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枭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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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枭雄录-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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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逢吉等,每言:“国家大事,但兵精粮足,府库充实,便是太平。一班文人整治些个什么文章礼乐,此是何物?尚不如优伶。”王章亦道:“这般竖儒,若与他一把算子,颠倒多不知晓,便是读了十肚皮书,济得甚事!”史弘肇听了大乐,觉到逢着知己,遂与二人交厚,与苏逢吉不睦。史弘肇每道:“苏逢吉一腐儒耳!不看先帝面皮,早手刃之。”杨邠辄劝:“史公不可如此,须自忍耐。”苏逢吉杀李崧阖族时,史弘肇、杨邠亦听得,晓得李崧委实是冤枉的,因与之无甚交情,哪里去管,都道:“苏雕儿自杀人为乐,与我等何干。”皆撇过不问,坐视李崧族灭。史弘肇在府第,闻得门外哭号之声,出看时,却是李崧家中妇女被押至苏逢吉家为奴。史弘肇见其中有一少女,才可垂髫,丽色殊人,问押运将领:“此女是甚人?”押运将领道:“原是李崧之幼女,因他阖族谋大逆,全家男子问斩,女子运往苏宰相家为奴。”史弘肇道:“原来如此。汝将铁索打开,上复苏宰相,就说此女史老爷留下了。”那将领大惊,求告道:“苏宰相点名要她,小的担着干系,史爷抬手则个。”史弘肇大怒,抽出剑来将那将领连人带马砍为四截,喝令士卒:“速速与我开了铁索。”士卒惧怕,不得已打开铁索,史弘肇取了李崧幼女,径回府中,收为婢女。众士卒押运李崧家女至苏逢吉府,言说此事,苏逢吉大怒:“叵耐史弘肇!汝看中好女子欲要,自去施手段破其家,奈何抢我的!”骂一回,无可奈何,也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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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十八回把朝政苏逢吉弄权(3)         

  史弘肇做禁军统领,乃是军职,每见苏逢吉收受贿赂卖官,眼红耳热,肚里寻思:俺随着高祖先帝出生入死,开创新朝,不想油水却都被姓苏的占了去。如今见苏逢吉大把银子进宅,却教俺怎生是好?他兼领归德节度使,因命节度副使每月奉私钱千缗,道:“家用不足,汝等替俺寻些。凡归德军将,人人按月进钱,不得延误。”那归德军将只得盘剥百姓,凑齐月例。此风一出,天下效仿。西京留守王守恩非唯要月例,更命节度府一切人等每日上街市去偷钱,人人有定额,若不够,须吃板子。王守恩自身若听得何处有红白之事,即引部下到彼,浑水摸鱼,盗窃财物。以节度使之尊行梁上君子之事,不唯空前,而且绝后,可算得史上破题儿头一遭。史弘肇令部下奉月例,还嫌不足,因想:怎生寻个长法儿便好。问诸心腹,其内有个军司孔目吏解晖,又狡又酷,进言道:“汴梁乃旧晋都城,其中前朝贵胄、富商甚多。令公现掌着都城警卫,可安他个罪过,或杀或徙,家产籍没,那时岂不凭令公吩咐。”史弘肇闻言道:“好便是好,只是若无罪过,却待如何?”解晖笑道:“他们乃是令公治下的人口,便咳嗽声大些儿,亦是罪过。”史弘肇恍然而悟,令解晖寻人检汴梁家室殷实者诬告。一时之间风声鹤唳,汴梁城人人自危。一被拿入禁军,百般拷问,苦楚莫名,人人自诬以求速死。解晖随意安排罪责,害人性命,一人问罪,连坐千百,将其家产与史弘肇邀宠。有燕人何福殷,以十四万钱买得玉枕,乃至宝也,为人诬告此系契丹赵延寿所赠,用以连接吴地。解晖拿了何福殷,拷掠而死,又牵连数十家,一并弃市,家产妻女皆为史弘肇与心腹所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刘承佑乃是个傀儡皇帝,见之愤怒,却毫无办法。   

  史弘肇有子史德统,与柴荣交好,深厌父之所为,数番劝谏,史弘肇只是不听。史弘肇闻说李业等后族与苏逢吉结成一党,深恨后族。李太后在太原时家住怪柳沟,与那一村人皆善,后来发迹,有村中旧识寻至,李太后得见故人,心下甚喜,设宴招待,问道:“贤妹可有烦难,说与愚姐,为你行之。”那旧识惶恐不敢当,只道:“有一子在禁军中做士卒,若肯带赘些儿,做个军校,十分好了。”李太后闻言不觉微笑道:“此有何难!”因手书一诏付予。那旧识千恩万谢,带了回去,交与己子。其子亦喜,明日持诏求见史弘肇。史弘肇见他未曾带得礼物,心下甚怒,又见拿太后诏,更为不喜,吆喝一声:“太后何等尊贵之人,岂有汝这般相识?冒认皇亲,罪在不赦。与俺斩讫报来!”手下吆喝一声,登时推出斩了。可怜未做以上之人,先为泉下之鬼。又命人杀其母,厮瞒得紧,李太后竟然不知。   

