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枭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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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枭雄录-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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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说,一面不住地将眼睛往郭威身上瞟。史弘肇闻言只冷笑,郭威喝碗酒道:“男子汉要功名,靠胸中本事,手底营生,小姐莫为此。便写了,我弟兄却不过恩义带了,也必不拿出来的。”柴小姐抚掌而赞:“这才是个有志气的男儿!可惜小妇人命薄,入宫这些年,先帝驾崩才得返回,却无福遇到如此般丈夫。”史弘肇、郭威都是有脑筋的,闻得话头不对,不敢答言,但喏喏而已。柴小姐看得郭威哑巴了一般,又急又恨。   

  吃罢饭,柴小姐着老家院引二人就在耳房中安歇。将杆棒放在床边,包裹缠做枕头,刚及躺翻身体,耳听得人声嘈杂,拍得大门山响。两人惊觉,跳将起来。史弘肇问:“兄弟,听得些什么?”郭威答:“却像是有人擂门。我们准备些个。”二人提起杆棒,将包袱在身后缚得结实,轻轻出了耳房。却见老家院正欲去开门,郭威上前去一把抓住,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问:“老者!诚不厮欺,俏不厮瞒。我兄弟挚诚君子,毫无他意,奈何叫这许多人来算我?”老家院听得,叫起撞天屈来,道:“何有此事!便是老朽,也不知他是谁。”郭威四下看看,见柴小姐亦赶将来,一脸惶惶,方才肯信,放开老家院道:“如此,待某看一看来。”说毕,将身影在门后,偷眼向外看去,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有分教:兄弟打出河阳去,昆仲转入红帐来。   

  只见外面乃是刺史安跋岳。安跋岳带同手下三百亲兵,飞马追赶郭威、史弘肇,不想脚程快了,取差了路,未曾拿得二人,却赶上了正往荥泽的阎越英。同车夫两个见了追兵,只吓得三魂飞了二魂半。安跋岳吆喝一声,众人围将上去,将那车夫剁做肉泥,可怜辛劳一生,落得个野遭横死。又将阎越英缚在马背上,逼问二人下落。阎越英哪里得知?安跋岳又追出去数十里,不见半个人影,怒气淤积,带同麾下近路赶回,却竟过柴家庄上,天黑路滑,行走不得,亦要叫开了门借宿一晚。   

  郭威看得明白,回身与众人商议。老家院唬得呆了,半晌,飞也似的去告柴员外并夫人。柴小姐多少是见过世面的,沉得气,命郭威与史弘肇从后院跳墙逃生。史弘肇道:“小姐差了,俺兄弟走了不打紧,只连累了阎家妹子。自己逍遥快活,却要别人顶缸受罪,非丈夫所为。俺兄弟虽以下之人,也断不肯做。为今之计,宜杀将出去,打散了这伙人,老爷自北去,鬼也不敢来追。”饶是柴小姐胆大,也不禁吓出一头汗:“他有三二百人,个个是勇健军卒,你只得两人,济得甚事?断然不可!”史弘肇冷笑道:“不是俺夸口,休说三二百人,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俺兄弟两个却也不惧他。小姐可回闺房,喝口酒儿压压惊,等俺弟兄杀散这些厮鸟来。”言未必,挺起杆棒,暴雷也似的大喝一声,踢开门冲将出去。郭威本是精细三思的人,见义兄如此,也只得随将出去。那拍门的军卒猝不及防,被史弘肇一棒搠在耳根,扑地倒了。史弘肇、郭威摇棒跳出,放声大喊:“是哪个敢来捉爷爷!”直取众人。         

◇。◇欢◇迎访◇问◇  

第10节:第三回安跋岳雪中追逃卒(3)         

  安跋岳与亲兵正自下了马,放甲歇息,见二人出闸猛虎一般冲将来,大叫一声“啊也!”,早吓得屁滚尿流,起身不得。亲兵们挺起兵刃围将上去,被二人各自挽起一个大棍花打开盘头,指东打西,左三右四,前五后六,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打得头损臂伤,近身不得,转瞬间打倒了三五十人。余人见势头不好,纷纷保着安跋岳上马逃命。史弘肇见了,跳上一匹空马,追将上去,又打倒数人。众人火急放箭,史弘肇前进不得,只得勒马返回。那边郭威已将阎越英救下,带伤追兵也跑个罄尽。数人退回庄院,柴员外此时方敢披衣出门,只急得跳天踢井,寻死觅活。郭威见不是头,上前道:“老员外息怒则个。虽说我弟兄少见计,但世道逼人,委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已至此,此地住不得了。虽则一时赶散他们,必然回来报仇。适才听得小姐说亦要去往河东,我等正好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那柴员外只听得目瞪口呆,气满胸脯,哆嗦个不住,指定郭威骂道:“该杀的贼囚!我家好意让你等过宿,不想却横遭此祸!可怜我满门老幼,数代良民,三世无犯法之男,五代无再嫁之女,被你两个贼囚……真真气煞老夫也!”史弘肇听得不耐烦,道:“你这老先儿,如今世道这般,做良民有甚前程?依了俺,早走为上!走休,走休,省得吃这没头官司!”柴员外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拂袖而去。柴小姐心忧父亲,亦跟着走了。转瞬间便只丢下三人在院中。   

