛冥纸。傍晚到家敲门。那妇人开了门,武松叫士兵去安排羹饭。武松就灵床子前面点起香烛,铺设酒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武松扑翻身下拜,说:“哥哥阴魂不远!你在世间软弱,今天死得不明不白!你要是负屈衔冤,被人害了,托梦给我,兄弟替你做主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凄惶。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武松哭了一阵,把羹饭酒肴和士兵一起吃了,讨两条席子,叫士兵在中门旁边睡。武松拿一条席子,就在灵床前面睡。那妇人自己上楼去,关了楼门自睡。
  约莫将近三更时候,武松翻来覆去睡不着;看那士兵,齁齁的却像死人一般挺着。武松爬了起来,看那灵床子前琉璃灯半明半灭;侧耳听那更鼓,正打三更三点。武松叹了一口气,坐在席子上自言自语说:“我哥哥生时懦弱,死了能有什么分明?”话没说完,只见灵床子下面卷起一阵冷气来,盘旋昏暗,把灯都遮黑了,地上纸钱乱飞。那阵冷气逼得武松毛发倒竖,定睛一看,见一个人从灵床底下钻了出来,叫声:“兄弟!我死得好苦!”武松听不仔细,想要向前再看,并没有冷气,也不见人;自己却一交跌翻在席子上坐着。寻思是梦非梦,〖当然是梦。也可能是神思恍惚中的幻觉。如果真个有鬼,怎不在西门庆和潘金莲面前显示?〗回头看那士兵,睡得正香。武松心想:“哥哥这一死,必然不明不白!……刚才正要告诉我知道,又被我的阳气冲散了他的魂魄!……”只得先放在心里,等天亮了再说。
  

吴越评70回本水浒传 第二十五回(3)
天色渐渐白了,士兵起来烧汤。武松洗漱了。那妇人也下楼来,看着武松说:“叔叔,夜来烦恼?”武松问:“嫂嫂,我哥哥到底是什么病死的?”那妇人说:“叔叔,你怎么忘了?夜来已经对叔叔说了,是害心疼病死的。”武松问:“赎了谁的药吃?”那妇人说:“现有药帖在这里。”武松问:“是谁买的棺材?”那妇人说:“央及隔壁王干娘去买的。”武松问:“谁来抬出去?”那妇人说:“是本处团头何九叔。尽是他维持出去的。”武松说:“原来这样。我先去县里画了卯再来。”就起身带了士兵,走到紫石街巷口,问那士兵:“你可认得团头何九叔么?”士兵说:“都头怎么忘了?前者,他也曾来给都头作庆。他家就在狮子街巷内住。”武松说:“你引我去。”
  士兵引武松到何九叔门前,武松说:“你先去吧。”士兵去了。武松推开门,叫声:“何九叔在家么?”何九叔却刚起来,听得是武松回来了,吓得手忙脚乱,头巾也戴不正,急忙取了银子和骨殖藏在身边,就出来迎接,问:“都头几时回来?”武松说:“昨天刚回来。到这里有句闲话说,请挪尊步,一同前往。”何九叔说:“小人这就去。都头,且请拜茶。”武松说:“不必了,免赐。”
  两个人一同出到巷口小酒店里坐下,叫量酒人打两角酒来。何九叔起身说:“小人不曾给都头接风,怎好叨扰?”武松说:“且坐下再说。”何九叔心里已经猜到了###分。量酒人在旁边筛酒。武松也不开口,只顾吃酒。〖是有些吓人。〗何九叔见他不做声,倒捏两把汗,反而拿些话来撩他。
  武松也不开口,并不把话头提起。喝了几杯酒,只见武松掀起衣裳,飕地掣出一把尖刀来插在桌子上。量酒的惊呆了,哪里敢近前?何九叔面色青黄,大气儿也不敢吐。武松卷起双袖,握着尖刀,指着何九叔说:“小子虽然粗鲁,也还晓得‘冤有头,债有主’!你别害怕,只要实说!——对我一一说清我哥哥死的缘故,就和你不相干!我要是伤了你,不是好汉!〖好汉行径。粗中有细。〗如果有半句儿差错,我这口刀立刻在你身上添三四百个透明的窟窿!闲言不用讲了,你只直说:我哥哥死的时候,尸首是什么模样!”武松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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