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绍想为高干开脱,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真乃气杀我也!”袁熙已经须发皆张,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火上浇油的是,仅仅过了片刻,门外的亲随又叫了起来:“启禀主公,安平太守飞骑传信,高干与甄洛今rì清晨同乘一马,在安平城招摇过市。”
屋内人还没做出反应,那亲随再次言道:“启禀主公,桃园守将韩猛快马来报,高干和甄洛已经过了桃园渡口,凡是经过闹市,高干就会亲自敲响大锣,见人就喊什么老子有婆娘了,老子的婆娘叫甄洛!”
只听“哗啦!”一声,怒不可遏的袁熙已经一巴掌拍翻了袁绍面前的食案,怒吼道:“父亲,如果你是孩儿,面对如此奇耻大辱,你还能忍得下去吗?”
难怪袁熙要发这么大的脾气,你一对私奔的野鸳鸯,不悄悄躲起来了事,反而闹得天下皆知,这不是在打袁熙的脸吗?不过袁熙还真是冤枉了高干,高干这些看似标新立异的行为并不是为了羞辱袁熙,而只是成都民间流行的风俗习惯而已。
如果袁熙是新时代的成都人,就应该知道成都男人的风采。
据说,成都的男人们在结婚当天,就会当着亲朋好友的面,驼到老婆在酒店里跑,还有些要跑到自己的单位的园子里,拿个大锣,在晚上十二点使劲敲,大喊:老子今天终于结婚了,老子有婆娘了!让人丢他臭鸡蛋呀!老婆笑得越开心他就越来劲。
面对这样的新郎,大家不会认为他有问题,反而觉得他是好丈夫,好男人,这个家将是一个稳固和睦的家庭。
可惜的是,袁熙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他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高干是在变着法子羞辱他。
就在这时,门外的亲随又喊了起来:“启禀主公,巡城校尉高览遣人来报,高干已经和甄洛进了邺城西门,正往州衙而来!”
“元才好快的速度,看来他是不想给主公父子深思熟虑的机会,从而逼迫主公尽快将他赶出冀州!”沮授心中暗暗称奇,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非常了解高干,但当高干拿出这一系列令人目不暇接的动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一笑就抿起嘴角的俊朗男人。
“父亲,容孩儿去砍了这一对狗男女!”袁熙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此时此刻,他连带着甄洛也恨上了。这倒怪不得袁熙,在他的心目中,甄洛作为他的女人,虽然是在逼迫之下,但也应该以死殉节,这般与贼人同乘一马,狂奔数百里,就是对他的不忠。
“忍不下去也得忍,否则难成大器也!”如果面前之人是袁绍要立为继承人的袁尚,那么袁绍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但是很可惜,粗犷的袁熙并不是貌美的袁尚,袁绍暗暗叹了口气,却是说出了另外一番话:“显奕,如果你还是某的儿子,就乖乖地带着剑,回自己府里去,这件事就交给为父来处理!”
袁熙听出了袁绍的弦外之音,那就是他如果不按照袁绍的话去做,那么他就不再是袁绍的儿子,第一个被袁绍逐出家门的人也许就是他。
袁熙长长吸了一口气,深深对袁绍施了一礼道:“既然父亲有命,孩儿不敢不从,只是父亲也要牢记,我才是您的儿子,而高干只不过是您的外甥而已!”
袁熙回剑入鞘,拜别而去。他的步伐异常的沉重,恨不得把地面踩出几个大窟窿来。
“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理元才?”沮授感受到了厅内的紧张气氛,不由得心里一紧,此时此刻,他都有些后悔给高干出这个抢人的馊主意了。
“来人,即可将含烟送到二公子府上,为他解闷!”袁绍狠狠心,令人把才侍寝自己十几rì的含烟送给了袁熙。
含烟是邺城首屈一指的舞姬,袁绍自从入主邺城以来,就打上了人家的注意。可是夫人刘氏看得紧,直到半月前才如愿以偿。此时为了补偿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袁绍肉疼了好久,才缓声道:“公与,你应该知道某是庶出,自小在家中受尽冷眼,要不是袁府里有一个女人像亲儿子那样关心某,那么也许就没有今rì出人头地的袁本初了。”
沮授何等的聪慧,一下子就猜中了要害:“主公所言的女人可是元才的外祖母?”
“正是!”袁绍沉重地点了点头:“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何况当初姨娘对某的恩德要用大海之水来形容,如今姨娘已经过世,某难道不应该对她老人家的后人好一点儿吗?”
袁绍顿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姨娘当初如何对某,某就应该十倍对元才。莫说是为了区区一个没过门的儿媳妇,就是元才取了显奕的xìng命,某也不会让他一命抵一命的!显奕他哪里知道,有时候,外甥就是比儿子重要!”