  史弘肇看看天色,与郭威商议:“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去休。”说完又问阎越英:“如今你却待哪里去?”阎越英被拿住时早吓得缩成一团,自忖万无生理,不想被史弘肇、郭威救了,喘息良久方才定下神来,闻得此言,垂泪道:“奴无主张,但凭史家哥哥做主。”史弘肇道:“你不如随俺弟兄二人去往河东,寻着旧亲便罢,若还寻不着,择个人家嫁了,免得受官司之辱。”阎越英紧紧咬着嘴唇儿摇头道:“奴不嫁别个。”史弘肇吃惊,对郭威笑道:“这妮子小自小,却原来也已有心了,看将不出,你却要嫁兀谁?”阎越英瞟了瞟史弘肇,羞红了脸儿低头道:“奴却待要嫁史哥哥则个。”史弘肇大惊:“俺无家无业,衣食无着,如今又是个逃命之身,嫁俺这穷汉做甚?”阎越英道:“史家哥哥好义公直,异日必为英雄。奴得二位哥哥两番救了性命,身无长物,唯有将父母躯体为谢,只恐史家哥哥眼高,看之不上。”史弘肇委决不下,问郭威:“兄弟,虽则事急从权,但恐人说我不好汉了,你看此事如何?”郭威笑道:“夫妻者五伦之首,又非逼迫,有何不可!小弟看来,美事一桩。况且阎家妹子云英之身,与我兄弟同行,若无名分,成何体统!”说毕扯着史弘肇与阎越英,二人跪下对天拜了几拜,就此草草结为夫妻。郭威从此改口叫阎氏做嫂嫂。   

  大礼行毕,郭威将门口无有跑散的马拢来十数匹,自家选了四匹肥壮的,又拣几件军械,两副甲,做一大包包了驮在马上,史弘肇扶阎氏上了马,剩下两匹弟兄二人自骑。郭威又拉了余下的马,到院中叫老家院:“拜上员外并小姐,我等去了,你等也宜速速起身,此地决然住不得。现剩得有马,可代脚力。”老家院叹息一回,捧出两个料袋曰:“天时不到,英雄蹭蹬,愿二位好汉直步青云。这是我家小姐交代,装了些肉脯、烧饼、熟鹅,备肚饥。”郭威接过料袋放在驮马上道:“如此,生受老人家共小姐了。”说罢,与史弘肇飞身上马,带上阎越英,拉上驮马,向北飞奔而去。   

  老家院赶拢了马,入内禀报。柴小姐听得郭威走了,心内大急,顾不得体面,与父亲说:“他们都走了,安刺史片刻即来,我们也收拾起身为上,一同上路,也有些关照。”柴员外气得说话不出,怒道:“我却不与贼囚同行!他们向北去,我等向东去!”一道说,一道催促诸人打点起身。柴小姐听说,顾不得许多,拉住柴员外的手道:“女儿却要去追赶那郭雀儿。”柴员外大惊:“贼走了关门,奈何去追?由得他,莫追。”柴小姐大急:“女儿却要嫁那郭雀儿,如何不赶?”柴员外兀自懵懂:“我儿要嫁兀谁?”柴夫人已是大惊:“我儿天子左右之人,金一般身体,多少达官贵胄求之不能,归来正当嫁与节度令公,奈何反要嫁于这人?”柴小姐道:“母亲休小觑了他。此人虽身在草莽,志向非常,异日前程又何止节度令公?”柴员外老两口苦劝,柴小姐只是不听,又道:“囊中但有资斧,儿取其半,留一半与父母,父母速去,谨防刺史寻仇。”柴员外见劝不转,又恐安跋岳再来,只得含泪应允,拿些金银珠玉,装了两口箱子,放在马上。又令老家院随小姐起身,一路关照,自己与夫人带同儿子、仆妇、小厮数人,将家伙尽行搬运上马,但是粗重俱撇了不要,忙忙如丧家之犬,上马奔正东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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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三回安跋岳雪中追逃卒(4)         

  却说柴小姐带同家院,上了马,只恐郭威去远,又怕安跋岳追至,心急如焚,顾不得夜色,顺道一路追将下去。耳听得夜风响,鸾铃不绝。匆匆一夜,追至泽州,不见郭威。人困马乏,欲待寻个下处歇息半日,便选了家店,令伙家打扫两间上房,搬了行李,喂了马。老家院自去睡,柴小姐想念郭威,合不得眼,辗转之间忽地想起个人来。   

  那人姓杜,乃是禁军指挥使赵弘殷之妻,本是定州人氏,其父杜爽,仕唐为廷尉。杜小姐幼年随父宦居洛阳,杜爽与成德降将赵敬结下亲家,将女儿嫁与他儿赵弘殷。赵弘殷亦初事王镕,骁勇善战,弓马娴熟,从征河上时为庄宗所识,留于禁军。那时柴小姐在洛阳宫室为掌印女官,与杜夫人相识情好,如同姐妹一般。无数年,赵敬外放做涿州刺史,赵弘殷亦调任泽州指挥使。算来恰在此处,不免留些余步,前去探看一番,向店伙打问得明白,取了路头,向赵宅而去。   

  行得几步,到一门首,不甚大,梨花深闭,一带青墙围绕小院,墙头疏落落伸出几枝梅来。柴小姐走上两阶台阶,伸手叩门。无片时,有丫环应门问询:“何人叫门?”柴小姐应道:“可是赵府?可报杜氏夫人一声,就言有故人柴氏到访。”丫环答应一声去了。无移时,听得屐声响,大门豁然洞开,杜夫人引人迎将出来。姐妹多年未见,不及说话,先一头哭倒在柴小姐怀中,半晌方言:“一别经年,想煞小妹也!姐姐如何来至此处?”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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