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过去,康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看了看四周早已不见蔺竺的身影,便又提起了笔,开始批阅奏折。
尹茹在蔺竺走后,便回了趟长春宫,把蔺竺的状况告诉了宜妃。宜妃先前只是一直看着尹茹,心里不断的琢磨着,这丫头算是挺机灵的。前段日子,胤禟还向自己要她来着。虽说要长上一岁,但是满家也不计较这些虚岁。
尹茹把大概的情况回禀了宜妃,但是自己和蔺竺说的那些个心里话,并没包括在内。
“尹茹,你父亲可是尹泰?”宜妃问道。
“回主子,是。”尹茹回道。
“尹茹呀,你跟着我也有两年了吧。”宜妃心想着尹茹的家世还算可以,跟着胤禟还算过得去。主要是为人平淡,不像有些个人,总想着出尽风头,生怕没个清闲。
尹茹莫名的感到惊慌,莫非自己做错什么事情,恼了主子。二话没说便跪下向宜妃请罪。
宜妃拉起尹茹道:“这是干嘛,好好的怎么跪了起来。”
“主子,怕是奴才做错什么了,您才这么说?”尹茹委屈的说道。
宜妃也没挑*思只是稍微的劝了几句,就要尹茹退下。
再回的路上,尹茹脑中一直思考着宜妃的用意,并没有注意来往的人。刚从府中进宫的四阿哥胤禛在得知四姐姐出嫁的消息,便即刻赶来。
由于匆匆赶来的胤禛也没太留心眼前的事物,两人便撞在一起,跟在胤禛身后的太监李平,立马叱喝道:“大胆奴才,也不长眼看着路,尽冲撞了四阿哥。”
尹茹这会儿可吓傻了,进宫以来还不曾冒犯过哪个主子。此时脑中一片空白,眼睛愣愣的看着胤禛。李平见这宫女傻傻的样儿,见了主子还不知下跪。便上前好心的说道:“还不快给四阿哥请安。”
尹茹镇定了会,连忙跪下请安道:“奴才该死,请四阿哥责罚。”
胤禛脸上表情淡淡的,只是挥了挥手要尹茹让路。
来往的宫女太监看着还跪在路边的尹茹,有些个熟悉的上前安慰几句,大部分都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尹茹只觉得委屈难受,平常也看见过别的奴才犯错,自个只是冷眼旁观。现在才来计较这事,也没什么意思。
蔺竺回到房中没有看到尹茹,正准备问人就听见门口传道:“格格,四阿哥来了。”
“四弟来了,快请进来。”蔺竺烦闷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打小也就和四弟比较亲近,虽说不是同一母所生。但是自个儿孩提时常去佟贵妃那串门子,也就和胤禛比较熟悉。还记得的一次见面,胤禛只比自己小几个月,但是异常的沉默寡言。先前还以为这个四弟不喜欢自己,哪知佟贵妃告诉自己“你是做姐姐的,可要好生照顾的弟弟,不许欺负他,不然我可恼了。说来你这四弟也可怜,打生下来就抱到我这儿来养,平时没几个伴,你要和 他多熟悉,他就和你亲近了”
胤禛进来本是一脸忧伤,但见蔺竺亲切的将自己迎到榻上。连忙强扯着笑容面对,蔺竺是打心眼里高兴。到目前为止,这些兄弟姐妹中也就胤禛来看自己,真是没白疼了他。
胤禛坐在榻上不知如何开口,蔺竺瞧出弟弟的心思。笑着说道:“你可别在说些离别的话惹我伤心。我也没什么要交代的话,你来看看就好。”
胤禛皱着眉头,轻轻咳了一声道:“四姐姐,做弟弟的没能在皇阿玛那替姐姐求情。都怪自己没出息,没那能力替姐姐说话。”
“四弟,这话可不能瞎说,皇阿玛决定的事儿,那叫金口玉言,谁也改变不了。何况康熙三十五年二月,皇阿玛亲征噶尔丹,四弟奉命掌管正红旗大营。康熙三十五年十二月,四弟独自奉命往祭。足矣说明皇阿玛对你的重视,怎么会没出息。”
胤禛听后勉强的笑了笑,这其中的原由也只有自己知道。皇阿玛高深莫测,哪个决定都有他的道理。
蔺竺见胤禛没说什么,也没再提这事。只是不放心这个弟弟,每次有什么话总是吃进肚里。怕常年下去也不是事儿,便开口劝说道:“四弟呀,姐姐今儿可有几句知心话跟你说,你听进去也罢,没听进去也罢。我今儿个说了,也算尽了我的心意。”
胤禛听后忙说:“四姐姐的话,我岂敢敷衍。姐姐每次的话都在理,让我学会了很多。”
蔺竺笑着打趣道:“哪有这么好,你不嫌我罗说就行。”
胤禛闷闷的自言自语道:“平常有个人在身边罗说也好。”
蔺竺却听到,心知四弟是想念佟贵妃,可能还有他的亲额娘。
“四弟呀,如今你也大了。时常也要和几个兄弟来往,我知你和十三弟比较亲近。但是十四弟毕竟是你的嫡亲,还有几个哥哥你也要多些走动,别让人觉得你太冷漠。”蔺竺担心的说道。
这时尹茹才回来,守门的惜如看见忙拉着尹茹到一旁小声的说道:“你这是到哪去了,四阿哥来了,正在里面陪格格说话。”
尹茹先前的惊吓还没平复,听到四阿哥就在这儿,更是后怕。惜如见尹茹面带惊慌,便安慰道:“这也没什么,四阿哥打小就和格格亲,你来这时间不长。以前,四阿哥那便常来,你也别慌,四阿哥为人和气,才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冷淡。”
尹茹扯着嘴对惜如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屋里。惜如点了下头,尹茹拉起链子进去。
胤禛刚要接话,听见有人进来,于是端着茶喝着。蔺竺抬头看见尹茹进来请安便道:“你上哪去了,不是要你在这候着吗?”