听袁绍这么一说,沮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知道,不管这件事如何收场,高干的xìng命最起码是保住了。但更让沮授大为感动的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眼里大多时候不择手段的袁绍,原来是这样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跟着这样一个主公,无论结果如何,他沮授都无怨无悔。
沮授大叫一声,拜倒在地,以额头触地道:“主公,授有罪也!是属下不知好歹,为了成全高元才到蜀郡省亲的心愿,才给他出了抢甄家五小姐这么一个主意!”
“公与快快请起,你何罪之有?”袁绍急忙搀起了沮授,一连声道:“让元才前往蜀郡省亲乃是人之常情,可是某却为了报恩这一己之私,强迫元才去做劳什子并州刺史?有罪的是某才对。”
第七章 荀谌有主意
() 从中山郡无极县一路到邺城,高干可以说是贴身领略到了甄洛出众的本钱。
别看甄洛的身材看起来很苗条,但是该大的地方不但大,而且大的要命,要是用现代的标准来衡量,绝对介于D罩杯与F罩杯之间,童颜**的存在。
由于两人是同乘一马,所以一些避免不掉的摩擦还是火星四溅,要不是自恃身份,高干早就把倒骑马的打算付诸实施了。但饶是如此,这样的旖旎风光还是让高干享受不浅。
当高干带着甄洛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邺城州衙议事厅后,才发现昔rì庄严的议事厅内如今却热闹非凡,而袁绍、沮授等人身着大红吉服,正在笑眯眯地等着他们。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或者是先礼后兵?”高干自以为非常了解袁绍,可这时也被袁绍反常的态度弄糊涂了。
在高干看来,此番自己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事,袁绍就算不杀他和甄洛,起码也得先绑结实了,押到州衙大门口的断头台上吓唬一下,等众人求情了,再做一个顺水人情,将自己两个驱逐出境了事。只有这样,袁绍才能尽可能地为汝南袁氏挽回一些声誉,替袁熙挽回一些脸面。
高干扭头望了望甄洛,发觉她也是一脸的不解。
甄洛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只见她微微一笑,将厅内所有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才一下子拉住了高干的手,紧紧握住了,用异常坚定的语气傲然道:“元才,事已至此,不管袁使君如何发落,你我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从中山郡一路行来,尽管两人已经心心相印,但此时听甄洛这么一说,高干还是欣喜万分,与甄洛十指相握,朗声道:“此正是我所愿也!”
厅中之人,无一不是当今冀州最顶尖的人才,此刻却齐刷刷地被甄洛的一席话打动了,他们一个个都在扪心自问,若是有朝一rì,有一个像甄洛这样的奇女子甘心与自己生死与共,自己敢不敢像眼前的高干这样,携子之手,与其共进退呢?
就连袁绍也是捋须笑道:“没想到容貌倾城的河北俏甄姬还有这般的胆识?倒也做得了某的外甥媳妇!”
袁绍大笑着,把手一挥道:“干儿,舅父本想趁着良辰吉时把他们两个喜事办了,但是你父母皆健在,婚姻大事舅父也不能越俎代庖,还是到了蜀郡再做道理吧!你们两个即可动身,免得显奕知道了闹心,再起事端。”
“舅父,你这是要赶甥儿走吗?”高干折腾出了这么多事,为的就是光明正大地离开袁绍,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的内心倒不是滋味起来。诚然,袁绍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对他高干确实不薄,最起码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乱世感受到了慈父一般的关怀。
“干儿,不是舅父心狠,只是你此番闹得太不像话,你们两个若是留在邺城,你兄长显奕何以为人?”袁绍深深望了望高干,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记着,到了蜀郡之后,着人捎封书信回来,免得舅父挂念。”
袁绍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一狠心,再也不看高干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舅父多多保重!”高干拉着甄洛,冲着袁绍的背影拜了几拜。
袁绍的离去,几乎一下子带走了满屋子里的人,等高干回过神来,偌大的议事厅已经只剩下沮授与荀谌了。
高干在冀州数载,满打满算也只是交了沮授、田丰、张颌、高览、朱灵这几个知心朋友而已,至于袁绍帐下的另外几个红人颜良、文丑、淳于琼、郭图等人,由于彼此xìng情不和,交情自是泛泛。如今,朱灵被袁绍派往徐州支援曹cāo去了,张颌在幽州前线与公孙瓒对峙,田丰去了青州公干,高览做为巡城校尉无暇分身,高干原本以为只有沮授一人送他离开,没想到还多了一个荀谌。
荀谌字友若,是荀彧的四兄,才华不在荀彧之下,如今是冀州的谋主。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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