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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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智囊-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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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敬煦说:
  “何敬公组成的到美国后,原代表团有二位参谋不错,一位是胡炘(驻新加坡代表),另一位是温哈熊。当时何敬公用的参谋没有一位是他身边的,也没有一位是有什么关系的,可以说他是以长官身份调集了这些人。刘廉一在山东担任第八师师长;余伯泉从广东余汉谋部队来的;陈桂华是陆军大学十八期第一名毕业,派至参谋总长办公室服务(时总长为何先生),一直跟到昆明、美国;郑学燧从军训部调去;我则在中国陆军总司令部任参谋。
  空军方面有毛邦初,原在*驻华盛顿军事代表团服务,此时又兼驻联合国军事参谋团空军组组长。
  参谋团到美国后,原先以熊式辉为团长的军事代表团就结束使命。
  二次大战时曾有过这样的笑话:我们基于美国对德日宣战,因此派去的都是对德日有相当研究的专家,如:徐培根,德国陆军大学毕业;熊式辉,日本陆军大学毕业;金镇,日本士官学校炮兵科毕业;蔡文治,也是日本士官生。这些人到了美国后,美方却很为难,他们认为德日专家他们也有不少,就是缺少中国专家,而这些人都阶级太高,对中下阶层的作战后勤计划有些隔阂。美国参谋本部有很多项目要求我方军事代表团解释,帮助他们了解中国战区状况,因为他们是准备到中国战区来作战。因此他们提出的问题不是德日的问题,而是中国战区的问题。我方派去的长官,大问题了解,细小的问题就不够深入,而我们这些赴美受训的年轻军官,出身连队,因此就把我们接到华盛顿去,帮军事代表团回答问题。由此可显示出一些问题:驻外人员第一条件,就是要对国内状况相当了解,可惜我们很多驻外人员一任一二十年,根本对国内情形脱节,小孩也在外国受教育,与本国生活习惯格格不入,最后则是流落异邦。别人对中国不了解还说得过去,我们的驻外人员怎么可以不了解自己本国呢?”(汪敬煦《担任何敬公参谋之忆》)
  抗战中美国参谋团固然予中国绝大帮助,但是人的性格因素的歧出也生成一种横加阻碍的后果,而且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仿佛死人跟活人之间的差别一样,大到不可想象。一些参谋更像中了邪一样,眼光短浅,易受蛊惑,稍不遂意,就以停止这个、不给那个,频频施加压力。中国在战争中元气大伤,百废待举,事实上又不得不仰赖于美国支持者,所以就委曲求全地接纳了美国的主张。
  麦克阿瑟在*中极为痛心地指斥美国政客:当蒋委员长退到台湾,美国当国者告诉驻外代表,台湾并无战略价值,它是中国的内部事务,没有特殊军事重要性,可见政客之恶。1950年1月,国务卿艾奇逊公布台湾在美国防线之外,同时也撤销南朝鲜作为美国的前哨基地。杜鲁门的政策是不得人心的,受到美国有识之士的广泛谴责。 。。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一(11)
麦帅意识到艾奇逊的失误,遂邀请他到东京作为尊贵客人访问,但艾氏拒绝了,说是忙碌。但艾氏却在这期间到欧洲去了11次!
  汪敬煦对此也深有感触,他说,抗战胜利后,美国对我们是有援助,但美国每次援助,后面都拴个小绳子(有附带条件)。听我的,我就给你,不听就不给。因此美援到最后把所有国家都得罪了,所以人家说美国人做朋友很困难,做敌人很容易。
  蒋先生的战略用心
  曹聚仁以为,蒋先生的性格造成幕僚发挥的难度。中日大战前夕,胡适从庐山谈话会回来,就说,蒋先生心目中,我们这些大学教授,就等于黄埔军校的学生!他的头脑中,除了听他话的,就不会有敢于自作主张的人(曹聚仁《采访外记》86页)。
  何应钦的态度,比较好一点;陈诚的态度,跟老头子差不多,也可说更坏一点。
  顾祝同本来也不懂得招待记者,后来马树理替他办报,宦乡做他的政治顾问,他的修养才逐渐好起来。
  蒋先生一直玩弄权力,存着天无二日的心理。西安事变时,他对端纳说,张学良不择手段,拘囚了他,才和他谈判。端纳不禁失笑道,你自己不是也时常关起了别人,才和他们谈判的吗(曹聚仁《采访外记》87页)。
  这些叙说或评论,大多是些漫画式的勾勒,并不具有恰切的说服力。
  蒋先生当年的战略,逼迫日本将南北攻击态势改为由东向西的进攻,今日回头观察,不得不佩服他的高人一筹,他是把政略、战略、战术结合到最佳的一个人。杰出如蒋百里,大战略思路极为清晰,实战却不见佳,如其襄助吴佩孚期间,差不多就是缩手缩脚。
  蒋纬国说老蒋先生的战略是改变日军进攻方向,因此他必须培植大量品种齐全的部队在大西南和大西北,以作反攻或决战之用。