尹茹心里打着边鼓,说实话怕格格误解。说假话,刚在路上碰到了四阿哥。现在该怎么办呢,心想着四阿哥肯定不会帮自己,于是咬着牙跪下道:“格格,先前奴才见您半天没回,就出去瞧着,谁知在门口迷了路。奴才该死,请格格责罚。”
蔺竺瞅着尹茹镇定的回答,心知宫里规矩严格,就算迷离路也不算出奇。盯着仪君看了会就叫她退下到门外候着。
胤禛看一眼便一目了然,但也没戳穿。只是和蔺竺说了几句就告退了。 。。
第四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尹茹安静的立在门口,惜如以为尹茹被格格责骂心情不好,也安静的立在门边。这时四阿哥从里面出来,两人跪礼请安。
胤禛临走时看了一眼尹茹,尹茹会意跟着胤禛走了几步。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这气氛感觉太压抑,尹茹只好上前行礼道:“谢四阿哥。”
胤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别谢我,你可是长春宫的宫女。”
“回四阿哥,奴才是长春宫的。”尹茹谨慎的回答。
胤禛表情严肃道:“这次我也没有心包庇你,我平常最不喜奴才说假话,下不为例。”说完转身走了。
尹茹跪礼道:“恭送四阿哥。”
尹茹深深的呼了口气,四阿哥的眼力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知道自己是宜妃身边的宫女,先前定是被宜妃叫去。宜妃是格格的姑妈怎么也不会害格格,刚刚没有戳穿自己一是怕格格误会,二是间接得罪了宜主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拿捏的如此有分寸,真不愧是皇家阿哥。
康熙三十六年十一月和硕恪靖公主下嫁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
尹茹跟随宜妃,郭贵人给蔺竺送行。今天是初冬难得的晴天,雪下的不大。周围送行的人并不多,这倒显得气氛格外的安静。尹茹低头回想着蔺竺前几天的那些话“尹茹,我知你是个忠心的人,既机灵又明事理。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这次出嫁怕很难再回这紫禁城,以后会怎样,我自个人也不知道。我身边刚好缺个你这样的人,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尹茹没有答应,蔺竺也没强求,最后只说道“姑妈她也没白疼你,最近她似乎有意将你许给九弟,你好自为之。”
周边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蔺竺始终面带笑容的一一道别,直到离开也不曾流露去悲伤的表情。出嫁的队伍雄伟壮观,无疑显示出皇家气派。队伍慢慢的走远,身旁哭声不断。 尹茹没有悲伤的哭泣,眼中的泪水被自己逼退到心里。遥望着那凄美的红妆,仅仅只是点缀了紫禁城的最后一道风景。
胤禟是阿哥中唯一来送行的,望着离别的场面,也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是看到同样的情景,当年莹姐姐出嫁时的样子到现在还时刻记在自己脑中。胤禟发现在场的除了尹茹和自己一样平静,其余的都是妆容模糊。
“小丫头,在想什么。”胤禟看着尹茹一直注视远方。
“奴才在回味。”
“回味?”
“对,奴才怕将来忘记这样的场面,所以在回味。”尹茹平静的回道。
胤禟自嘲道:“是该好好的记住,日子长了,便什么都没了。”
胤禟见尹茹没说话,仔细的看了一圈来送行的人。嘲讽道:“怎么也不见四哥来送行,平常个就他和四姐亲。”
尹茹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有心里明白。就是因为不舍,才不愿面对离别呀。
几天过去宫中依旧是原来的面貌,丝毫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天刚亮阿哥们上书房,乾清宫内跪声一片,康熙坐在皇位上沉思,底下的人没听到皇上叫起,都安静的跪着。
半响一些大臣左顾右盼的小声讨论,李德全低声的叫了声皇上,康熙恩了下对李德全道:“叫他们起来。”
“起”李德全大声传道。
“近两年来,我国大部分地区都有明显的灾况,各位对此有何看法?”
明珠上前道:“臣认为,各地区虽有灾况,但是并无蔓延之势。可见皇上仁德治国,体恤百姓疾苦。”
康熙听后默不作声,但见神色不似刚才那样沉重。
“李关地”
“臣在”
“各县灾异皆以查实”
“回皇上皆以对实。”
“恩,免直隶 江南 安徽 江西等省五十州县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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