  及到王章做三司使,财政大权尽归其手。史弘肇对王章道:“公既视事,可勒逼文人,为俺出口恶气。”王章慨然应诺道:“无不从命。”自此而后,发付文官月俸皆取军资不堪之物充数,任意抬估,实值不足一半。颍州有一文官麹温,家道艰难,见发付月俸皆不可用,大怒,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发付军将何拯道:“下官官职虽卑,也是天子之臣,汝是甚人,竟敢盘剥官俸,当真不惧王法么?”何拯抗声道:“上司所与皆是一般,须不怪我。”麹温哪里肯信,拉住何拯要去见官。官官相告地方不能处理,只得命他二人来在京师,告至中书。苏逢吉见了此案,大怒:“是何人敢如此折辱俺文官?长此以往,吾族无噍类!”因判何拯将所缺数额一体赔付,还不解恨,又将何拯黥了面,道:“事若有再,便是死罪!”那颍州乃是归德军治下,何拯得了性命,跑至本官史弘肇处哭诉。史弘肇见他面有墨印,狼狈不堪,大怒:“颍州乃是俺的管辖,叵耐麹温那厮,不先来寻本官,却于苏逢吉处搬弄口舌,实在可恨!”遂传令:“点起兵马!”带同何拯追麹温。   

  追出汴梁城三十余里,见前方麹温带两个从人正走。史弘肇喊一声:“麹温慢行!”麹温愕然回头,认得主官,下马迎拜道:“令公追赶下官,不知有甚要紧事?”史弘肇怒气冲冲:“俺且问你,颍州本是俺辖下之地,有事当寻本官,为何告上中书?”麹温愕然道:“只因有司上至中书,因此来京城。”史弘肇不等麹温说完,便一迭连声大喊道:“胡说,胡说!汝投托苏逢吉,便是对主不忠,着实可恼!”麹温亦动气,抗声道:“下官是万岁的臣,非令公之臣。自认忠于朝廷社稷,令公之责,不敢领受。”史弘肇只气得脸色铁青,袖中取出一柄铁瓜槌。槌头有拳来大,只一槌,将麹温脸孔砸得稀烂。麹温从人见了,魂不附体,欲跑时,被史弘肇吆喝一声,手下兵丁赶将上去,砍作肉泥。还不解恨,对何拯道:“汝回颍州去时,将他家小一并杀了。本州若再有文官上告,可一例杀死,免得生事。”说罢自回京,将麹温与二从人尸首撇在路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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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十九回王景崇献俘汴梁府(1)         

  回至京师,却见中书转来一封书简,道:“有贡院太学生某者,于省门外叫嚣。本无此罪名,只得付禁卫究办。”史弘肇一听是个太学生,生平最所厌恶者,无暇多问,道:“此等措大审他做什么?推出去斩了。”禁军军士答应一声,就要行刑。   

  史德统闻知消息,火急赶到,连喊“刀下留人”。军士见是公子,不敢不依,一起住手。史德统进禁军府衙,对史弘肇道:“爹爹在上,此人杀不得。”史弘肇怪问:“一介腐儒,为何杀不得?”史德统道:“书生无礼,县衙、府衙、御史台皆可治罪,非军务该治。爹爹在京师行权,公卿多忌,故意为此,只怕是欲彰爹爹之过。”史弘肇默然,沉思半晌,道:“我儿言甚有理。”将那太学生开释,略微收敛数月,此后贪暴如故。   

  侯益自凤翔入京师时,晓得风声,先去拜会史弘肇、杨邠,此二人贪财好货之名,天下尽知,侯益官场老手,俱奉重贿。史弘肇本是勇将,对侯益瞧不大起,问:“侯令公在凤翔可有甚见闻?与俺说说。”侯益道:“别事俱无,只一件,以在下观之,王景崇野心不小,不可以西陲门户托付。”史弘肇未信,只说:“听闻王景崇欲命赵匡赞所部军士押解俘虏入京师献俘,只怕已在途中。今上好边功,王景崇新立大功,正在承恩,贵令公须谨慎,不可进谗。”侯益拜谢道:“下官自然省得。”及到朝堂之上,被刘承佑一激,全然忘诸脑后,极力诋毁王景崇,刘承佑不尽信。王景崇探知消息,心中大怒,又有心腹道:“王节度在凤翔,侯益在京师,他可进谗,令公鞭长莫及,须早寻退身之计。”王景崇道:“晓得。”遂厉兵秣马,阴怀异志。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王景崇献俘汴梁府   

  总伦僧进谶河中城   

  却说王景崇在汴梁有眼线,听得侯益进谗,大为恼怒:“老杀才,早知今日,当初一刀将他杀了,多少干净。如今却为小人谗言所害,实在可恼。如今却奈何他不得。”其部下有二人,最心腹者,名唤公孙辇、张思练,皆道:“侯益守着天子,日夜进谗,令公却鞭长莫及。目下先帝刚刚驾崩,天下骚动。令公宜厉兵秣马,固守凤翔。若天子听信谗言,也可退身。”王景崇然之,四处招降纳叛,操演军马,下令道:“凤翔在边地,一向又多盗贼,欲选拔缉捕使,诸军士可于三日后齐集校场,演武比斗。有夺魁者,不论身份高低,任用为凤翔缉捕使。”大小三军听令,各自用心。   

  军士中有一人,名唤赵思绾,本是赵在礼帐下,赵在礼死后,赵延寿于军士中选最精壮者数百人,付予其子赵匡赞做亲兵。这支军号为铁牙都,能征惯战,四方有名,赵思绾即其首领。其为人健勇多力,粗横暴躁,手使一对镔铁四明铲,各重五十斤,勇猛非凡。赵匡赞依蜀时,京师发兵来攻,赵匡赞惧怕,复又依汉,使判官李恕进朝求觐。未见回音,王景崇兵到。赵匡赞惧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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