  所以,胡宗南在西北,虽名为战区副司令长官,实际上他的职权较正职朱绍良还大。新疆以及西北马家部队(马步芳、马步青、马鸿逵、马鸿宾)也受他的节制。在他的副司令长官部,设有参谋处、情报处、军务处、副官处、经理处、人事处、军医处、军法处、军械处、机要处等处。所辖正规部队,有李延年(后李文)、陶峙岳、范汉杰、李铁军等人的集团军;另有直属军、师及特种部队序列的炮兵、工兵、骑兵、装甲兵、通信、汽车等特种兵旅、团。可见其综合势力的庞大,均非别处所可比拟。
  那时候,胡部的一般编制是:集团军辖三个军,军辖三个师,师辖三个步兵团。军又有炮兵团、辎重兵团、工兵营、通信营;搜索营、特务营等直属部队。
  蒋先生的修养和他早年粤军时代的幕僚生涯有关。他在20世纪60年代曾经讲述,建军事业要从头做起,特别强调他久经战火洗练的治军经验:
  战争的遂行,须发挥活的精神力,因为战力是质量与冲力的乘积。精神力,等于冲力、动力和活力,表现在物质上面,使人的冲力、动力、活力足以扩张物质的质量、动量、速度和强度,而成为雷霆万钧锐不可当的打击力。所以我们可以说,战力(打击力)是等于物的质量与人的精神力(冲力)的乘积。
  他强调组织与思维训练,因为组织力就是思维力的体现。责任制度的基本精神——实事求是、精益求精、人人负责、事事有成。责任制度的本质——建立考核的考核…… 。。

抗战烽火的浇铸之一(12)
他以为现代化的军队,必先要有现代化的军人——经过了现代教育、训练、组织、规律的修养造就,为现代化军队的第一要务。简言之,亦就是要先有现代化的军人,才能组成一个现代化的军队。
  而他对日本维新与中国洋务运动的比较,更见出他的眼光确有过人之处。
  蒋先生推崇日本倡导维新的主要人物伊藤博文,说他建立军制依托新的宪政。他批评同时的李鸿章着眼点的低下。因为前者重在建国建军久远的规模——政治、宪法、经济、社会的组织,军事的制度,以及科学的精神和方法,故其根基颇为深厚。而相反的,晚清的李鸿章则是深植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观念,始终只知道西方国家“大炮之精纯,子弹之细巧,器械之鲜明,队伍之雄整,实非中国所能及”;以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以为“中国但有开花大炮、轮船两样,西人即可敛手”;而对于立国建军的大政方针,和学术文化的根本之图,尤其科学的基本精神,则不闻不问,因此他主持洋务几十年,亦仅止于聘请顾问,训练洋枪,抽收关税厘金,设立机器制造局、造船厂、招商局、矿务局,求其“船坚炮利”。
  《柏文蔚自传》叙写中原大战前张学良举足轻重的地位,冯玉祥、阎锡山军将发动,蒋先生派张群做张学良工作。张群从上海动身,行前在上海珠宝店购买大批钻戒宝石,并带大批舞女同到沈阳,连张学良左右的男女佣人都送礼物,天天引诱张学良跳舞,把张包围了。
  其实设若这样就能免除战火,那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隐形战,求之不可得啊。
  像柏文蔚所讲述的蒋先生这类小智谋,行云流水般灵机一动,至办成大事的,也不在少。而他在万般艰困中,竟将日本的侵略态势——从北到南进攻的如意算盘,压制成从东向西有利我方的情形,则是难能可贵的大韬略的显现了。
  兵凶战危,战争的结果,是毁灭性的,赤地千里,家破人亡,人命危浅……所以在准备战争的时候,一方面是避免战争,一方面是在万不得已非战不可的情况下,必须赢得战争,尤其要让敌人知道要么就不打,一旦开战,敌人一定会输,这样敌人也就不敢打了,这也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蒋纬国说,国家顶峰阶层考虑战争指导,一定是避免战争。除非到了因为避免战争反而产生对国家的更大危害的时候,才决定不如一战,因为长痛不如短痛。
  此即抗战前蒋介石的心理和作战指导原则。
  “抗战爆发后,父亲的战争指导就是要打破日军由北向南的作战线,要使国内由北向南的压力减轻,并且使日本改为由东向西的作战线,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利用西南地区(即大后方)。因此以战争指导来说,建立大后方为新的作战基地是相当重要的。作战基地的建立地点则与作战线、作战正面形成一个整体的关系,作战正面是前方,作战基地是后方,中间有一条连线,这是一条交通线,也就是补给线。站在野战战略的立场,要维护交通线,最好是与作战正面形成垂直面,这样左右两边都是安全的;最危险的交通线(补给线)则是与作战正面太过于平行。
  补给线在战争进行中是生命线,撤退时则是救命线,这点非常重要,除非双方的携带量足够决胜……如果有这个把握就可以暂时不用补给线,否则就非要用补给线不可。”(《蒋纬国口述自传》9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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